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镜子中映射的灰发少女面带诧异，她那双猩红的眼眸中涌动着如同宝石一样的晶莹剔透，瞳孔中央那深刻的深色裂痕形成了不规则的竖瞳。
精致内敛的面容在这抹猩红中多了几分妖异与莫名的妩媚，这让她那静谧美之外多了些许让人难以抵抗的蛊惑。
微微张开嘴唇，犬齿已经化成了锋利又致命的尖牙，随着夏芮的催动，那危险的锐齿缓慢的缩进了微微凸起的骨质结构内。
“呵呵。”
“精心点缀的红粉下是玷污的引诱，痴迷的堕落与污秽就悄然的藏在光鲜亮丽的背面。”
周先生意味深长的念叨着。
夏芮终于收回牙齿，那美的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眸也褪去了猩红的色彩。
“我这不还是变成吸血鬼了嘛。”
夏芮对此有些失落。
“你至少没有多长出手脚，脑子里也没有多出另一个自己。”
“从你真正开始[窥探]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周先生补充道：“好了，是时候告诉我们你得到了什么了。”
……
[猩红视野] [夜行人]
就如同刚才看到的一样，夏芮的视觉与嗅觉共同铸就了这项主动性极强的窥探视觉，她可以“嗅到”小范围内鲜活生命体的甜美气味，在视觉中形成一具明亮的轮廓。
在这之外，她竟然对地面上那团蠕动的脑袋也产生了强烈的反应，在她的视野中，头颅散发着强烈的暗红色光辉。
在可控的高强度使用后，夏芮找出了它的代价。
渴血，大幅度精神力下降，情绪异常，混乱。
使用[余光]会造成小幅度精神力下降，但滋补的速度大于亏空的速度，不过那逐渐欲火焚身的煎熬代价本质上扼制了夏芮尝试卡“bug”的机会。
[夜行人]
身体机能大幅度强化，无论是反应能力还是灵性嗅觉都得到了直观的提升，这纯粹的迅捷与狩猎姿态让她开始具备极强的攻击性。
夏芮已经知道了周先生口中接纳与排斥的真正含义。
她需要维持这份微妙的平衡，从这无尽的渴求中喘上一口气。
“当你渴求鲜血的时候，就去找这些藏在阴影里的水蛭。”
“你能看见他们，他们却找不到你。前提是你能用本能约束这份力量。”
“等到你成长到足够的地步，到时候或许会有根治的方法。”
周先生叮嘱道：“除了他们，你最好别顺从欲望做其他尝试。”
夏芮愣了一秒，她这次很认真的询问道：“那我要是把自己嘴咬破了呢？”
“要是想吃麻辣烫时不小心吃到血旺了呢？”
被谢云川敲了敲脑壳。
“嘶！！！”
……
还有一张纸静静的摆放在那儿，看起来似乎用不上了。
“好了。”
“我们来谈谈费用的问题。”
周先生终于露出了等待“收获”的可怖笑容。
……
推开“怀古斋”古董店的门，夏芮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跟在谢医生的身后。
当两人跨出这道门后，一只潜藏在阴影中的人手缓慢的闭合上了这扇门，古董店里新碟那典雅的音乐戛然而止。
夏芮看了看左手上周先生递给她的深灰色镶金名片，又看了看右手上那几管装在玻璃容器内的应急血液。
名片正面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字。
[周]
夏芮没有在这张卡片上找到任何其他的文字。
据周先生所说，如果夏芮有需要，只要持有他的名片，顺着文字找到他所在的地址。在合适的时间就能敲响一扇不存在的门。
“好了，我们走吧。”
谢云川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就在不久前，谢医生为自己垫付了四十六万的信息费与材料费。
夏芮还签下了一条古怪的合约。
[合适的时间与地点，她必须为周先生的某位顾客在店内进行一次不超出阈值的治疗]
既然[余光]可以作为周先生的一种商品，为什么不能让夏芮多[售卖]几次来减还债身上的债务。
这老人只告诉了她两句话。
“物以稀为贵。”
“这样的话，我就没得赚了。”
四十六万，几乎快装满钱的黑色手提箱扁了一大截。
夏芮不知晓这种陌生百元纸币的购买力，但从谢医生的面色上就能看出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谢医生，我会尽快还上这笔钱的。”
她由衷的向这位老人表示了感谢。
即使谢医生帮助她只是为了找到猩红密教，但对一个只认识一天的陌生人，夏芮相信他已经向自己表达了十足的善意了。
迫于本能之路的特性，她被动的需求更多的鲜血来扼制自身的凋零。权当是为了不变“门扉”与那群丑陋的水蛭。
她需要协助谢医生进行调查。
老人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引领她融入了这宁静的夜色。
锦绣街依旧灯火通明，不过比起几个小时前的热闹，现在夏芮只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
散去的人群留下了污秽的垃圾，在足以让人目眩的霓虹之下，街旁早些时候看到的扎堆年轻人此刻于各个商贩面前收取“费用”。
深邃到看不到尽头的暗巷里传来沉闷的击打声，克制的求饶与唾骂声。
或许是注视到了老人与夏芮，嘲弄的口哨声从四处响起，察觉到了夏芮的视线，这群阴影中年轻人朝她发出了让人不适的笑声。
谢医生倒是习以为常，他面不改色带着夏芮从街区穿行而过，直到从“锦绣街”里出来后，夏芮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
这里的治安并没有夏芮想象中那样好。
返程的路上。
随着城市进入深夜，傍晚的繁华此刻只余下了疾驰车辆的轰鸣声。
摇下车窗，扑面而来的冷风让她眯了眯眼睛，将右手搭在车窗上，夏芮慵懒的侧靠在座椅上，享受着这空旷带来的宁静。
车辆掠过一排排闪烁着的路灯，后视镜里倒映着断续的光影。
于倒映中，她那灰发在气流中轻盈舞动，勾勒出恰到好处的脸部线条。少女的唇角自然微扬，长睫下的深黑眼眸也回映着这流转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