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是意识对现实所经历的一切的客观反映。
愿望,伤痛……如此种种都是它的起点。
但倘若铸就梦境的一切并非你的认知,而是众人共用的所思所想,这样的世界又会走向怎样的道路?
在被迷雾所笼罩的十字路口,一座十字架正伫立在那。而声音正是从其上传来。
"这个世界只是一场梦?开什么玩笑?"
"总有一天,我们会从梦中醒来。"
她伸手向着前方的虚影抓去,却从自己的床上醒来。
"刚刚那是什么……?"艾瑟莉娅的脸上滑落了几滴冷汗,她看着自己正抬起的右手,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莉娅,起床了。今天是去学校报道的日子,别迟到了。"声音从房门外传来。
"知道了,老妈,我已经醒了。"艾瑟莉娅翻身滚到床边,然后将身子摆正过来,稍微收拾了下因为睡觉而散乱的头发。
今天,是她开学的第一天。准确来说是开学的前一天,由于家离学校较远,她只得提前一日出发。
她赶忙从衣帽架上取下今天要穿的衣服,然后用很短的时间匆匆收拾了一下。
"唉,莉娅,女孩子家都多大年纪了还这样毛毛糙糙的。"塞莱斯特推门进来,看到艾瑟莉娅正在镜子前手忙脚乱地鼓捣着头发。
"这不显得老妈你能干嘛。"艾瑟莉娅将梳子递给塞莱斯特,任由她打理自己的长发。
这是一头相当显眼的银发,即使是在周围几十公里的范围内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家有这样发色的家族。
它被解释为一种良性的先天突变,不过这个突变并非是在她这一代才发生的。
她的父亲,克罗诺斯也是生来便一头银发。这一点在如今的时代自然算不上什么,不过在祖父辈的闲谈中偶尔还能听到一些只存在于过去的麻烦事。
"眨眼睛都长这么大了。"塞莱斯特用极为舒缓的语气感慨道。
"我都15岁了,也不小了。"艾瑟莉娅嘟着嘴回答。
"呵呵,当然。不过时间还是过得真快啊,仿佛昨天才刚和你父亲相知相识,今天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塞莱斯特给艾瑟莉娅的头发只是做了简单的梳理,没有扎些什么,"好了,走吧,早饭都快凉了。"
"不扎个马尾之类的吗?"艾瑟莉娅对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又看。
"你都拿不定主意,就不要问我咯。"塞莱斯特笑着先从房门走了出去,她还要去给艾瑟莉娅取刚热好的牛奶。
在从椅子上起身前,艾瑟莉娅突然感觉镜子中的自己好像动了一瞬,但这种异常稍纵即逝,她将其归咎于自己做噩梦后残留的幻觉。
艾瑟莉娅从房间里出来,从栏杆处往下看就看到自己老爸克罗诺斯正在餐桌上吃早饭。
一块牛排,嗯,很有老爸的风格。艾瑟莉娅心想。
"早上好。"艾瑟莉娅打了个哈欠,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去,"今天吃的是……果酱三明治配牛奶?"
"怎么?不喜欢吗。"克罗诺斯停下手中的动作,带着点打趣的意思问到。
"没有,只是出乎意外的简单呢。"
"哈哈哈,等你离开了家,有的是机会吃自己想吃的。还是先多尝尝这些家的味道吧。"克罗诺斯用刀叉切下一块牛排,轻轻地放在了艾瑟莉娅的餐盘里,"吃点,有力气一点。"
"老爸你吃的牛排太生了啦,我怕吃坏肚子。"艾瑟莉娅看着还有些血淋淋的切面,有点不敢下嘴。
"呐,这可不是血,没关系的。"克罗诺斯已经解释过许多次这一点,不过很显然艾瑟莉娅从来都没有买账过。
"好吧,今天……就信你一次。"艾瑟莉娅拿起旁边的叉子,将其送入嘴中。
入口首先感觉到的是表面有些焦化的香味,而随着牙齿闭合,咀嚼,汁水在艾瑟莉娅的嘴里迸发出来,一瞬间是有那么一点异样的味道,不过那种味道很快被肉香覆盖了过去。
"怎么样,不错吧?"克罗诺斯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嗯,还可以。"
"你老这样,什么都说还可以,就没有很好吃的吗?"克罗诺斯的头不由得歪了一下。
"有啊,比如雪菜之类的?"
"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家吃不起饭呢。"克罗诺斯最后还是没能撑住,用一只手扶住了头。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无奈。
"所诺斯学院,那可是我和你老妈的母校。"克罗诺斯开始怀念起自己学生时代的事情。
"是是是,老爸你已经讲了许多回了。"艾瑟莉娅受不了一提到这些往事就开始喋喋不休的克罗诺斯。
"不过……我还是很担心,你真的能适应校园生活吗?"克罗诺斯的担心并非没有缘由,毕竟……
"第一次去外面学习,不会不适应吧?"塞莱斯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拿着一壶热牛奶,给两位倒上。
"话都给你接去了。"
"别理他,我们继续。"塞莱斯特无视了表示抗议的克罗诺斯,"本来到适学年龄就该把你送去上学,不过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件事一拖再拖,都到这个年纪了。"
"这件事你们已经说了好多回了啦,我倒是没什么感觉。"艾瑟莉娅也不是没有和外界的接触,她不觉得自己会对社交之类的事情有什么抵触的情绪。
"话是这么说,不过还是很担心啊。"克罗诺斯轻敲了几下桌子,然后抬头看了眼座钟的指针,"时间差不多了,得出发了。"
艾瑟莉娅也抬头看了眼座钟,心里莫名迷茫了一瞬,然后被塞莱斯特从呆愣中拍醒。
"你老爸已经出去咯。"塞莱斯特还得在家里收拾家务之类的,再晚些还有图书馆的工作要做,"好久没有回去了,到了记得寄些相片之类的回来。"
"知道啦。"
克罗诺斯倒是专门请假,就为了送艾瑟莉娅去学校。毕竟当初他和塞莱斯特第一次开学时的相遇的情况可以说是相当惊险,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又得遭一趟这样的罪了。
不过倒也不是他亲自驾车,毕竟相较于专心驱车,他还是想多看看自己的女儿,以及聊点什么。
所以这一工作理所应当地由邻居代劳-克罗诺斯在去年也同样替他干过同样的事,这是一笔交易。
"伊赛尔叔叔,早上好,麻烦您了。"艾瑟莉娅有礼貌地向在马车前坐着抽烟的伊赛尔问好。
"早啊,莉亚,今天就请多关照了。"伊赛尔很喜欢这个领居家的小姑娘,毕竟他家那臭小子……不提也罢。
"这么见外,可不多见啊。"克罗诺斯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来。
"不是谁都和你一样厚脸皮,好了,上来吧,我们出发了该,不然到那边就太晚了。"
在马车的声音渐行渐远之后,塞莱斯特在家中诧异地注视着洗手台上缓缓流出的水流。
"是我的错觉吗,刚刚这股水流似乎偏折了一下……算了,不管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