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教室笼罩在一种压抑的、窃窃私语的氛围中。
“听说了吗?救援队的人……碰过乌晨尸体的那几个……都出事了!”一个女生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惊惧。
“真的假的?”旁边的人立刻凑过来。
“千真万确!我表哥在治安队当差!他说……那些人……眼睛全变成黑色!然后……七窍流血!死得可惨了!”女生声音发颤,“就像……就像中了什么邪术!”
“天呐!太可怕了!那地方……那地方肯定被诅咒了!”
“嘘……小声点……别说了……”
这些细碎的、充满恐惧的低语,如同冰冷的针,一根根刺入梦小雨的耳膜。她坐在座位上,身体僵硬,异色瞳死死盯着摊开的课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梦呓慵懒而戏谑的声音响起:『听到了吗?小傻瓜~他们在讨论我的杰作呢~』
梦小雨在心底颤抖着质问:『是妳干的?!那些救援队的人……眼睛变黑……七窍流血……是真的?!』
『当然~乌晨的尸体上……我留了点小礼物~』她轻笑一声,『“血疫”~猩红之母最爱的诅咒之一~触之即染,七日之内,血枯髓烂,魂飞魄散~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妳这个恶魔!疯子!』梦小雨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嘶吼,『妳答应过……不杀无辜的人!』
『无辜?』梦呓嗤笑,『谁让他们……碰了我的“作品”?再说了……我答应的是……不烧林子~可没答应……不杀人~』
『我不会再让妳得逞了!』梦小雨攥紧了胸口的符咒,『符咒……我绝不会再离身!』
『呵~符咒?小玩具罢了~妳以为……我需要占据这具身体……才能捏死几只蚂蚁吗?我的力量……早已渗透了这片土地~只要我想……意念所及……皆可化为……死域~』
梦小雨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梦呓的恐怖,远超她的想象。符咒能阻止她占据身体,却无法阻止她……隔空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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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栋顶层画室。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颜料和一种无形的紧张感。沈硕站在巨大的画架前,画布上是一幅接近完成的、色彩浓烈、技法精湛的抽象风景画,是他为青鸟杯准备的参赛作品。然而,他此刻的脸色却阴沉得可怕。
“会长!会长!!”苍介几乎是撞开画室的门冲了进来!他脸色惨白如纸,双眼布满血丝,头发凌乱,浑身散发着浓重的汗味。“乌晨死了!玄北也死了!下一个……下一个绝对轮到我了!一定是她!是梦小雨!她来报复我们了!”
沈硕眉头紧锁,他放下画笔,转过身,声音刻意保持着平静:“苍介,冷静点!乌晨和玄北……是意外!电路老化!火灾!官方都定性了!你别自己吓自己!”
“意外?!”苍介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声音尖利,“怎么可能那么巧?!前些天体育课我们刚整了她!晚上玄北就死了!昨天乌晨又……而且救援队的人碰了乌晨的尸体都死了!眼睛变黑!七窍流血!这他妈是意外?!这是诅咒!是梦小雨那个怪物干的!”他冲到沈硕面前,双手死死抓住沈硕的胳膊,“会长!你救救我!下一个就是我了!我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毕竟……毕竟当初霸凌她……是你指使我们干的!是你让我们教训她!是你让我们在她的画上泼墨水!是你……”
“闭嘴!”沈硕甩开苍介的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狠厉,声音压得极低,“苍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什么叫我指使的?!我什么时候指使过你们?!”
他上前一步,逼近苍介,死死盯着他,带着强大的压迫感:“我警告你!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你比乌晨死得还难看?!”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语气放缓,“下个星期就是青鸟杯!我准备了整整一年!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梦小雨的……风言风语!更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过去’的……流言蜚语!明白吗?!”
苍介被沈硕眼中的狠厉吓住了,瑟缩了一下,但恐惧很快又压倒了理智:“可是……可是她……”
“没有可是!”沈硕打断他,眼神阴鸷,“现在,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他压低声音,凑到苍介耳边,“去……把梦小雨准备参赛的那幅画……找出来……然后……销毁掉。”
苍介瞪大眼睛:“什……什么?销毁她的画?为什么?”
“为什么?”沈硕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因为她的画……会威胁到我拿第一!我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他拍了拍苍介的肩膀,力道很重,“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证明你的‘忠诚’……也证明你的‘价值’……否则……我不介意……让某些‘意外’……提前发生。”
苍介浑身一颤!他看着沈硕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我……我……”苍介嘴唇哆嗦着,冷汗浸透了后背。
“她的画应该还在B栋美术教室的储物柜里,或者……在她宿舍。钥匙……我想你应该有办法弄到……对吧?苍介同学?”
苍介看着沈硕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命令和赤裸裸的威胁,最后一丝挣扎也被恐惧碾碎。他颓然地点点头,声音干涩嘶哑:“……知道了……会长……”
沈硕满意地勾起嘴角,重新拿起画笔,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去吧。做得干净点。别留下任何……‘意外’的痕迹。”
苍介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画室。门关上的瞬间,沈硕脸上的从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的凝重。他放下画笔,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苍介踉跄离去的背影,瞳孔深处,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
“梦小雨……妳的存在……本身就是个……肮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