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铛铛铛,天还未大亮,院门就爆发出一声声脆响。
梁真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就急忙从一楼出来,趿着人字拖前去开门。
皑萍还睡着,梁真兴高采烈地以为是小姨和妈妈来了,结果开门一看,是两个帽子警官开着一辆警车等在门口。
见他出来后,之前来过这里的年轻那位说:梁真,年满十八,现对你进行依法传讯,跟我们走一趟!
梁真不明所以,反问道:我什么都没干哩,凭什么跟你走一趟!你抓人也要讲证据好伐?
随后听到几人争吵的皑萍跟了出来,那人说:走吧?
皑萍问梁真:走?去哪?这怎么啦?
两位警官眉目紧锁、闭口不谈,梁真看着皑萍说:这我不知道呀!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年轻警员脾气火爆,见梁真不配合,就亮出了镣铐要将梁真进行拘留,皑萍挡在梁真面前:他犯什么事了?你们凭什么抓他!
年长的警官两手掌心朝外摆了摆,对皑萍说:你和梁真是什么关系?不然你也一起去?
皑萍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年轻警官即立马上前对梁真进行抓捕,爷爷在露台上看到了,急得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皑萍听到咚的一声转身跑回去查看爷爷的伤势,没想到两个冷面警官一下就把梁真箍进了车里,皑萍急忙又跑回来,但无济于事,警车无情地关上了车门,临走时梁真朝着车窗大喊说:没事的,帮我照顾好爷爷。
皑萍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爷爷这时拖着跛了的脚走过来,脚踝处扭伤了,肿的老高。皑萍问:您没事吧?结果自讨没趣,老家伙又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所有的事情都往皑萍头上推,他裹着牙齿嘴里含混不清地说:是不是你害的?梁真出了什么事?
皑萍白了他一眼,压下心里的怒火说:我哪知道?!反正我才吃亏呢?到这来啥也没有就罢了,现在人也没了!要不是梁真,我还在我的小屋里待得好好的,何必到你这来受罪?你还当自己是活菩萨呢?就见不得我们这些小鬼?
爷爷别气得不行,大喊说:你……你……太放肆了!
皑萍依旧不买账:你……你……你什么你!现在梁真进去了,我们得先想想怎么把他救出来,你冲我乱发脾气没半点用,不如好好算算要花多少钱才能保出来吧!
爷爷大手一挥:这不用你管!
皑萍被气得发笑:不用我管?难道靠你吗?省省吧!老头,你除了会喝酒还会干什么?
爷爷心脏蓦地疼了一下,血压飙升,快要晕倒,皑萍见他气喘不匀开始翻白眼了,赶忙扶住了他,边扶边说:你可别死啊!这要是梁真回来了我可说不清!
爷爷发出了一丝微弱的声音:药、药……
皑萍将他扶到客厅,才在餐桌上发现了一板降压药,就倒了杯水给他服下。
爷爷的胡子上挂着水滴,皑萍拿了餐巾纸递给他:擦擦!
爷爷反手拿袖子一抹,皑萍惊掉了下巴:您真是不讲究啊?
爷爷说:等你到了我这岁数你就知道了!
皑萍笑说:年轻的时候邋遢老了还不是一样!
爷爷被起得扭开了头:你……你……
皑萍套了件帽衫在身上没去理他,现在早上天气微凉,她站在窗台边遥望着远处环抱的巨木说:梁真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爷爷想了想才缓缓开口:一家子都不对劲,现在找个人都没有,不知道死哪去了!可怜了小真……
皑萍想起了他戴的那串狼牙手串,便说:谁会带一堆牙齿在身上啊?梁真到底遇着啥事了?
她在沙发上不断地翻找着,又去茶几上掀开盒子、罐子找着,纳闷着嘀咕说:不对啊,早上没见他戴在手臂上啊!
随后皑萍去翻了梁真的书包,才在最里层的小隔布里发现了红豆与齿。
终于找到了,她歇了口气,又在里面找着梁真的钱包。
爷爷看到了撑着腿肚子过来制止她:你别动,这是小真的东西!
皑萍睁大眼睛看着他:救人呢!你也把你的私房钱拿出来!
爷爷疑窦丛生,望着她直摇头:这不是钱能解决的事。
皑萍却苦笑道:天底下还没有钱解决不了的,总要试一试吧!
随后皑萍又劝说道:我听说一旦进了去没人能全身而退,不是少个肝、就是少个肾,更有甚者半身不遂落了个终身残疾,你还想你孙子好,就赶紧想办法找钱,我去求人把他放了!
爷爷半信半疑被吓住了,爬到楼上把自己还剩的一万块钱积蓄拿了下来,皑萍伸手欲夺,爷爷闪了回来,将钱护在胸前:救命钱啊!
皑萍跺了跺脚:别犹豫了,没时间了!你除了我还能找到别人吗?
乍一想爷爷摇了摇头。皑萍顺手将钱拿走放进了包里,出了门,她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一辆凯迪拉克来接她。二人约好还在大公路旁的小卖部碰面。
她说:去最近的派出所。
王京问:你查到梁真的底细了?
皑萍说:现在他进去了,谁知道呢?
王京大喝了一声:那我为什么要去救他?
皑萍瞪了他一眼:别忘了,你的命也是他救的,现在他不清不楚地被人关了,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王京说:“还能为什么?暴力呗?兴许他又在外面耍浑,仗着一把子力气把人打了杀了呢?”
皑萍推着车门就要下去,王京按了按钮将车门全锁了,皑萍无可奈何地求他:咱们的事先放一放,你们有天大的仇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报呢?那是啥,权力机关,进去了能有几个好果子吃的,兴许你把他捞出来了他念你这份情,以后不和你作对了呢?
王京冷笑道:有你在,他怎么可能?
皑萍坐在车内生着闷气,也不再和他说话。随后她将手往兜里一揣,才想起来那尖尖的牙齿手串,便拿出对王京说:你送我去救他,我给你你想要的他的贴身手串。
王京朝着后视镜望了一眼,竟心满意足地驱车去了当地的派出所。
到了之后,皑萍将手串扔在了车座子上就急扑扑地往里赶,被门口的警卫拦了下来:做什么的?赶快离开!
皑萍放低声音请求道:今早我一个朋友被你们抓了,我来保他的。
警卫不屑一顾,王京下了车将皑萍拉回了车里说:你这样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迟早被人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王京已经将手串收在了自己的衣兜里,他火速开着车载着皑萍来到了学校,才没有迟到,他对皑萍说:先好好听课吧现在!
皑萍无精打采地坐在座位上,守着包里那仅有的一万块钱,无心听课。
在一机关科研院所的问询室里,梁真知晓了自己是因为杀了狼王而遭到指控,罪状还说他是破坏社会安定的赵小娥一伙人的残渣余孽。
梁真叫苦不迭,对剖杀狼王一事矢口否认,而且从头到尾对变色辣椒的事说不知情。
但是审问人依旧按照掌握的已有线索对梁真进行质问:你小姨叫赵小娥,你恰好跟她住在一起,她是制造变态辣椒的始作俑者,那你是什么?
梁真无辜地看着审问人的双眼,胸腔中抑制不住的怒火顷刻就要爆发出来,他刻意闭上了眼睛,让众人察觉不到他的异样,却被提醒:梁真,请你配合!
梁真明白了人抓他的缘故,没有加以理睬,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审问人啪地拿出了一件已经烘干的毛皮,像是标本一样被束在真空袋里,对他说:这是狼王的毛皮,在你的居所后山找到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梁真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一个学生,是狼的对手?
眼见撬不开梁真的嘴,当初河窟公园看守营的动物学科研部队首长从门外监控室进来,坐在了梁真的面前。
梁真注意到了这个依旧寡色蜡面的老人如今早已西装革履,不免在心里稍稍紧张起来,他像害怕被人看穿一般低下了头。
首长说:你知道我们河窟公园的科研基地,虽然当时出事的消息被封锁了,但是你知道对吗?所以你有预谋有计划地捕杀了狼王,我说得对不对?
梁真摇了摇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首长不紧不慢地握着双拳放在桌子上盯着他看:我们之所以希望狼王还能活下来,是因为它是我们非常重要的研究对象。而你,现在把他杀了,让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更甚至于有人为此付出了生命,你也在所不惜?
梁真依旧低着头,不敢看他。两个警卫在收到首长的指令后,二人合力摁住了梁真的头,将他抬高到可以平视地位置。
首长说:你必须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并且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们在搜索狼王的时候,发现尸骨里缺少牙齿,我想一定是被你拿了。其中有一颗,植入了我们最新研发的芯片,里面记录了狼王所有的受训数据,并且具有放射性能量元素,有一定的危害性,请你还回来。
两个警卫开始对梁真进行搜身,但一无所获,梁真被摸来摸去,恼火不已:让我回去吧!我真没有。
首长发怒说:你以为你能逃得掉?你还狡辩说你无辜?狼王的事不谈,就赵小娥的事你也脱不了干系!还想走?
结果梁真被单独关在了一间地牢里,那里暗无天日,过路的都是一串接着一串的老鼠,梁真骂着小姨不敢连累他做些离经叛道的事,更后悔着自己没安心学习,才走上了这样一条道,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