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欣赏极诣会比赛的观众,大都对个人实力有所追求。
因此平均下来的定阶,也会比正常水平要高。
对于这群口味刁钻的观众而言,有两种比赛最值得他们欣赏。
一种就是定阶远低于自己的年轻选手,看看自己的后辈们比起自己年轻时,有哪些进步。
这个过程中,如果运气好,就能看到像星宝这样,让人眼前一亮的新人。
这时候,不知道多少孩童会被各自的家长种下心理阴影。
而第二种值得欣赏的,就是定阶远高于他们的七阶比赛。
观众的年龄相比极诣会上的选手,整体大上不少。
而那些虽然比自己年轻,定阶却远超过自己的天之骄子们之间的比赛,则更会让人津津有味。
相比之下,五六阶的赛场气氛,就显得有些褪色。
面对这些定阶不上不下的选手,稍有水平的观众就会不自觉拿自己对比起来。
或许自己的定阶还赶不上选手们,但也没差多少。
就算自己的家族可能只有一两个人到达五阶或六阶,但至少还不至于那么的触手不可及。
部分眼高手低的观众,难免产生“我上我也行”的心理。
想到这里,木以还是有些感谢袁家商会。
袁家商会的添彩插曲,的确为原本略显颓势的赛场气氛增添了趣味。
只可惜袁利选择的是一对三,如果是一对一的话,倒不是不能让袁卯漂亮赢下。
一挑三还输,影响的是极诣院的颜面。
所以只能用这种漂亮输的方式委屈一下对方了。
但两次的薄面,终究还是让袁会长产生了不满。
五六阶比赛结束后的晚间,秦束月拿着一张信纸来到木以面前。
“老师,袁家商会决定取消常年来对极诣院日常用品的赞助。”
“啊?为什么?”
“老师确定要问吗?”秦束月一副风雨欲来的表情。
“好吧,我的错。”
“我跟老师交代过这么多次,善待这些赞助我们的商会,老师从来不往心里去......”
木以低头盯着桌面,可惜上面没有书。
木以也明白,平常院内大大小小的琐事都是秦束月在打理。
自己制了一出袁会长的难堪,秦束月就要在经济方面多操一份心。
原本就有如此大的压力,自己却还害她增加工作量,也难怪秦束月会生气。
一通牢骚过后,秦束月借着找新金主的理由离开。
在那之后,她还有每日的训练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躺到床上。
明天就是七阶比赛,而秦束月要以并不饱满的精神状态应对。
仔细一想,类似的情形其实已经不止一次发生。
秦束月不比曲缠云,不比花巧怜,更不比星宝。
与她们齐头并进,秦束月要付出的时间,一定她们多得多。
然而秦束月还要作为侍卫,每天在地下室陪伴自己这么久。
院内的大部分琐事,也都是她在处理。
如此繁重的工作下,秦束月还要挤出时间修练技格,锤炼魔絮。
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这部分时间一定是从睡眠那里抠出来的。
但木以从没听过她在自己面前抱怨过任何事情。
除了今天这略显温柔的牢骚。
如此看来,她的付出,远远不是一句“辛苦了”就能一笔带过的。
“该怎么报答她呢?”木以自言自语。
“嘻嘻~师父,我来咯。”
悦耳动听的少女声音,花巧怜从地下室门后探出她的小脑袋。
由于许严诠的一再要求,木以同意了他的建议。
先由许严诠一人秘密前往封国,打探清关家的具体位置后,再选择好据点。
之后再由花巧怜根据许严诠带着的信标传送前往。
传送类凝术大体分三类。
一类就是最低级的固定传送,多数大型传送阵就是典型的固定传送,只能在两个已经连通的传送阵之间传送。
再有就是像花巧怜这种引导传送,由施术者事先留好一个信标术纹,之后无论施术者位置在哪,都可以通过引导传送至信标位置。
最难掌握的,就是自由传送凝术,施术者可以在任意时间地点,传送至自身总魔絮量允许的任意位置。
年轻如花巧怜,就已经掌握了有关传送的凝术。
虽然还需要信标引导,但随着她的成长,木以相信,早晚有一天她能像自己一样,使用自由传送凝术。
“不然的话,巧怜,以后侍卫工作全部由你负责。”
木以望见接替秦束月侍卫工作的花巧怜,心中突然冒出这样的点子。
这样应该能稍微减轻一些她的压力了。
“师父,我当然是愿意了,但是这样的话,恐怕束月姐要打死我。”
原来她不愿意啊,木以心里想。
转眼一看,花巧怜身后还背了个袋子。
“师父,我都给您带来了,您的书,这是我刚泡的茶,然后这个是我刚刚炸的小零食......”
不得不说,初次担任侍卫的花巧怜有些用力过猛,不一会的功夫,木以桌前就被她摆满。
身侧的花巧怜半匍匐在桌上摆放,少女的曼妙曲线展露无遗。
顺着纤细的腰肢向上看,花巧怜脊背处的衣料似乎有些水渍。
水渍来自她那尚有些潮湿的发梢,也许是刚洗过的原因,没有在脑后扎小辫。
透过烛火的光亮才能清晰看到,花巧怜的头发其实是渐变色的。
围绕头顶那点穴位的一圈是浅黄色的绒毛,延伸到太阳穴高度后渐渐变成了浅褐色,再往下垂到后脑勺高度就变成了深褐色,最后就是她那刚好垂在脊背上方的发梢,是烟灰色。
不过可能由于潮湿的原因,那抹发梢在给花巧怜后背带去水渍的同时,也稍稍泛着些银光,随着少女摆弄桌面的动作,一闪一闪,甚是美观。
这让木以不禁回想起当初收留她时的情景......
表面上花巧怜正哼着轻快的小曲,专心致志为木以摆放桌面,但实际上女孩的心思却也悄悄拐着眼珠,偷看木以观察自己的目光。
“在看着呢在看着呢,师父果然还是被我的魅力......”
“噗嗤。”木以突然的失笑打破了花巧怜所有的幻想。
“师父!你突然笑什么!”
也许是猜想落空的原因,花巧怜脸上浮现一抹羞红嗔道。
“没什么,”木以眼中透着回忆,“只是想起当初第一次见你时灰头土脸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灰头土脸了!师父坏!”花巧怜鼓起腮帮,又开始了她那套标准的装可爱伎俩。
包括木以也没想到,那时候灰头土脸的小孩,如今也长成了这般亭亭玉立的模样。
还有着如此美丽的头发。
放到任何一户人家,恐怕都会被当做大家闺秀培养。
真不知道当初抛弃她的那户人知道,又会作何感想。
“师父真是的...人家明明那么爱干净...”花巧怜还在一旁嘀咕。
“你刚洗过澡吗?”木以转移话题。
“对吖,昨天刚买的新香料,我现在可香了,师父要不要闻一下?”
花巧怜手指缠着发梢,施展攻势,一弯腰,将脑袋凑到木以鼻尖,一阵带有草药气息的柑橘味香风过后,薄而红润的嘴唇,在木以眼前勾出一个狡黠的弧度。
弧度末梢,不对称的一洼浅窝,为少女的笑意附上独属于她的那丝古灵精怪。
向下看去就会发现,看似不经意的弯腰幅度,实则藏着少女的精巧构思。
胸前衣物的自然下垂,开拓出一方本不该有的私密空间,花巧怜颇具少女感的那一抹青涩正悄悄藏在那片晦暗中,若隐若现。
恰到好处的起伏,让烛火在那片空间中奏出光与影的交织,光的部分白如凝脂,勾的人忍不住想要将视线于那暗的部分再向下窥探一番。
“师父要我闭上眼睛吗?”
气氛至此,花巧怜的语调也变得轻柔起来,带着些许温热的吐息,钻进鼻腔。
颊上淡淡的粉红,正表明此刻的少女,并不像她所表现的那样平静。
木以点了点头。
花巧怜细密绵长的睫毛乖巧塌下,下巴似乎还微微向上抬了些角度。
“咚!”
沉闷无比的声响,乐器正是木以的中指,以及花巧怜的脑门。
“哎呦!”一秒破功,花巧怜表情痛苦地揉起脑门,房间内原本淡淡的粉红色氛围,也随着木以的这记脑瓜崩碎开。
“小鬼头跟谁学的这些东西,下次再这样就要挨棍子了。”木以端起桌上的茶一抿。
嗯,泡茶的技术得跟秦束月学学。
......
荣城赛场附近,某处高档旅舍中。
前几日与许严诠有过交手的关劳打开房门,一名老者和一名女性走进房间。
“这都几天了,还没发现关青藏在哪?”女性头发遮住半边脸的模样,正是那天同关劳一起对战许严诠的那位。
“位置是找到了,但是一直有人值守,没法进去。”关劳摘下自己的单片镜,揉起眼角,看起来十分疲倦。
“学生的身份也不行?”女人问。
“不行,打听过了,而且那具估计也臭了,我最近看到身边的人都捂着鼻子瞪我。”关劳说。
“行了关紫,眼下暂时救不出她,还是把精力留给接下来几天。”老者终于发话,将手中的几枚储环丢给关劳。
“在蝇泥里泡上两个小时,就能用了。”
“这东西,真有那么神奇?”关紫盯着那几枚储环,上面的刺鼻气味让她抹了抹鼻子。
“老夫的东西,只管放心,而且只是试探一下极诣院,不会出太大篓子。”
老者说罢,又从怀中扯出两张人皮面具。
“在外露面时,将这东西戴上,你们上次已经被极诣院的人看见,多个心眼。”
交代完两人后,老者身形骤然扭曲,几经收缩后,化一团血水。
关劳从床底下牵出一条黑狼,将那团血水舔食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