矿场边缘，几堆乌黑的矿石随意堆积在黄土坡上。
苏小灵好奇地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粗糙的表面。
“师傅，”她抬头看向江夜雪，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解，“就这几堆石头，李员外的矿脉看起来也不大嘛……难怪他那么抠门，只悬赏二十两银子。”
江夜雪正负手立在一旁，闻言轻笑一声，缓步走到她身后，双手自然地搭上她的肩头，微微用力将她从地上扶起。
“傻丫头，”她低语道，嗓音清润如泉，“你以为这世间万物，都像表面上看去那样简单？铁石镇能因铁脉得名，岂是区区几堆废石就能概括的？”
苏小灵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脸颊微烫，下意识往她怀里缩了缩，却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甩了甩袖子：“谁是傻丫头了……我这不是在分析情况嘛。”
“哦？”江夜雪挑眉，顺势抱住她的腰，半拖半抱地带她向前走，“那你倒是分析分析，为何我这位徒弟，每次靠近我时，心跳都会快上几分？是不是心虚了？”
“才没有！”苏小灵猛地挣开她，转身瞪了一眼江夜雪，可通红的耳尖却出卖了她，“你别老是这样动手动脚的，不然也太不符合礼教了！”
“礼教？”江夜雪歪头一笑，忽然欺身上前，一手扣住她手腕，另一手环过她背后，将人牢牢抱入怀里，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额头，“在我面前，还讲什么礼教？嗯？你是我的徒儿，我亲亲抱抱，天经地义。”
“唔……放开啦！”苏小灵挣扎着，却被抱得更紧，整张脸烧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声音都软了几分，“万一有人来了……会被笑话的……”
江夜雪这才松开她，却仍牵着她的手不放，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挠了一下，惹得她浑身一抖。
“好啦，不逗你了。”她笑着拉她走向矿洞入口，那幽深的洞口如同巨兽之口，吞吐着阴冷的气息。
就在踏入黑暗的一刹那，江夜雪抬手一挥，一道柔和的白光自她指尖流转而出，瞬间笼罩在苏小灵身上。
一件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甲胄悄然浮现，紧紧贴合着少女的身体轮廓，泛着淡淡的月白色光晕，随即隐没不见，仿佛从未出现。
“这是……”苏小灵低头看了看自己，惊讶地望向江夜雪。
“高级灵甲。”江夜雪语气轻松，眼中却闪过一丝认真，“金丹修士全力一击也能扛住。若你真跟丢了，它至少能护你一时性命。”
苏小灵心头一暖，鼻子有些发酸。她咬了咬唇，倔强地扬起小脸：“我才不会跟丢你呢！我会一直、一直跟在你身后，一步都不会落下！”
“真的？”江夜雪眨了眨眼，忽然伸手将她拉近，轻轻的抵在她的额头上，“那我现在闭上眼睛往前走，你敢不敢一直抓着我的手？”
“有什么不敢！”苏小灵毫不犹豫地反手握住她，十指紧扣。
江夜雪笑了笑，笑容温柔。她缓缓闭上眼，迈入矿洞深，两人牵着的小手晃动着。
洞内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唯有脚下碎石滚动的声音回荡在狭长的空间里。
苏小灵起初还强撑着镇定，可随着深入，那股压抑的黑暗和死寂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师……师傅？”她的声音微微发颤，“这里面……好黑啊，什么都看不见……”
江夜雪立刻睁开眼，转身便见苏小灵像只受惊的小鹿。她心头一软，抬手将人搂进怀中，下巴轻轻贴在苏小灵的额头。
“怕了？”她低声问。
“没有！”苏小灵嘴硬，却把脸埋进她胸前，不肯抬头。
江夜雪轻笑，抬起空的那只手，指尖凝聚一点灵光，轻点在她眉心。
“不用怕，有我在。”
话音未落，一道柔和的光芒从她指尖扩散开来，瞬间照亮了整个矿道。
光球悬浮在她们头顶上方，随她们移动而缓缓前行。
“这是……照明术？”苏小灵仰头看着那团温柔的光，又看看江夜雪。
“对，就是照明术。”江夜雪俯视着她，拇指轻轻摩挲过她柔软的唇瓣，“不过是个小法术罢了。以你现在的灵气量，勉强用一次就会枯竭，不适合持续施展。”
她凑得更近，气息洒在对方脸上：“但以后多跟我‘修炼修炼’，修为自然就涨上去了，别说照明术，便是千里传音、移形换影，也都不在话下。”
“修……修炼？”苏小灵听出了弦外之音，整张脸轰地一下炸开绯红，结结巴巴道，“知、知道了……师傅以后就拜托你了……”
“嗯？”江夜雪故意拖长音调，另一只手顺着她脊背缓缓滑下，停在腰窝处轻轻一捏，“你说什么？‘拜托’我？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暧昧？要不要我现在就教你点特别的‘修炼法门’？”
“不要！”苏小灵惊叫一声，猛地推开她，踉跄后退两步，差点被石头绊倒。
江夜雪早有预料，手臂一伸，稳稳将她抱回怀中，这次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哎呀！”苏小灵惊呼，本能地搂住她脖子。
“别乱动。”江夜雪低头在她耳边呵气，“再闹，我就把你关在洞里，不教你怎么出去。”
“你坏死了！”苏小灵捶了她一下，却不敢用力，只换来一声低笑。
阴风骤起，头顶那团照明术凝成的光球猛地一颤，光芒变得忽明忽暗，拉长的影子在岩壁上疯狂扭曲，宛如鬼爪乱舞。
江夜雪瞳孔微缩，抱在苏小灵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另一只手也立刻反握住了苏小灵冰冷颤抖的小手。
“小心。”她声音压低，清冷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有妖气侵袭，不要松开我的手。有些妖怪，专擅幻术与心魔，能蛊惑人心，让你在不知不觉中迷失神智。”
“嗯……”苏小灵死死回握住她的手。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师傅掌心传来的力量与温度，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四周的温度急剧下降，呼吸间已能看见白雾。紧接着，一阵凄厉刺耳、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笑声响起，在狭窄的矿道中来回碰撞，令人毛骨悚然。
噗、噗、噗……
数点幽绿色的火焰凭空浮现，悬浮在半空中，摇曳不定，像是一双双充满怨毒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她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