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来到泽诺的小屋前。小屋藏在一片绿荫深处,外墙爬满了不知名的青藤,而屋前的空地上,竟种满了他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与彩色蘑菇——有的蘑菇伞盖泛着珍珠般的莹光,有的则长着层层叠叠的褶皱,像缀了碎钻的裙摆,还有些藤蔓植物缠绕着生长,开着星星点点的淡紫色小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冽又带着暖意的草木香气。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虚掩的木门。“吱呀”一声轻响刚落,一道毛茸茸的身影便“呼”地从屋里窜了出来——那是一只巴掌大的小狗,浑身雪白,背后长着一对半透明的粉色翅膀,扑扇着就直直飞到了林越怀里。不等林越反应过来,小狗就用湿漉漉的小鼻子蹭了蹭他的手,随即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不停地在他的手腕、手背上来回舔舐,动作亲昵又热情,喉咙里还发出“呜呜”的软萌声响。
林越僵在原地,低头看着怀里这只黏人的小家伙,眼睛忽然一亮——这不就是他那张召唤术卡片上画着的翼翅小狗吗!
林越跟着翼翅小狗走进屋,目光瞬间被满室的景象吸引——四面墙壁几乎被顶天立地的书架占满,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厚重的书籍,书脊上印着各种晦涩的文字与奇特符号,不少泛黄的卷轴用麻绳捆扎着,整齐地堆放在书架顶端或角落,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墨香与纸张的陈旧气息。
而屋内最引人注目的,是放在房间正中央的一个巨大玻璃容器。那容器足有半人高,通体透明,里面铺着一层深褐色的腐殖土,种满了形形色色的奇异植物:几株伞盖如琉璃般通透的蘑菇正散发着柔和的蓝绿色光晕,将容器内部照得朦朦胧胧;旁边缠绕着细细的藤蔓,藤蔓上结着像星星一样的嫩黄色小花;还有些叶片肥厚的植物,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偶尔会轻轻颤动一下,仿佛有生命般。
林越忍不住凑上前,好奇地盯着玻璃容器里的植物,眼神里满是探究。这时,泽诺从里间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记录用的本子,见他这副模样,淡淡开口道:“这些都是我研究用来提取魔素的植物,不同的植株能提炼出属性各异的魔素,用途也不尽相同。”
“没想到你还研究魔药学!”林越惊讶地转过身,上下打量着泽诺,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看你的样子,年纪也不大,你真的只是学院里的低年级学生吗?”
泽诺推了推鼻梁上简单的木框眼镜,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笃定:“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召唤师,当然要融会贯通。召唤术从不是孤立的学问,它与魔药学、元素学、古籍研究等诸多领域都息息相关,只懂召唤,是走不长远的。”
林越挠了挠头,脸上带着几分困惑,翼翅小狗正蜷在他肩头蹭来蹭去,他指尖轻轻碰了碰小狗的翅膀,开口问道:“所以召唤术到底是什么呀?难道就是到处收集一些宠物,或者像魔物那样的伙伴吗?”
泽诺走到玻璃容器旁,指尖隔着玻璃划过一株发光蘑菇的伞盖,声音平静却带着几分认真:“当然不是。召唤术是一门极其复杂的综合魔法学,收集宠物、魔物这类召唤物,只是其中最基础的一部分罢了。”他转头看向林越,眼神里多了些讲解的意味,“比如,遇到一只潜力不错的召唤物,你应该用什么方法建立信任、驯服它?驯服之后,又该如何精准地将它从异空间召唤到身边,让它在战斗、探索中精准投入使用?这背后,都涉及到深奥的时空魔法知识——召唤本身,就是对时空节点的精准捕捉与连接。”
林越垂了垂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肩头翼翅小狗的绒毛,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与困惑:“看来召唤术真没我想的这么简单,比学院里的理论课难多了。”他抬眼看向泽诺,眼神里满是不解,“可你为什么会看中我呢?你也看见了,那天对战时我表现得一塌糊涂,而且我学习也差得很,理论课经常不及格,连最基础的魔法公式都记不熟。”
泽诺合上手头的本子,走到林越对面的木椅上坐下,语气平静却条理清晰:“首先,你不排斥魔物——这一点至关重要。很多人一听见‘魔物’两个字,就会下意识联想到魔王,觉得它们是邪恶的化身。但事实上,魔物和魔王并无太大关系。”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魔物只是一群天生具有魔法特性、长期生活在野外的生物而已。之所以大多亲近魔王,是因为人类常常敌视它们,要么无端猎杀,要么捕捉它们提取魔素、利用它们的皮毛制作道具,长期的迫害让它们对人类充满戒备,反而会向同样被人类敌视的魔王靠拢。”
林越听完,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语气坦诚:“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魔物,甚至没真正近距离接触过,所以谈不上排斥不排斥……只是觉得,不管是宠物还是魔物,只要没主动伤害人,就不该被随便讨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