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路仪反应极快,但赵明月毕竟是正经修士,真要出手擒拿一只小狐狸,几乎是手到擒来。
不过短短十秒,路仪便被赵明月一把揽入怀中,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为什么要跑啊,小狐狸?”赵明月的声音依旧温柔,但带着不容回避的探究,“我只是想问你点事情。”
你问我为什么跑?!你要问什么我用脚指头都想得到!我甚至就是答案本身!
路仪内心咆哮,但已打定主意闭嘴到底。她的“梦醒”状态随时可以触发,能让她立刻脱离。但这无疑意味着与明月彻底摊牌,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我就是有问题”,以后恐怕再难用小狐狸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了。
就在路仪心一横,准备强行脱离的千钧一发之际——
“唉?!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打破了院中紧绷的气氛。
“仇尊者。”李轩率先行礼。
赵明月抱着小狐狸,也微微颔首致意。他们都未料到仇禾禾此刻回来。
仇禾禾面色如常,目光落在小狐狸身上,随意地招了招手:
“小白,过来。”
小白?是在叫我?
路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感到赵明月环抱她的手臂微微一松。她立刻挣脱出来,头也不回地窜向了仇禾禾。
仇禾禾弯腰,动作自然地将窜来的小狐狸揽入怀中,指尖轻柔地梳理着它颈后的绒毛。
见她们如此亲密,赵明月不禁问道:“仇尊者……与小狐狸相识?”
仇禾禾颔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寻常小事:“嗯,早就认得。这小家伙,算是我养的一只灵兽。”
灵兽?!
整张脸都埋在仇禾禾怀里的路仪,内心恨得牙痒痒——这仇禾禾,分明是趁机占她便宜!偏偏此刻,她不能反驳。
赵明月也显然没料到这一层关系,倒是旁边的李轩出声佐证:“晚辈来探望明月时,确实常到小狐狸跟在尊者身侧,那时还在想这狐狸和尊者是什么关系。” 他对此倒是相信。
“所以,” 赵明月理顺了思路,追问道,“小狐狸时常来看我,是奉了尊者您的吩咐?”
仇禾禾再次点头:“当初发现它时,便觉其灵性非凡。想到明月你师傅去后,你一人难免孤寂,我既勉强算你的长辈,便让它多来陪陪你。”
听到仇禾禾这番解释,赵明月心中不禁一沉。她原本以为与小狐狸的相遇相知,是一份难得的缘分,如今却得知这份“友情”是被精心安排好的,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顿时涌上心头。但紧接着,更多被忽略的细节浮现在脑海。
“那……宗门这些年对我那些保护……”她声音微涩,试探着问。
“也是我安排的。”仇禾禾直言不讳。
许多曾经的困惑瞬间豁然开朗。赵明月默然,她从未想过,自己这么多年看似自由的生活,实则一直处于一种被安排好的状态。一股憋闷感哽在喉头。
“为什么?”她抬起眼,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因为你的天赋很高。”仇禾禾的回答冷静,“我们希望你能够平安成长,避免重蹈你师傅的覆辙。”
是的,师傅当年亦是惊才绝艳,却最终夭折。所以对自己保护得更严密,更不近人情……逻辑上似乎无懈可击。赵明月感到一股烦闷,这种对待方式,让她感到窒息,却又无力反驳。
“但是,想不到这般周密的保护,最终还是出了纰漏。”仇禾禾话锋一转,目光若有实质般落在李轩身上,“若不是有这小子在,只怕十年前的悲剧,又要再次上演。”说完,她那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李轩。
赵明月也回望了李轩一眼,心中释然。是的,李轩的出现是一个真正的意外,是打破她那一成不变、被精心规划生活的真实变数,是一份值得她珍惜的、不掺任何杂质的缘分。
李轩被两位女子这般注视着,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所以,以后还会这样吗?”赵明月收回目光,看向仇禾禾,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仇禾禾摇了摇头:“既然已经说开,便无需再如此了。况且,经此一事,我也明白一味地保护,并非良策。你需要真正的历练。”她话锋一转,神色郑重起来,“因此,我有一事,想交由你们二人去办。需要你们暂时离开天心宗一段时日,你们可愿意?”
“是什么事?”赵明月问道。
“有些珍稀药草,以及一封密信,需要专人送至百圣谷,交到林澄仙子手中。”仇禾禾目光扫过二人,“我想请你们跑这一趟,可愿意?”
听到这话,蜷在仇禾禾怀中的小狐狸路仪身体微微一僵。
而赵明月眼中则闪过一抹亮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应承下来:“晚辈愿意。”她深知林澄仙子是师傅生前的挚友,此行不仅是为宗门办事,更是一个契机——或许能从林澄仙子那里,探寻到一些关于师傅过往之事,找到些蛛丝马迹。
仇禾禾的目光转向李轩。李轩当即表示,既然赵明月同意,他自然义不容辞,只是他离家时日不短,想先给家中报个平安。
“是隆县云泊村,对吧?”仇禾禾了然,随即告知他,百圣谷恰好位于他家乡西侧,此行正好可以顺路。“你倒是可以借此机会,带明月回去见见你父母。”
此言一出,李轩与赵明月俱是一怔,随即不约而同地微微侧开视线,耳根悄然漫上些许薄红,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的窘迫。
“还有一事。”仇禾禾说着,将怀中的小狐狸路仪轻轻放下地面,“这小家伙虽名义上是我的灵兽,但与明月你更为亲厚。此次远行,不如让它随你们一同前去。万一途中遇到什么棘手情况,它作为灵兽,也能及时与我联络。”
路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