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上的烫伤疼得像有烙铁在烙,脸上也肿着,乔千感觉自己走路都在飘。
眼前阵阵发黑,去给南住丽送水果拼盘的路上,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似的,深一脚浅一脚。
她端着一盘切得精致的水晶葡萄和草莓,手指因为用力抓着托盘边缘而微微发白,指关节因为烫伤的水泡胀痛着。
刚走到二楼小客厅的拐角,一个没留神,脚尖绊到了厚重 地毯的边缘!身体猛地往前一倾!
“唔!” 她低呼一声,慌乱地想稳住身体,手里的托盘也跟着剧烈一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只温热的手突然伸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肘!
乔千吓得魂飞魄散,差点直接把托盘扔出去!猛地抬头,正对上南住德那张带着点不耐烦、但此刻似乎有点…复杂?的脸。他刚从自己房间出来,正好撞见她踉跄。
“路都走不直?” 南住德皱着眉,语气还是那股少爷惯有的烦躁调调,但扶着她胳膊的手却没立刻松开。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她苍白的脸和明显透着疲惫的眼睛,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又闪过早晨在杂物间看到的那片刺目的伤痕。
乔千被他这一扶吓懵了,脑子里嗡的一声!条件反射地想挣开,手臂却被稳稳托住。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
“哗啦!”
托盘上放着的那杯给南住丽配水果的、温度刚好的蜂蜜柚子茶,因为刚才的剧烈晃动加上乔千这一挣,直接倾倒了!淡黄色的茶水瞬间泼洒出来!
大部分茶水泼在了地毯上,但还有一小股,不偏不倚,正好溅在了南住德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浅灰色羊绒衫袖口上!洇开了一小块深色的、带着果肉碎屑的湿痕!
时间仿佛凝固了。
乔千看着那块刺眼的湿痕,瞳孔骤缩!心脏猛地沉到了胃里!
南住德也愣住了,低头看着自己袖口的污渍。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从乔千的脚底板窜遍全身!
“你…到底在干嘛…”
一个阴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声音不高,却带着能冻僵空气的怒火。
南住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小客厅门口,她抱着手臂,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乔千身上,尤其是在南住德还扶着乔千胳膊的那只手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里的嫉妒和怒火简直要将乔千烧穿!
“姐…” 南住德下意识地松开了扶着乔千的手,皱紧了眉想解释,“她差点摔了,我…”
“摔了?!”南住丽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她几步冲过来,一把狠狠推开僵在原地的乔千!
“笨手笨脚的废物!拿杯茶都拿不稳!你是存心的吧?!故意往我弟弟身上泼?!”
乔千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托盘上的水果撒了一地。
她低着头,死死咬着嘴唇,一声不敢吭。胳膊上的伤被这一推牵扯到,疼得她眼前发黑。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南住丽这眼神…恨不得生吞了她!
“看看你干的好事!”
南住丽指着南住德袖口的污渍,心疼得声音都扭曲了,“阿德这件是新款!你知道多贵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她又猛地转向乔千,眼神怨毒,“还有你!大清早的就在我弟弟面前晃悠!衣衫不整!现在又故意弄脏他衣服?!乔千!我看你是活腻了!”
“姐!够了!”南住德看着乔千那惨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想起早上看到的伤痕,一股莫名的烦躁和说不清的情绪涌上来,忍不住吼了一声,“不就是件衣服吗!洗洗就行了!你至于吗?!”
“至于?!”南住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得破了音,“她弄脏我弟弟的衣服!她还敢勾引你!大清早从她屋里出来当我不知道吗?!这种贱蹄子就该…”
“够了!”南住德脸色也难看起来,不想再纠缠,烦躁地扯了扯被弄脏的袖口,“我还有事!走了!”
他看也没看瘫在地上的乔千,也没理会暴跳如雷的姐姐,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背影带着一股压抑的怒气。
南住丽看着弟弟甩手离开,气得浑身发抖!她把满腔的怒火和无处发泄的嫉妒,全都集中到了乔千身上!
“好…很好…”
南住丽死死盯着地上的乔千,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恶毒的笑容,“乔千,看来是我平时对你太仁慈了。让你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她对旁边一个路过的、吓得大气不敢出的保镖吼道:“把她给我带下去!关进‘静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谁也不准给她送水送饭!”
两个保镖立刻走上前,一左一右,毫不客气地把瘫软在地的 乔千架了起来!
乔千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知道“静室”是什么地方——
别墅最底层角落的一个小小的、没有窗户的储物间改造的禁闭室。完全隔绝声音和光线,只有冰冷的墙壁和无尽的黑暗。
她被粗暴地拖拽着,胳膊上的烫伤被保镖粗糙的手抓着,疼得她几乎晕厥。
经过南住丽身边时,她清晰地听到了对方压低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
“你就这么呆着吧…好好…清醒清醒!”
……………
小黑屋
“咔哒。”
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落锁的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也被彻底吞噬。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寂静。
冰冷、潮湿、带着浓重霉味和灰尘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乔千。
她被保镖推进来时,脚步不稳,直接摔在了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粗粝的地面摩擦着她裸露的手臂和小腿,烫伤的水泡似乎破了,火辣辣地疼。
黑暗浓稠得像墨汁,伸手不见五指。寂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和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咚咚咚…震得她耳膜发疼。
胳膊上的伤疼得要命,脸上也疼,刚才被保镖扭过的地方也疼。
她似乎听到了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听到了自己压抑的、粗重的喘息声。
还有…那再也控制不住的、细微的呜咽。
“呜……”
声音刚发出一点,就被她死死咬住的嘴唇堵了回去。眼泪却再也忍不住,决堤般涌出,顺着冰冷的脸颊滑落,滴在同样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她的手动了动,下意识地想抱住自己,却听到黑暗中传来。
“哗啦”一声金属摩擦的轻响!
冰冷坚硬的触感瞬间箍紧了她的手腕!
她惊恐地试着挣脱,手腕立刻被勒得生疼!
锁链?!
南住丽…竟然让人用锁链把她锁住了?!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