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食堂巨大的落地窗,暖洋洋地洒在餐桌上。叶桦、梦情和朴鸣凤围坐在靠窗的位置,餐盘里堆着刚打好的饭菜。朴鸣凤正眉飞色舞地讲着昨天篮球赛的某个精彩瞬间,手里还捏着半个烤红薯,金黄的糖汁几乎要滴下来。
“小雨!这边!”梦情眼尖,看到妹妹梦小雨急匆匆地从食堂门口跑进来,立刻朝她挥手。
梦小雨小跑过来,微微喘着气,脸颊因为跑动而泛着健康的红晕。她今天穿着整洁的校服裙,冰蓝色的画筒斜挎在身侧,看起来精神不错。“抱歉抱歉!拖堂了,老师讲完最后一道题才放人!”她一边解释,一边在梦情身边预留的空位坐下,放下画筒。
“没事没事!快吃快吃!菜还热乎着呢!”朴鸣凤立刻把餐盘里最大的一块炸鸡排夹到梦小雨盘子里,“尝尝这个!今天食堂大叔发挥超常!”
“谢谢大凤!”梦小雨甜甜一笑,她拿起筷子,开始小口吃饭。
“这几天在B栋怎么样?还习惯吗?”梦情看着她,声音温和,“同学都还好相处吧?课程跟得上吗?”
“嗯!挺好的!”梦小雨咽下口中的饭菜,眼睛亮晶晶的,语气带着一种刻意强调的雀跃,“认识了好多新朋友呢!涵溪、雪瑶她们都特别好!还有艺术社的学姐,特别照顾我!课程嘛……数学有点难,不过物理老师讲得特别清楚!”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活力和满足感,仿佛那些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真的假的?”朴鸣凤啃着红薯,含糊不清地说,“B栋美女多不多?听说那边文艺气息浓!”
“鸣凤!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叶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顺手用风刃削掉一个苹果的皮,切成小块,推到桌子中间,“小雨,别理他。画画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听妳哥说妳那幅画特别惊艳。”
“嗯!在准备呢!”梦小雨提到画画,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就是那幅水彩风景,我还在修改细节,想把天空的云层画得更……嗯……有层次感一点。”她下意识地避开了“点睛”和梦呓的部分,“下下个星期就交稿了,青鸟杯比赛!”
“青鸟杯?”朴鸣凤眼睛一亮,“那可是大比赛!拿奖了记得请客啊!”
“加油小雨!妳肯定行!”叶桦鼓励道。
梦情看着妹妹神采飞扬的样子,他沉默了片刻,声音压低了些:“小雨……那个……镇压符……最近感觉怎么样?还……稳定吗?”他斟酌着用词,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尤其是那被刘海遮住的右眼区域,“她……还闹吗?”
梦小雨夹菜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哎呀哥!你放心吧!”她声音清脆,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好着呢!特别稳定!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梦呓她……她最近可安静了!大概……大概也累了吧?我每天都按时检查符咒,一点问题都没有!爸妈也说状态特别好,才放心让我住校的嘛!”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汤勺,舀了一勺番茄蛋花汤,低头小口喝着,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她不能让哥哥担心,更不能让他知道学校里那些糟心事和梦呓越来越频繁的骚扰。否则……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自由,可能瞬间化为泡影。
“那就好。”梦情看着她低头喝汤的样子,轻轻舒了口气,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不过还是要小心。月底……天气预报说有雷暴,妳一定要注意,千万别靠近窗户或者高处,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梦小雨抬起头,嘟着嘴,“我会注意的!保证乖乖待在宿舍里!”
“对!安全第一!”朴鸣凤咽下最后一口红薯,拍了拍肚子,“比赛拿第一!安全也拿第一!小雨双冠王!”
“哈哈!借你吉言!”梦小雨被逗笑了,清脆的笑声格外明媚。
叶桦勾了勾嘴角,把最后一块苹果推给她:“多吃水果。”
四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学校里的趣事,B栋和A栋的不同之处,还有朴鸣凤对食堂新菜品的“专业”点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食物的香气弥漫,这一刻的轻松和温暖,仿佛驱散了所有潜藏的阴霾。
“我吃好啦!得赶紧回B栋了,下午还有艺术社活动!”梦小雨看了看手表,拿起餐盘和画筒,“谢谢哥哥们请我吃饭!”
“去吧去吧!加油画画!”朴鸣凤挥手。
“注意安全。”梦情再次叮嘱。
“嗯!”梦小雨用力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了食堂,冰蓝色的画筒在她身侧轻轻晃动。
看着她轻快离去的背影,梦情的蓝瞳深处,那丝刚刚消散的忧虑,又悄然凝聚。他总觉得,妹妹刚才的笑容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紧绷?是他多心了吗?
叶桦默默收拾着桌上的果核,目光扫过梦情微蹙的眉头,没说什么。朴鸣凤则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开始计划下午逃课去球场。午后的阳光依旧温暖明媚,但笼罩在梦小雨身上的那层无形阴云,似乎并未真正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