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很乖，很听话，不惹事。”洛天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最重要的是，她是我妹妹。老祖你收了她，就等于欠我一个人情。一个未来剑道强者的潜力股人情，这买卖，怎么算都不亏吧？”
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甚至带着几分交易的口吻。
一旁的林慧玲，嘴角都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这已经不是胆子大了，这简直是把金丹老祖当成平辈在谈条件。
“未来剑道强者？”洛紫轩被他气笑了，“好大的口气。你凭什么认为，你就能成为强者？”
“就凭这个。”
洛天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之上，一缕赤金色的，凝如实质的剑气，吞吐不定。
那剑气出现的瞬间，周围的空气温度都骤然升高。
洛紫轩瞳孔猛地一缩。
她死死地盯着那缕剑气，感受着其中蕴含的那股至阳至刚，霸道绝伦的毁灭气息。
这不是普通的筑基期剑气！
这股力量的品级，高得吓人！
“难怪……”她心中豁然开朗，“难怪前夜城南会有那般惊天动地的筑基异象，原来是你。”
“侥幸而已。”洛天收回剑气，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好一个侥幸。”洛紫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这小子，身上藏着的秘密，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一个拥有如此恐怖潜力的族人，若是能将其牢牢与家族绑定……
她忽然看向一旁的林慧玲，开口问道：“林家丫头，你今日陪他前来，想必也是看中了他的潜力吧？”
林慧玲微微欠身，不卑不亢地回答：“回前辈，洛公子是我父亲的救命恩人。他此行前来，我城主府理当护送。”
她没有直接回答，却也表明了城主府的态度。
这个人，我城主府保了。
洛紫轩眼中精光一闪，心中瞬间有了决断。
“人，我可以留下。”她终于松口，目光落在洛璃身上，“不过，我这里不养闲人。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记名弟子，负责打理我的药园。能不能有什么成就，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从“丫鬟”到“记名弟子”，身份天差地别。
洛天心中一喜，知道老祖这是卖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多谢老祖！”他立刻躬身行礼。
洛璃还有些懵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学着哥哥的样子，怯生生地喊了一声：“谢……谢谢老祖。”
“嗯。”洛紫轩点了点头，随即对洛天说道，“你跟我来。”
她转身，走进了静室。
洛天安抚地拍了拍洛璃的肩膀，对林慧玲递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后跟了进去。
静室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蒲团，一个香炉。
“坐。”洛紫轩指了指对面的蒲团。
洛天依言坐下。
“你此去青云剑宗，有什么打算？”洛紫轩开门见山地问道。
“通过考核，成为内门弟子，学习更强的剑法。”洛天回答得干脆利落。
“青云剑宗，强者如云，尤其是那些核心真传，个个都是天之骄女。”洛紫轩的语气变得严肃，“你虽然根基雄厚，但毕竟只是筑基初期。宗门之内，派系林立，竞争残酷，你一个没有背景的男性弟子，举步维艰。”
“晚辈明白。”
“你不明白。”洛紫轩摇了摇头，“在女尊世界，一个太过优秀的男人，要么成为附庸，要么……就会被当成异类，被扼杀在摇篮里。”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你，想成为哪一种？”
洛天迎着她的目光，沉默了片刻，然后笑了。
“老祖，有没有第三种可能？”
“说来听听。”
“我，成为规则本身。”
静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洛紫轩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看着他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睛，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成为规则本身。
何等狂妄，又何等……令人心潮澎湃。
“好！”良久，洛紫轩吐出一个字，“有此心气，才配称我洛家麒麟儿！”
她一挥手，三样东西出现在洛天面前。
一个储物袋，一柄通体漆黑的古朴长剑，还有一块紫色的玉牌。
“这储物袋里，有一万下品灵石，算是你筑基成功的贺礼。”
“这柄剑，名为‘墨渊’，是一件上品法器，削铁如泥，剑身由寒铁精英铸就，能承载你的火焰剑气，不至损毁。”
“这块玉牌，是我的信物。若是在宗门内遇到无法解决的生死危机，捏碎它。”
洛天看着眼前这三样东西，心中动容。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人情投资了，这是真正的倾力扶持。
“老祖，这……”
“收下。”洛紫轩的语气不容置喙，“你是我洛家的子弟，家族培养你，理所应当。我只希望，你日后功成名就，不要忘了，你的根在洛家。”
“晚辈洛天，谨记老祖教诲！”洛天没有再推辞，郑重地将三样东西收起。
他站起身，对着洛紫轩，深深地鞠了一躬。
“好了，去吧。”洛紫轩摆了摆手，“你妹妹在我这里，你大可放心。青云剑宗的外门考核，就在三日之后，别耽搁了时辰。”
“是。”
洛天退出静室，与洛璃做了最后的告别。
“璃儿，好好跟着老祖修炼，别偷懒，等哥回来，检查你的功课。”
“嗯！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洛璃用力地点着头，眼眶红红的。
洛天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毅然转身，与林慧玲一同离开了别院。
马车上，林慧玲看着洛天，忽然开口道：“你这位老祖，对你可真不错。”
“是啊。”洛天抚摸着手中的墨渊剑，感受着剑身传来的冰凉触感。
“青云剑宗山门，在城东三百里外的青云山脉。我送你一程吧。”林慧玲说道。
“不必了。”洛天摇了摇头，掀开车帘，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三百里路，正好用来熟悉一下我这双新的腿脚。”
他说着，对林慧玲拱了拱手：“林小姐，就此别过。今日之情，洛天记下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便从飞驰的马车上飘然而下，落地无声。
紧接着，他脚下雷光一闪，整个人化作一道淡淡的虚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林慧玲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言。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