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天花板……我看着窗帘中漏进的阳光在天花板上照出散乱的纹路，推了推身旁的凉子。
她睡得很熟，像是八爪鱼一样缠住我的手臂，柔软的身体紧贴过来。
估计她短时间内应该醒不过来，我慢慢抽出手臂，感受到柔软的脂肪团在手臂的移动中变形。克制住揉一揉等乱七八糟的想法，坐到了床边。
“唔……”凉子咕哝着，似乎对怀里突然变空很不满意，向我这边摸索过来，然后紧紧地抱住我的腰。
这下难搞了啊……我试着掰开她的手指，但这次凉子显然用上了力，甚至有沿着小腹往下的倾向。
实在是过于不利的局面。
在限制级场面出现之前，我伸手在她白皙的后颈上轻轻挠了挠。
“唔……”凉子皱眉，发现缩起身子没法躲开瘙痒后，伸手去拍那只不存在的虫子，我趁机再次挣脱，然后把被子卷成一团塞进凉子怀里。
揉了揉怀里的被子，凉子满意地哼了一声，将双腿也缠了上去，翻身埋进了里面。
而我则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她是平时睡相就那样，还是下意识想对我做些什么。
感觉不能细寻思。
换下睡衣，我站在了灶台前，昨晚炸天妇罗的时候凉子也顺便培训了一下我，目前感觉自己和油锅之间的感情还算好，可以试试再进一步的关系。
打开冰箱，我被里面琳琅满目的食材和大小盒子弄得有些眼花缭乱，跟我干净得只有矿泉水和速食饭团的冰箱天壤之别。
考虑了一会，我决定还是用最保险的搭配，将平底锅放到火上，倒油，摊入培根和煎蛋。
规律的滋滋声与温暖的油脂香气一起腾起，比预想的要好做很多，虽然翻面的时候弄碎了点，但反正是自己吃。
“早上好啊……”身后传来凉子带着困倦的声音。
“早上好。”我将最后一个煎蛋放进碗里，完成了早餐，然后转过身来。她身上只穿着吊带睡衣和短裤，头发散乱，毫不避讳地出现在我面前。
“嗯，不对……为什么你在这里？”凉子早上开机显然有些困难，字面意义上困惑地嘟囔，“我记得要给你搬家……”
“那是昨天的事情。”我无奈地说。
“哦哦……”凉子用力甩了甩头，本就蓬乱的头发翘得更高，她终于像是找回了些清醒，疑惑地进厨房转了一圈，尤其认真地检查了垃圾桶，“你是不是倒过垃圾了？”
“对我有点信任好吗。”我按了按她的脑袋，试图把乱糟糟的头发压下去，“真是我做的，货真价实。”
凉子蹭了蹭我的手心，“很好，加一分。”
我把挂在脖子上的围裙取下，递到她面前，“加分免了，履行承诺吧。”
“诶？”
“你说的，我要是起得早就有机会看到。”我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七点钟。”
“那个……这个……”
“拜托了！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我猛然滑跪，以土下座的姿势请求，动作连贯地抱住凉子的腿，阻止她离开。
“……我又没说不行，就是你突然这么主动有点羞耻。”凉子推开了我，将浅粉色的围裙围在了自己身上。围裙恰到好处地遮住了身上的衣物，绑带与睡衣的吊带重合，宽阔的下摆挡住了短裤，因此从正面看过去，跟一丝不挂没什么两样，配合上凉子扭捏的动作，实在是令人心旷神怡。
“NICE！”感谢想象力，感谢发明围裙的先哲，此刻我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被我盯着，凉子的脸从锁骨上方一直红到耳根，在我拿出手机之前迅速解下丢到一旁，然后端起一盘早餐冲到桌边。
“平时调戏我一套一套的，怎么刚刚实操就这样了。”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盒牛奶，将其中之一摆在他面前。
凉子小口啜饮着牛奶，许久才低声哼哼：“要我主动的才算……”
弱点，似乎找到了。我用咀嚼培根的动作掩饰表情，这么说之后如果主动些，大概能看到不一样的凉子。
“不过围裙什么的，以后晚上可以试试……”她的头几乎低到了盘子里。
“你说什么？”我有点没听清，当然主要原因是想看凉子再说一遍。
“烦死了！”凉子暴躁地把我推到一边，“那么急，昨晚还没摸够吗？”
“我觉得今晚还可以再研究一下。”
“那你可别喊要死了，菠萝菠萝哒的哲君~”凉子将煎蛋送进嘴里，声音有些含糊，“味道不错，真的是第一次做饭吗。”
“这几年来说，确实是的。”我仔细咀嚼，感受了一下培根的味道，“味道不错，都赶得上店里卖的了。”
“晚点我带你去超市看看，我也是吃了好几个品牌才选定的。”凉子思索着指向某个方向，“接下来要常住这里得熟悉一下周边。”
“嗯，一会你洗碗。”我说，想起很久以前，在已经褪色的记忆里，家里的规矩就是做饭的人不洗碗。
“嗯哼。”凉子没什么异议地接受了。
收拾完厨房，还有昨晚鏖战的痕迹需要收拾，于是又一次晾晒起床单。
尽管是工作完成之后的假期，仍然有几条工作上的消息，处理完这些，我让自己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就进入了发呆状态。
“平时你一般干点什么？”凉子端着水杯坐到我身边，戳了戳我的肩膀。
“也不做什么。”我尝试回忆了一下，什么都没记起来，五叠大的房间里放不下什么东西，况且我平时也几乎没有工作之外的社交，“可能刷刷网页吧。”
“听起来就要变成石头了，难怪叫白石。”凉子打开电视和游戏机，把一个手柄塞进我手里，“玩游戏总会吧？”
“我认得每个按键的名字哎哟……”凉子踢了我一脚，“好吧，仅限于能动起来。”
“陪我打一局马〇奥赛车，赢的人决定晚餐吃什么。”说罢，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凉子轻车熟路地选定了游戏。
以我的胜利告终。
“你不是不玩吗？”
“可能是运气？”我晃了晃手柄，感觉除了操作生涩，其他也不是很难。
“这局不算，换一个！”
接连的混战之后，凉子一脸被骗了的表情，“为什么每一个游戏你都比我厉害？”
“这个可能就是经验了。”我摆弄着手柄，毕竟假面骑士的反应要是慢了就会被各种攻击糊一脸，这么久了多少有些动态视力，但凡是与物体移动有关的游戏，我的操作都完全精准。
如果以晚餐决定次数计算，我定晚餐的日子大概够持续到冬天。
战斗一直持续到下午，以凉子的完全失败告终，其实她也有赢过，但仅限于部分游戏第一局我还不熟悉操作的时候。
气恼的凉子以不讲道理的方式获取了晚餐的选择权，并且胁迫我跟她一起去采购。
公寓地段很好，下楼走几步就到了超市，我被委派了推购物车的大任，负责接住四处闲逛的凉子丢来的货物。
“青花鱼，你负责做。”凉子首先到了水产区，把心仪的食物丢进购物车，并且呼喝着安排着我的任务，“如果敢煎糊了你就等着跪阳台吧。”
“啤酒打折，来点吧？”我看着30%OFF的打折价签。
“这个牌子淡得跟水一样，不要。”凉子嫌弃地皱眉。
“清酒？”我看向另一边，似乎也有打折活动。
“怎么天天喝酒，不健康。”凉子拦在我和酒水货架之间，“今后除了工作以外禁酒。”
我想起昨天晚上被我们喝掉的半打啤酒，这话不是很有说服力。
“你别管，反正决心是要表的。”凉子哼哼。
“……三文鱼？”我尝试为桌上的肉类增加些种类。
“今天太贵了，不买。”或许是觉得自己语气太严厉了，凉子从试吃区取了一块蛋糕塞进我嘴里，“买点你喜欢的东西吧。”
“那来点啤酒……”
“你故意的吧。”凉子踢了我一脚，然后把一扎啤酒丢进购物车里，又快步走向前方寻找其他购物清单上的东西，让我在后面跟着。
我瞥向一旁的冷柜，玻璃映照出我的面孔，虽然还算年轻，但已经是沉稳的社会人模样。
这样的场景，多久没有过了……
虽然我以前确实会做饭，但一个人在房间里吃总是觉得寂寞，久而久之我也就放弃了下厨，用便利店买的啤酒和饭团替代。
“谢谢……”我看着前方的背影，低声说道。
“在跟我说话吗？”凉子立刻回过头来。
“我说谢谢它们成为我们的晚餐。”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清，总之我拒绝承认刚才的话。
“应该的。”凉子挽住我的手臂，“对了，我看到一个好东西。”
她领着我穿过几排货架，来到了厨房用品区，取下一条包装精良的围裙。
是丝质的。
这种东西为什么会拿来卖，而且相比做饭，它很明显更适合用于另一种用途。
我看着凉子含笑的眼眸，咽了口唾沫。
真是艰难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