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烟花了整整三天时间，给自己的计划找到了第二个“目标”。
张恒。
陆沉手下最得力的心腹之一。业内传言这人能力强到离谱，做事滴水不漏，跟了陆沉七年，从未犯过任何错误。
这种人，正是她需要拔掉的钉子。
江如烟开始留意张恒的一切。她趁陆沉不在的时候，跑到书房翻看那些文件，记住了张恒负责的几个重要项目。
她在女仆们闲聊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打听张恒的习惯和脾气。
然后，她开始在陆沉面前，一点一点地“吹风”。
第一次是在晚饭后。
陆沉在看一份合同，江如烟端着刚泡好的茶走过去，轻手轻脚地放在桌边。她犹豫了几秒，装作随口问了句：“你那个张……是不是挺厉害的？”
陆沉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江如烟咬了咬嘴唇，继续说：“可是……我总觉得她有点……”
她故意顿住。
陆沉这才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盯着她。
“有点什么？”
江如烟低下头，绞着手指，做出一副纠结的样子。
“没、没什么……可能是我多想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站住。”
江如烟停下脚步，回过身，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陆沉放下手里的文件，朝她勾了勾手指。
江如烟慢吞吞地走过去，停在他面前。
“说。”
陆沉的语气很平静，但江如烟能听出里面的不容拒绝。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安。
“她……她今天来送文件的时候，看我的样子……怪怪的。”
“怪？怎么个怪法？”
江如烟咬住下唇，装出一副羞愧的模样。
“就……有点轻蔑？好像在想，我凭什么能待在你身边……”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低下头，不说话了。
陆沉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忽然笑了。
“就这个？”
江如烟心里一紧，连忙点头。
“我、我也不确定……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陆沉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然后继续低头看文件。
江如烟松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书房。
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又找了几个机会，在陆沉面前旁敲侧击地提起张恒。
比如“张桓今天跟你说话的时候，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恭敬了”。
比如“听女仆们说，张桓最近经常单独去见一些客户，也不跟你汇报”。
每一次，她都把握得恰到好处，既表现出自己的不安和“吃醋”,又不会显得太过刻意。
陆沉每次都只是听着，不置可否。
但江如烟能感觉到，陆沉对她越来越纵容了。
她甚至敢在他工作的时候，直接坐到他腿上撒娇。陆沉也只是任由她胡闹，顶多伸手捏捏她的脸，警告她“别闹”。
江如烟在心里冷笑。
男人都一个德行。
只要床上伺候得好，枕边风吹得妙，再精明的人，也会被绕进去。
她觉得自己的计划正在一步步奏效。
只要再等几天，张恒应该就会步王秘书的后尘，被发配到天涯海角。
然后，她再物色下一个目标。
一个一个来。
等陆沉身边的羽翼全部被剪光，她就有机会了。
这天晚上，江如烟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陆沉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看文件，而是就那么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如烟心里咯噔一下。
她擦着头发走过去，试探性地问：“怎么了？工作不顺利吗？”
陆沉抬起头，透过镜片看着她。
“陪我去个地方。”
江如烟一愣。
“现在？”
“嗯。”
陆沉放下酒杯，站起身，直接拉住她的手腕，往外走。
江如烟还穿着睡裙，头发也没吹干，她想挣扎，但陆沉的力气大得惊人，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我、我还没换衣服……”
“不用。”
陆沉头也不回。
江如烟被他拖出了卧室，穿过走廊，下了楼梯。
庄园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
江如烟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没有走向庄园的正门，而是拐进了一条她从未去过的侧廊。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
陆沉松开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门禁卡，刷了一下。
“滴——”
门开了。
里面是一条向下延伸的楼梯，昏暗的灯光让整个空间看起来阴森恐怖。
江如烟的脚步停住了。
“进去。”
陆沉转过身，看着她。
江如烟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楼梯很长，至少有三层楼的高度。
等她走到底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装修得像个仓库，四周摆放着各种器械和工具。
而在正中央，一个人被绑在椅子上。
江如烟的瞳孔瞬间放大。
张恒。
那个西装革履、永远一丝不苟的副总裁，此刻浑身是血，脸上青紫一片，嘴角还挂着没干的血迹。
她的头垂着,整个人看起来奄奄一息。
江如烟僵在原地。
陆沉从她身后走过来，站在她旁边，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今晚吃什么。
“你不是说她有问题吗？”
江如烟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找人查过了。”
陆沉继续说。
“查了三天，用了所有手段。她很干净，没有任何背叛我的迹象。”
他转过头，看着江如烟。
“你说，是她演技太好，还是……”
陆沉顿了顿。
“你在骗我？”
江如烟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沉笑了笑，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把匕首。
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他把刀递到江如烟面前。
“既然是你怀疑的人，就由你来证明她的清白吧。”
江如烟盯着那把刀，整个人都在颤抖。
“捅她一刀。”
陆沉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小孩。
“只要不死，我就继续用她。”
江如烟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刀柄。
她抬起头，看着张恒。
张恒也在这时候缓缓抬起了头。
那双原本精明干练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里面全是惊恐和怨恨。
她盯着江如烟,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呜咽。
江如烟的手指僵硬得像铁块。
她转过头，看着陆沉。
那个男人就站在她身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镜片后的眼睛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怎么？不敢？”
陆沉歪了歪头。
“还是说……”
他凑近她，声音压得很低。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江如烟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握着刀，手抖得快要把刀掉在地上。
“我……我没有……”
“那就证明给我看。”
陆沉伸手，覆在她握刀的手上，一点一点地，把刀尖推向张恒的方向。
“捅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