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尤莱亚洗漱完，轻轻穿上衬衣，从下往上系好纽扣。
走两步坐下，穿鞋、系鞋带，再起身把床头的佩剑挂好。
他轻手轻脚推开房门，穿过客厅，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主人？你起这么早是要去做什么？”
尤莱亚差点被吓到，回头一看——
两个人正坐在圆桌旁。
艾薇亚背对着他，正端着茶。
“琳？你们起这么早做什么？”
“嗯……艾薇亚喊我起来喝早茶，说看看主人会做什么。”
琳眯着眼，把脸伏在桌子上，嘟囔一句：“说真的，我现在还好困。”
“不干什么……我就是出去逛一逛……早市！看看早市。不想吵醒你们。”
艾薇亚放下茶杯，没说一句话。
敲门声打破沉默。
尤莱亚刚要去开门，却被琳拽住手臂。
“等等，主人！很可疑唉！一开始艾薇亚喊我，我还以为她想太多……刚刚你的反应更可疑了。盯——”
“你们……到底讲了什么！”
艾薇亚起身，慢条斯理地去开门。
门外站着特拉，满怀期待地笑着。
但看到门后是艾薇亚时，她的笑瞬间僵住。
下一秒换成一抹明显尴尬的假笑。
“啊……早上好，艾薇亚小姐。”
特拉干笑两声，眼神飘向尤莱亚。
“我……是来找尤莱亚先生的。几天前他说要陪我去城里逛逛，顺便帮我挑点道具布料。”
“哦？”
艾薇亚挑了下眉，转头看向尤莱亚。
语气平淡，却带着点调侃。
“你可没提过这回事啊。”
琳抬起头，揉着惺忪睡眼，小声嘀咕。
“逛街？他刚才还说要去早市……主人，你果然很可疑！”
尤莱亚挠挠后脑勺，试图解释：
“只是……随便走走，真没什么大事。你们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
特拉连忙接话，笑得有些讨好：
“对对，就是随便逛逛！我昨天排练完，突然想做一套新戏服，想请尤莱亚先生帮我参考一下！”
艾薇亚重新坐回去，瞥了她一眼，慢悠悠端起茶杯：
“新戏服？”
“咳！”
尤莱亚被呛到，立刻转移话题：“好了好了，既然特拉小姐来了，那我们走吧。琳、艾薇亚，你们继续休息，我很快回来。”
“行吧。”
琳伸个懒腰，又趴回桌上：“那你们去吧，我再睡一会儿……”
艾薇亚放下茶杯，淡淡道：“我就不送了。”
尤莱亚松了口气，拉着特拉离开。
门刚关上——
琳“啪”地一下从桌上弹起，眼神瞬间亮了：
“睡什么睡！他俩肯定有猫腻，走，咱们跟上！”
“当然。”
艾薇亚站起身，眼神冷静得惊人。
“我倒想看看，他陪着剧院的小明星能逛出什么花样。”
五分钟后，街角出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早市里热闹非凡。
尤莱亚悠闲地走着，特拉轻快地跟在旁边。
空气里是烤面包的香味、水果的清甜和热腾腾煎饼的气息。
特拉轻声说：“尤莱亚，前些天的事……谢谢你。”
“谢我？为什么？要不是你，我也救不了艾薇亚，我该谢谢你。”
特拉突然停住，有点别扭地说：
“都说了，今天是我们两个人的约会，你不可以提别的女人。”
她快步追上他：“你若不答应我和团长的请求，我也不会遇见你。所以……谢谢你。”
说完，她勾住他的手臂。
尤莱亚倒是很稳，两人默契地并肩而行。
——与此同时。
“琳？你愣着干嘛，快跟上。”
不远处的两人戴着兜帽偷偷尾随。
“呜呜呜……到底怎么回事，主人怎么会这样，我明明也很主动的说……”
琳小声抱怨。
“我们不就是为这个来的？冷静点。”
艾薇亚语气平静得离谱。
“艾薇亚小姐，你为什么那么镇定，呜呜呜……”
“才认识几天，不可能那么亲密的。”
艾薇亚安慰她，同时暗暗想：
——自己可一点也不输给特拉。
“快，他们走远了。”
二人继续小心翼翼地跟着。
“今天的市场好热闹。”尤莱亚笑着问，“你经常来吗？”
“偶尔。每到一个新城市，我都会逛逛。”
特拉接过摊主递来的葡萄，看了看，挑了一颗放进嘴里，“很甜。”
她又拿一颗，递到尤莱亚嘴边。
尤莱亚笑着吃下：“嗯，确实不错。”
几步外，一摊鲜花旁——
两名“全副武装”的神秘侦探正躲在花堆后，偷偷监视目标。
琳抱着一捆长茎花朵，故作镇定地研究：“她动作太自然了……”
艾薇亚轻轻扶了扶帽檐，语气冷静：“别忘了，她本职是演员。”
“呜呜呜，尤莱亚大人不要表现得那么享受嘛……”琳小声嘀咕。
摊主忍不住插话：“喂，你们买不买花？”
琳“噌”地一抖，瞬间抓起一束丢给艾薇亚：“买买买！”
艾薇亚看了一眼手里的花束，眉头微微皱起：
“你随便买什么？这是葬礼用的白百合。”
琳：“……”
摊主：“……”
艾薇亚叹了口气，把白百合放回去，换了一束明亮的雏菊。
两人重新“隐匿”好自己，又继续悄悄跟上。
来到布料市场，五彩的布匹堆得像小山。
特拉一眼看中一块泛着微光的蓝色丝绸，兴奋地拉着尤莱亚：
“尤莱亚先生，你看这个怎么样？”
尤莱亚凑近摸了摸，点点头：“颜色不错，舞台灯下应该很亮……不过——”
他停了停，又摸了摸。
“手感有点硬，穿久了会磨皮肤。”
说完，他的视线不小心落在特拉白嫩的锁骨上。
特拉意识到什么，微微前倾，露出的皮肤更亮：
“怎么呆住了？你在想什么呀？”
尤莱亚慌得移开目光：“你……你自己摸摸看。”
“咦？真的？”
特拉摸了摸布料，果然扎手，“尤莱亚先生，你观察得真细！”
“还、还好啦……你的皮肤……”
尤莱亚声音低了几分，眼神飘了一下，
“比这布料柔软多了。”
特拉整个人僵了一秒，然后脸“噗”地一下红透。
手还停在布上，瞪着他嗔道：
“尤莱亚先生！你、你在说什么呀！”
但她抬头的笑意软得像糖，眼神里带着点依赖：
“那你再帮我看看别的吧！”
不远处的艾薇亚眉头瞬间皱紧：
“切！在那里做作什么……真恶心。”
琳心虚地贴在墙后：“咦？那是演出来的吗？可是刚刚明明——”
“别忘了她是演员。”
艾薇亚冷冷地补刀。
她眼里隐隐有火星，嘴角压得死紧。
琳看着她，想安慰又不敢开口：“艾薇亚小姐……”
尤莱亚继续认真挑布料。
他的手轻扫过一块浅蓝色薄纱：
“这个怎么样？轻薄透气，舞台效果应该很好。”
特拉眼睛一亮，拿过薄纱披在肩上：
“好看吗？”
尤莱亚认真看了一眼，点头：“很好看。像海浪一样，有种流动感。”
特拉又一次脸红，低低嘀咕。
“你嘴真甜……”
躲在旁边的琳差点咬到舌头：
“喂！‘像海浪一样’？主人这情话到底跟谁学的？啊啊啊啊——”
艾薇亚瞥她一眼，轻声说，
“他对你顶多说‘像个没睡醒的猫’。”
琳气鼓鼓地瞪过去。
“你不也一样？昨天他说你笑起来像木头人。”
艾薇亚的动作停半秒，语气冷淡：“……那是夸我稳重。”
“稳重？我看是没表情吧。”
“哼，现在对特拉小姐倒温柔得很，真是偏心。悔しい(不甘心)。”
艾薇亚不说话，继续剥橙子。
只是指尖明显更用力了一点——橙皮被捏出一道细裂。
前方，特拉终于挑好布料。
她和尤莱亚停在一个烤饼摊前。
摊主热情招呼：“今天的特制蜂蜜芝麻饼，保证吃了幸福美满！”
“……幸福美满？”尤莱亚抬眼，看见桌上大大的红纸字。
【情侣最佳。】
“哦？”
特拉接过一块，咬一口，甜得刚好：“确实不错。”
尤莱亚看着她的表情，总觉得那语气含着什么。
还是跟着咬了一口：“嗯…挺好吃。”
摊主立刻追击：“看吧，我说的！情侣吃了都说好！”
——尤莱亚差点被饼噎死。
他咳了两声：“咳，我只是——”
“谢谢你，先生。他有点害羞。”
特拉笑得温柔，“我们多买几个吧。”
“哦哦，我懂！”摊主笑得懂事，“情侣买二送一，祝你们幸福！”
尤莱亚：“……”
特拉侧头，目光闪了闪，
小声问他：“要不……今天就当情侣日？享受折扣？”
尤莱亚：“……”
与此同时，某个柱子后面——
琳眯着眼：“……她刚才是在开玩笑吧？”
艾薇亚嘴角抽了一下：“别慌……技术性判断……应该……不是认真的……”
“先不急，继续观察。”
她们同时蹲下——
然后，琳的斗篷尖不小心压到一个小孩的玩具球。
“咕噜噜——”球滚到市场中央。
小孩当场“哇——！”哭出声。
尤莱亚和特拉齐齐望过来。
琳立刻两手捂脸。
艾薇亚反射般抓起一条围巾遮住半张脸，装作路人。
摊主探头看了她们方向一眼，小声嘀咕：
“今天的市场……怎么感觉卧虎藏龙啊。”
尤莱亚皱了皱眉，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很快又被特拉拉回了注意力。
“尤莱亚，你觉得还要买点什么吗？”特拉问。
尤莱亚想了想：“或许再买点茶叶，艾薇亚应该会喜欢。”
远处的艾薇亚耳朵轻轻一动。
琳贴过去悄声说：“听到了吧？他还想着你呢。”
艾薇亚淡淡地“哼”了一声：“那还差不多。”
逛了大半个上午，两人路过一个卖烤鱼的小摊，香气四散。特拉停下脚步，眼睛亮了一下。
“这个味道……好熟悉啊！小时候妈妈常带我去海边吃这种烤鱼。”
尤莱亚看着她笑了笑：“那要不要试试？算是重温一下。”
“好！”
她拉着他走过去。
后面跟着的琳接过艾薇亚递来的橙子：“主人今天笑得次数比过去几周还多！呜呜呜，好开心能看到他笑。”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艾薇亚皱着眉。
“呀！好酸。”琳一边痛苦一边开心。
摊主递上几串烤鱼，尤莱亚接过来递给特拉一串。两人在摊边吃了起来。
“果然……跟小时候不一样……不过也很好吃。”
“回想起什么了？”
特拉愣住，低头轻轻笑：“有点吧。不过……有你在，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她说完，又轻轻摇了摇头。
“呜……和你相遇让我捡回了以前丢掉的东西，我真的很开心。”
“谢谢你，尤莱亚。”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我没做什么，你却这么信任我。”
“没有呀。”特拉轻轻摇头，“你对我很重要，你帮了我很多。”
她抬起脸笑着，嘴角还沾着一点鱼油，笨笨的却很可爱。
尤莱亚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擦掉她嘴边的油渍，动作自然得毫无停顿。
特拉一下红到耳根，小声嘟囔：“谢……谢谢……”
不远处的琳整个人僵住：“这……这也太腻歪了吧！主人今天到底怎么了！”
但下一秒，她像是突然理解了什么，神情变得有点感慨。
或许很久以前的那次的事，让她想起尤莱亚很久以前、性格大变之前的样子。
艾薇亚剥橙子的动作按住，眼神发沉：“擦嘴？给她块布让她自己擦！”
“你看他那手势，多熟练。特拉小姐才认识几天，怎么就这么亲近了？”
琳的脸也红了，突然想起小时候他也这样给自己擦嘴的画面。
“我……我没事！快跟上，他们又走远了！”
艾薇亚不急，只是低头咬了口橙子，酸味一冲，她皱起眉，却硬生生咽了下去。
跟踪行动持续到午后。
在一个拐角，两人靠着墙喘气。
“唉~都怪你！”琳抱怨，“刚刚还在前面，现在跟丢了。”
“我能怎么办。”艾薇亚不以为意，“那家店的帽子是最新款。我就多看了几眼。”
“唉——”二人同时叹气。
艾薇亚随手把橙皮扔到旁边——
“啊！！”
角落那头传来尖叫。
特拉脚一滑，整个人要摔出去。
尤莱亚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顺势扶住她的腰，让她稳稳落在自己怀里。
“没事吧？小心点。”
他的声音低又稳。
特拉靠着他，脸红得像被火烤过，小声嘀咕：“谢……谢谢……”
“ちくしょう（可恶）……”
艾薇亚躲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咬牙切齿。
琳还没搞清楚状况，好奇地凑过去，结果脚下一滑——
她踩到一片湿漉漉的橙子皮，整个人顺着斜坡“咻”地扑了出去，还顺带把艾薇亚一起拖下水。
尤莱亚转身时，只看到两道身影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
砰！！！！！！
两人结结实实地摔进市场中央的草药摊里。
“琳？！艾薇亚？！”
尤莱亚顺着声音望过去，看着那堆狼藉愣了三秒，“你们……怎么在这儿？”
空气凝固。
琳痛苦地举起一根草药，努力找借口：“呃……我们……其实，是来买药草的？”
尤莱亚已经无语。
艾薇亚则淡定地拍掉身上的灰：“……”
“你们俩从早上就跟着我们了吧！”尤莱亚叹气。
琳疯狂摆手：“没、没有没有！你看，我还抓了条鱼呢！”
不知道她从哪摸来的，一条小鱼在她手里惨烈地扑腾。
“你们太过分了！我和尤莱亚先生好不容易出来逛逛，你们非要来搅局！”
琳赶紧把鱼和草药一扔，陪笑：“哎呀特拉小姐别生气嘛，我们只是……关心主人！对吧，艾薇亚？”
艾薇亚冷哼一声，抖了抖斗篷：“我只是担心某些人把尤莱亚拐走。”
“拐走？”
特拉被噎了一下，整个人都愣住了，目光下意识飘向尤莱亚。
琳也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圆场：“我们就是担心主人和你们的安全啦！毕竟前几天刚遇袭……”
没人理她。
琳只好仰天叹气：“哈哈……天气真好啊。”
尤莱亚揉着太阳穴，无奈道。
“就告诉你们吧。”
几人换到一家露天小食摊坐下。
琳边吃烤鱼边听，尤莱亚把那晚和特拉的约定全盘托出，特拉也把自己的故事简单讲了出来。
“原来如此。”
艾薇亚听完，情绪总算平复。
琳咽下鱼肉，小嘴停了停：“所以……特拉小姐想在分开前，确认一下自己的心意是不是真的？”
“琳，你的嘴角。”
尤莱亚刚伸手，她已经“唰”地一下把嘴边的油擦干净了，动作熟练得让人无话可说。
“没错，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有能信任的同伴……同龄人……我很开心，有一个愿意听我诉苦、耐心听我说完过去的人……”
特拉的声音轻轻的，有点不好意思，却是真心的。
“嗨，主人就是这样。对谁都真诚，你尽管坦诚对待他。”
艾薇亚轻轻微笑说。
“就是有点傻傻的，容易被骗。”
“唉？真的在说我吗？”
除了他以外，三人一齐笑了起来。
吵吵闹闹，却透着久违的温度——
那是一种属于“日常”的温馨。
众人就这样度过了一段暖洋洋的午后。
——
日子悄悄过去几天。
清晨的迦南城东门被一层薄雾轻柔地笼罩着。
昨夜的细雨让草地湿润，空气里都是青草与泥土的味道。
团长与特拉站在城门外的空地上，车队整装待发。马儿甩着尾巴，偶尔发出轻声的嘶鸣。
“久等了——！”
“久等了——！”
尤莱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清亮又带着点急促。他快步跑来，斗篷被晨风扬起。他身后，艾薇亚步伐优雅地跟着，而琳拖着沉沉的脚步——这几天她夜夜失眠，眼下的淡青色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特拉看到尤莱亚，眼睛一下就亮了，双手不自觉交握胸前，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不不不，你们来的正好，我们才刚准备好。”
团长礼貌地迎上前。
“几位，早安。谢谢你们这几天的帮忙。”
“团长言重了。”尤莱亚摆摆手，“能帮得上忙就好。所以……你们这是要往南走？”
“嗯。”特拉替团长回答，“我们会先南下，再往东，最后到晨曦湾巡演。”
“真巧，我们也要去晨曦湾。”尤莱亚笑得干脆，“看来还有机会再见面。”
特拉的眼睛亮得像星星：“那太好了！晨曦湾的海风可美了，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看我的演出。”
她稍稍靠近，轻声说：“我会用你挑的布料做一件新戏服……你一定要来看。”
艾薇亚突然贴近插了句：“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特拉被吓到，赶紧往后站了一点。
尤莱亚只能尴尬地轻咳：“就……布料的事。”
团长见机插话：“既然如此，那就暂别啦。特拉，你跟尤莱亚先生再聊几句，我们去检查车队。”
说完他给她递了个眼神，带着剧团成员走向马车。
雾气慢慢散开，阳光透出一缕淡金色。
特拉站在那，沉默了几秒，终于抬起头看向他。
“尤莱亚先生，这几天……谢谢你。”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虽然母亲留给我的珍珠丢了，但……我真的很开心能认识你们。”
尤莱亚眼神柔和：“能看到你发自内心的笑就值了。晨曦湾见，到时候我一定去看你的戏。”
特拉脸颊微红，轻轻点头：“嗯，那你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次——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约会呢！”
“……欸？那个……之前的不算？”
特拉顺着他的视线，偷偷瞥了一眼站在后面的艾薇亚和琳，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点小小的胜利意味：“我说不算就不算。总之，你欠我一次。”
说完，她转回头，冲他抛了个轻巧俏皮的媚眼，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调皮的温柔。
“哈哈，忘不了。”尤莱亚爽快应下，但话刚落，他就感觉到身侧两股微妙的气压正在靠近。
他侧眼一看，艾薇亚与琳的表情同样冷淡得出奇——像是刚刚被扣了几分好感度。
“你们俩也别盯着我了。到晨曦湾我请你们吃海鲜，满意了吧？”
琳揉着困倦的眼睛，嘟囔：“海鲜……离开热诺亚后就没吃到了。”
艾薇亚整理斗篷，淡淡地瞥了特拉一眼：“嗯，他要是真敢忘，我不介意提醒他。”
尤莱亚只好苦笑，重新看向特拉：“那就说好了。路上小心。”
特拉看了他一眼，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突然跑上前——
踮起脚，在他的脸颊轻轻留下一个吻。
裙摆随着她的转身轻轻荡开，她向后挥手，声音轻快又明亮。
“晨曦湾见啦，尤莱亚！”
说完，她小跑回了剧团车队，步伐轻盈得像一只飞起来的小鸟。
琳瞬间睡意全无，原地震惊三秒，然后开始扳手指自言自语。
“这是多少个了？我还一次都没有……会不会还有我不知道的人啊？”
“哼。”艾薇亚不太高兴，扭头拔腿就走。
尤莱亚望着特拉远去的背影，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转头时，却看到另两人已经走远。
“喂——等等我啊！”
城墙上仿佛能看到三道细小的影子逐渐拉长，又被晨雾吞没。
他们的旅程再次启程，朝着东方的晨曦湾延伸而去——未知的冒险正等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