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乔千（乔千代）感觉自己像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了天灵盖！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那个石破天惊的称呼在疯狂回荡！
乔晞也好不到哪去，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震惊和“妈你疯了吗”的错愕，嘴巴微张，盯着自己母亲，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客厅的空气凝固得像块水泥，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只有角落纸箱里的小狐狸，似乎被这死寂惊扰，发出一声细细的、不满的“嘤咛”，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它蓬松的大尾巴尖儿在纸箱边缘晃了晃，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乔千猛地回过神，血液瞬间冲上脸颊，烧得她耳朵都红了！她指着自己那张绝对女性化的脸，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羞耻拔高到破音：
“妈！这…这…？？？”
她“这”了半天，愣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内心的滔天巨浪！老妈这是什么意思？！是知道了真相在讽刺她？！还是…精神错乱了？！
乔林雅却像是完全没看到两个女儿（？）那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她优雅地捋了捋鬓角一丝不乱的发丝，脸上依旧是那副淡定得让人抓狂的温和笑容，眼神里甚至还带着点新奇和…满意？
“咋了？”
她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目光在乔千身上那件宽松的米白毛衣和牛仔裤上扫过，点了点头，“这身…看着精神多了。比以前那堆灰扑扑的宅男T恤强。”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哦，对了。听乔晞说…” 她瞥了一眼旁边还处于石化状态的乔晞，“…你现在在上高中？高二？”
乔千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老妈的思维跳跃得比她的粉毛还张扬！她只能机械地点点头，声音干涩：“是…是啊…” 她现在到底是谁？乔千？乔千代？！
“不错不错，” 乔林雅赞许地点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我家孩子真上进”的欣慰，“高二啊，正是关键时期。好好学习，别辜负这…呃，‘再来一次’的机会。”
她刻意加重了“再来一次”几个字，嘴角那抹促狭的笑意简直不要太明显！
再来一次？！
乔千只觉得头皮发炸！老妈果然知道了！她不仅知道了！她还用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接受了？？甚至还调侃上了？！！
“那是…”
乔千艰难地开口，试图挣扎一下，找回一点逻辑，“我…我是上了两遍高中…”
她试图强调这个事实的荒诞性！一个心理年龄成年（废宅版）的男人，被迫穿着女装顶着粉毛去上高中！这合理吗？！
“对呀！”
乔林雅立刻接话，语气欢快得仿佛在说什么天大的好事，她甚至走上前，亲昵地（？）拍了拍乔千僵硬的肩膀，“咋了？‘再来一次青春’嘛！多好的事儿！多少人想重来还没机会呢！”
乔千：“……”
她彻底失语了！看着老妈那张笑得像朵花的脸，再看看旁边乔晞那副已经从震惊进化到“毁灭吧赶紧的累了”的麻木表情，乔千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连同节操一起碎了一地！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家庭？！
父母是兄妹结婚（都姓乔）就已经够离奇了！
现在老妈面对儿子变女儿、被迫重上高中这种惊世骇俗的事件，反应居然是“再来一次青春多好”？！
这脑回路是通往异次元的吗？！
乔林雅似乎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
她收回手，姿态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一丝不苟的羊绒衫领口，目光再次扫过角落安稳酣睡的小狐狸，眼神柔和了一瞬。
“行了，看到你们俩…嗯…相处得挺好（乔晞嘴角抽搐），小家伙也安顿下来了，我就放心了。”
她弯腰拉起刚刚放在门口的登机箱，动作干脆利落。
“研究所那边还有个湿地生态的紧急会议等着我，订了半小时后起飞的航班。”
她拖着行李箱走向门口，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走到玄关，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客厅里两个彻底石化的女儿（？）。
暖黄的灯光下，她的笑容依旧温和优雅，却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通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洒脱？
“妈走了。”
她轻轻说了一句，目光在乔千那头炸毛的粉发上停留了一秒，又看了看乔晞，“你们俩…好好的。互相照应点。”
说完，她不再停留，拉开门，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高跟鞋的声音在楼道里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电梯运行的嗡鸣中。
“砰。”
公寓门轻轻关上。
客厅里死一样的寂静。
乔千还保持着指着自己脸的僵硬姿势。
乔晞依旧维持着刚才惊愕的表情。
只有暖气片工作的细微嗡鸣，和小狐狸在纸箱里发出的、均匀的、小小的呼噜声，证明时间还在流逝。
过了足足一分钟。
乔千才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软绵绵地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暖桌的桌腿。
她抱着头，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充满了宇宙级混乱和无尽悲愤的哀嚎：
“呜……谁来告诉我…这绝对不是正常人啊啊啊啊！！！！”
旁边，乔晞也终于动了。她抬手，用力地、缓慢地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到暖桌旁，重新钻了进去，把笔记本电脑“啪”地一声合上。
她扯过暖桌的棉被，把自己连头带脚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像一个拒绝面对现实的蚕蛹。
暖桌里，传出一声同样闷闷的、充满了疲惫和认命的声音：
“闭嘴…赶紧睡你的觉…明天还特么要上学…”
角落里的小狐狸似乎被这动静彻底吵醒，它从纸箱里探出金灿灿的小脑袋，歪着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