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拉根本不给苍白反驳或挣扎的机会，半搀半强迫地将虚弱得站不稳的苍白从角落里架了起来。
苍白脚下虚浮，全身重量几乎都压在了芙洛拉身上，被她带着，踉踉跄跄地穿过人群惊愕或麻木的目光，走向教堂后方更为私密的区域。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两侧墙壁上挂着精美的宗教画，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熏香，与外面的破败贫穷恍如两个世界。
门内是一间布置得极其精致房间。
温暖的壁炉驱散了寒意，柔软的地毯吸收了所有脚步声，空气中飘着安神的香薰。
一张铺着丝绸床单的宽大四柱床占据了房间中心，旁边的小桌上还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和银质水壶。
苍白呆呆地望着桌子上的苹果，咽了咽口水。
她已经好久没有吃到新鲜的水果了。
不过芙洛拉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少女的眼神黏在了水果上，而是一把拉过苍白，将她轻轻按坐在铺着柔软丝绸的床沿。
她自己则顺势坐在苍白身边，挨得很近，近到苍白能都想要狠狠地挠她的屁股了。
“啊...看你这可怜的样子，真是的。”芙洛拉用微凉的指尖轻轻拂开黏在苍白额前被汗水和污水浸湿的金发。
苍白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想偏头躲开，却被芙洛拉用另一只手轻轻固定住了下巴。
“那些粗鄙的家伙，怎么能这样对待你”芙洛拉叹息着，指尖停留在苍白颈项上那个冰冷的项圈上，轻轻摩挲着金属的表面，眼神暗了暗。
苍白虽然不舒服，但还是晃了晃脑袋，“杂鱼神棍，你有办法解决这个吗？”
苍白本以为芙洛拉在怎么说也是圣女啊，小小的项圈什么的还是很轻松就能解开的吧。
谁知道芙洛拉轻轻摇了摇头，“很抱歉呢，这是王国最强大的魔法师的杰作，似乎只有她本人和她交与的艾莉娅伯爵才有办法打开呢。”
“切，菜就是菜，我就知道杂鱼神棍办不到。”
苍白掩面嗤笑一声，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尽管此刻她还被芙洛拉半搂在怀里，姿态狼狈的要死。
但是气势不能输！
芙洛拉咂咂嘴，似乎对于苍白的哈气早就有所预料。
“不过嘛～虽然你无数次拒绝了我，拒绝了圣光的教诲，但我还是愿意接纳你的。”
芙洛拉微微倾身，试图贴近少女，然后被苍用手推开了脸。
虽然被推开了，芙洛拉也并不生气。
“你看，你现在无处可去，无依无靠，还戴着这个...嗯...小玩意儿。”她的指尖再次轻轻点了一下冰冷的项圈。
“艾莉娅伯爵或许能给你一个容身之所，但她给不了你真正的安宁，不是吗？”
芙洛拉伸出手，优雅的悬在苍白的手边，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在我这里，你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备和尖刺。圣光会包容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倔强、你的愤怒，甚至...你对我的‘不敬’。”
她说着，用手指插入苍白有些打结的金发中，用指腹轻柔的按摩着她的头皮，试图缓解她因紧张和不适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另一只手则顺着苍白单薄的脊背缓缓下滑，有节奏地轻拍着。
“别碰我...不然我可咬你了。”苍白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别那么凶吗～”
苍白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和那双金色的眸子对视后，自己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这也是圣光的力量吗？
这也太离谱了。
【这是芙洛拉作为女主角的魔法呢。】
魔法？
靠！
苍白完全不会用也完全感受不到。
她是信科学的，魔法什么的完全不明所以。
“所以是类似控制的魔法？”
苍白在脑子里询问小丑。
【不不不，我可爱的大小姐，没那么厉害，只是一点简单的心理暗示罢了，配合上本人高超的话术和动作控制，很容让人产生被操控的幻觉。】
【当然，作为圣女的她自然也是会使用心灵控制的，只不过对她的消耗也很大。】
“留下来吧，苍白。不是作为囚犯，也不是作为女仆，而是作为...我的信徒。作为被圣光所选中的灵魂。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芙洛拉将双手轻轻按在少女的肩上，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苍白试图站起身来，却发现被钳制住了。
“啊哈哈，反正你这个飞舞也没办法解决项圈的问题，太阳落山后，我依然会被强制带回到艾莉娅的身边。”
苍白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带着一丝嘲讽，她不再试图挣脱芙洛拉搭在她肩上的手，反而放松了身体，向后靠在了柔软的上，仿佛认命了一般。
“怎么，难道你想要忤逆伯爵嘛？”
少女那双红色的眼眸中满是嘲讽。
“说到底，你所谓的教会也不过是工具罢了，你比我更明白这些。”
苍白歪了歪头，显得无辜而天真。
“不是吗？”
“忤逆？不，亲爱的苍白，你误会了。”芙洛拉轻轻摇头，声音依旧温柔，“我侍奉的是至高无上的光明女神，她的意志超越世俗的权柄。”
“而且，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法逼迫哪位大魔法师帮助我呢？”
“呵，”苍白嗤笑一声，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讽，“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虚伪又空挡，难道不正是因为你的无能和空虚才这么渴望别人的崇拜嘛？”
芙洛拉的呼吸急促了一瞬，搭在苍白肩上的手指微微收紧，但她的声音依然维持着平静“你总是用最深的恶意来揣测光明...这让我很心痛，苍白。但正因为如此，你才更需要圣光的洗涤和引导。”
芙洛拉的话音刚落，那种令人昏昏欲睡、浑身无力的感觉似乎又加重了些。
芙洛拉的金色眼眸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牢牢吸摄着苍白的心神，她的声音也变得更加缥缈。
“我是爱你的，我对你的爱是与那些复杂的政治企图不同的，只是单纯的喜爱你的人。”
“爱？”苍白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个字，声音微微发颤。
她强迫自己聚焦，对抗着试图让她沉沦的柔和目光和声音。
“你的爱还真是廉价而肤浅啊。”
【苍白！你要被控制了！快把身体给我！】
小丑适时地在脑海中响起声音，带着疯狂的兴奋。
“就不！”
在芙洛拉温柔的微笑前，苍白吐出了小巧的舌头。
“你想干什么呢？靠咬舌头产生痛感挣脱嘛？”芙洛拉轻轻笑道，“那你也太低估我的魔法了。”
谁知苍白只是轻蔑的笑了笑。
“你听过咬舌自尽嘛？”
“你...你想干什么？”
“嘛～咬舌自尽实际上是死不掉的，但我觉得，艾莉娅应该不知道。”
“实际上也算是一种自杀行为呢，你说是不是啊？杂鱼神棍。”
说罢，苍白猛地咬向自己的舌头。
牙齿在即将触碰到舌头时猛地停止。
随后，少女脖子上的项圈发出光芒并开始收缩。
苍白轻蔑地笑了笑“看来你也低估了大魔法师的魔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