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目光交错，谁都没有先开口。
“是她吗？师父？”星宝本能地握紧木以的手。
冀氏看了看星宝，再与木以对视。
两天没睡觉的冀氏，任凭嗅觉把自己牵到这处地下集市，回过神，就看到一个稚嫩的女童和一名看起来可疑的男子。
具体哪里可疑，冀氏也说不上来。
“不是她。”木以同样也从冀氏身上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星宝会指出她，想来是和自己一样，嗅到了类似的感觉。
从魔絮储量上看，这个女人的实力应该不会超过七阶。
那么可疑感，也许就来源于她的其他能力。
希望对方不要也有同样的感触。
抱着这种想法，木以领着星宝快速离开。
之前尾随的两人，紧跟不舍。
冀氏愣神一会儿，放弃了跟上的念头。
因为那名男子身上，正散发着杀气。
木以与星宝钻进一家术纹商店，大部分这种商店都会配备试用术纹的空间。
“星宝，你杀过人吗？”木以在店内悄声说。
身后的二人也装模作样进入店内，左顾右盼。
“没有，师父要我杀他们两个吗？”
“这里要掩人耳目，还是我来。”木以从物柜抽出两筒术纹副卷，递到商店老板跟前：“试用。”
术纹的形状不能暴露，所以商店货架上的术纹副卷，用特殊手段隐藏去了形状，使用者只能把魔絮传导进去，查看凝术的效果如何。
“走廊左手第十二个房间。”店老板伸手指了指后方，能够看见一条黑石走廊。
木以与星宝来到试用室，两脚刚踏进门口，传送术纹浮现在前方，将两人送去对面的房间。
尾随的二人路过一瞟，发现不对。
“人呢？”
将头探进去，不见人影，两人毫无防备钻进屋中。
“战斗与杀人，是有一定区别的，我先示范，后面的敌人交给你。”
木以领着星宝从对面房间堵到十二号房间门口。
两名跟踪者察觉到门口的脚步，刚刚回头，就被急速窜来的两道淡蓝堵住喉咙。
从口腔到嗓子眼，被冰封得严严实实。
两人哪怕是想要呼救，也只能传出低沉的呜呜声。
“战斗与杀人的区别？”
两道冰封随着木以双指一勾，骤然在两人喉咙间炸开，鲜血四溅，但好在墙壁上的黑石颜色深沉，没有那么明显。
“没错，这是你每次与敌人开始战斗时都要思考的问题。”
木以右手像是扭动开关一样拧转，散落一地的冰渣就瞬间成为了星点火种，互相之间交织蔓延，将整个房间进行洗礼。
随着木以一打响指，火焰听话地消失，整个房间内已经什么都不剩。
“你要想清楚，是否要杀死对方。”
星宝点头，这个问题她的确还没想过。
至少面对极诣会上面的所有对手，星宝都没有产生过这种念头。
“一旦确定要杀死对方，那么无论是骗，是偷袭，还是恃强凌弱，都是允许的。”
“可是师父，我们还要杀谁？”
两人离开试用间，找店老板结账。
行出地下集市后，甚至不用木以提醒，星宝也能感觉到身后似乎又跟了一些麻烦家伙。
“就是他们了。”木以的声音适时响起。
沿着地下集市的路出去，两人来到一片乱石土坡。
但是仔细看，路边的这些乱石中，好像掺杂了不少人骨......
星宝跟着木以的脚步停下，身后也刚好发出一阵呵呵笑声。
“原来两位客官早就发现了。”
回过头看，那名售卖卸力甲的老妪身后，正站着五名蒙着面，手持砍刀的壮硕身影。
“你想好了吗？星宝？”木以嘴唇微动，将声音送入星宝耳朵。
“我不明白，老婆婆。”
星宝声音很大：“为什么我们已经付过了钱，你们还要追上我们？”
“呵呵呵呵，女娃娃，其实那件卸力甲，是我孙女的遗物，所以不能卖与你们。”
“可是你收钱了。”
“那不然，奶奶把钱还你，你把卸力甲还给奶奶可好？”
“你在说谎，你没有打算把钱还我。”星宝双眼洞穿一切。
“嘿嘿，这小女娃还怪可爱的嘞。”
其中一名蒙面大汉，大大咧咧走上前，手掌就想抚上星宝头顶。
“唰！”
星宝转眼间从袖口掏出咒雀，轻点在大汉手臂，一道风刃精准切割而过，将大汉手臂斩下。
“师父，我想好了，这次我要杀死对手。”
星宝话音落下，咒雀上指，抵在大汉腹部，又是一道风刃，从咒雀末端延展。
这次的风刃，径直将那名靠近的大汉拦腰截断。
望着流淌一地的肠子，星宝的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早在星国，类似的血腥画面早已经无数次映入眼帘。
“这女魔童！”其余四名蒙面身影不敢小觑，四把大刀，从前方四个不同方位袭来。
星宝呼吸急促，略微颤抖的左手甩动咒雀，右手也凝聚出冰盾。
一道弧形的厚重冰墙将左手边两枚刀刃拦下，右手冰盾带着强化魔絮，向前一拱，将右手两人击退几步。
趁着这个间隙，星宝将咒雀抵住冰墙，几道冰刺在前方长出，一根根洞穿左手边两人的胸膛。
挂在冰刺上的两人，顺着冰刺滑下，掉落在地面，淡蓝色的冰刺上残余血迹。
剩下的两名蒙面人，刀锋上带着恐怖的力量，交错砍向星宝。
脚下传出细微风声，星宝身形向后平移，两柄刀刃如同剪刀般，在距离星宝脖颈前的半米距离交叉掠过。
两人见状，刚欲追击，却听到头顶有水流声涌动。
来不及抬头，一团大型水球砸下，将两人按倒在地面。
上方水幕在吐出一团水球后，化作无数细小冰针落下。
极速扎在背部的冰针，顷刻间就要了两人的命。
星宝眼珠一转，右手轻抬。
那名老妪不知何时绕到了星宝侧面，对准星宝释放出一道火球。
然而随着星宝瞳孔中金光闪过，那疾飞的火球像是被突然褪去火焰外衣般，变成一团温顺的光球，随后消散于无形。
扭转掉对方凝术后，星宝眼中金光不减，双手对着老妪的方向伸去。
“什...！”老妪口中的惊诧还未出口，身侧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了两道水墙。
水墙之间，水刺相对穿梭，很快就让水墙染上红色。
尽管身上还有卸魔甲保护，但老妪已然跪倒在地，奄奄一息。
星宝收回咒雀，手上凝聚出一把冰匕首。
“我不明白，老婆婆，为什么你已经获得了钱财，却还要贪恋我们手中的。”
星宝将匕首按在老妪的脖颈前，冰刃在浅褐色的老皮上印出一线白印。
颤抖不止的小手，此时还有些犹豫。
一直在旁不作声的木以走来，抓住星宝的小手，止住这阵颤抖。
“如果你以后想要对封国复仇，那么杀人这一步，就是必须的。”
星宝一咬牙，手上汇聚强化魔絮，对着前方的障碍狠狠一划。
滚烫的鲜血呲了一脸。
星宝闭着一只眼睛，面前跪坐的身影直挺挺倒下。
手中冰刃消散，但手还是止不住颤抖。
木以抬起星宝下巴，用温暖的水魔絮为其清洗脸颊。
“做得很好，这就是杀人，不同于战斗，无论使用什么方法，什么能力。”
夸赞没有让星宝脸上产生笑容。
木以轻轻叹气。
在这般年纪，就要经历这种事情，或许对她来说过于残忍。
不过在星国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她，也一定会比同龄人更早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