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到底行不行？”李寒川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撂，语气里满是憋了一上午的火气，“打了仨小时，一把没赢就算了，还连跪五把！”
顾骁指尖还悬在屏幕上，闻言挑了挑眉，故意摆出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往椅背上一靠：“慌什么？今天指定带你躺赢一把，信不信？”
话音刚落，“笃笃笃”的敲门声就准时响起，门外传来清脆的喊声：“哥，姑妈喊吃饭啦！”
“来了来了！”李寒川秒切换语气，应了一声就拽着顾骁往客厅冲。刚踏进餐厅，两人就异口同声地吸了吸鼻子，连声道：“姑妈，你这手艺也太绝了！光闻着就香迷糊了！”
饭后收拾完碗筷，姑妈坐在沙发上剥着橘子，随口问道：“小川，明天是不是该收大学录取通知书了？”
“啊？对哦！”李寒川拍了下脑门，一脸恍然，“要不是你说，我这儿还光顾着打游戏，全给忘了！”
旁边的顾骁原本正低头刷着手机，听到“录取通知书”几个字，指尖猛地一顿。他抬眼时，脸上的嬉皮笑脸早已褪去，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神沉了沉，透着股藏不住的焦虑，连手里的橘子都忘了剥。
苏晚晚坐在一旁看得分明，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柔声安慰：“顾骁哥，别太担心啦。不管最后是哪所学校，你都拼尽全力参加高考了，这就很厉害啦。”
顾骁愣了愣，盯着苏晚晚认真的眼神看了几秒，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嘴角勉强牵起一丝笑。他站起身，把没剥完的橘子放回果盘：“那我先回家了，明天有消息咱们再联系。”
“路上小心点，天黑了慢着点走！”姑妈叮嘱道。
顾骁点点头，冲几人摆了摆手，转身拉开门，身影很快消失在楼道的灯光里。
接近深夜，姑妈打了个哈欠，起身说道：“你们俩也早点睡，我先歇着了。”李寒川刚从浴室里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往客厅走，还没等吹干，坐在沙发上的苏晚晚就突然眼睛一亮，朝他招手喊道：“哥，快过来！我这儿有个超级劲爆的消息，你绝对想不到——”
“啊？”李寒川随手把毛巾扔在椅背上，快步走过去，“什么消息这么神神秘秘的？”
苏晚晚赶紧往他身边挪了挪，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哥，你知道镇夜司吗？”
“镇夜司？”李寒川皱了皱眉，伸手抓过茶几上的橘子剥着，语气满是疑惑，“什么玩意？听着像个说书先生编的名头。”
“这可不是编的！”苏晚晚急得拍了下沙发，赶紧坐直身子解释，“就是咱们大炎朝最神秘的组织！跟你简明说吧，咱们大炎不是供奉着那好些神明吗？这镇夜司里，就藏着能通这些神明的人，甚至传闻有几位隐世的神明，本体就待在镇夜司里呢！”
李寒川剥橘子的手顿住了，挑眉看她：“你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瞎话？之前还说有妖物作乱，现在又扯出什么通神的组织了？”
苏晚晚急得掏出手机翻出个加密帖子，怼到他眼前：“谁瞎说了！我闺蜜她舅舅就在城郊的镇夜司分舵当差，昨晚偷偷跟她说的！说最近城西老宅子总闹鬼，就是镇夜司的人去处理的，还说那些人腰间都挂着鎏金令牌，一掏出来连阴风都能压下去！”
李寒川将信将疑地推开房门，毛巾还搭在肩头，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他往床上一躺，床垫陷下浅浅的弧度，可脑子里全是苏晚晚口中“镇夜司”“十八神明”的字眼，翻来覆去怎么也静不下来。
怪事就出在这——每当“镇夜司”三个字在脑海中盘旋，心底就会涌起一股莫名的熟稔，像是遗忘了许久的旧识，带着淡淡的暖意与悸动。可他刚想顺着这感觉往下追，太阳穴就猛地抽痛起来，像是有根无形的针在扎，疼得他眉头紧蹙，不得不死死闭住眼，迫使自己停止思考。
倦意终究抵不过折腾，不知过了多久，李寒川的呼吸渐渐平稳，意识沉入了梦乡。
“嗡——”
一声极轻的震颤突然在灵魂深处炸开，不是耳朵听到的声音，而是直接烙印在脑海里的回响。那声音低沉、古老，像是从亘古荒原传来，带着金石般的质感：“还真的是你啊……”
李寒川猛地睁开眼，黑暗中，浑身的汗毛瞬间竖成了针！
那股气息堪称恐怖——清冽如万载寒冰，磅礴似奔涌江河，裹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威严，压得他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这绝不是人类能拥有的气息，是神明！是苏晚晚口中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明！
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他的四肢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捆住，连动一根手指都难。可骨子里的韧劲让他没彻底垮掉，他咬紧牙关，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音，却依旧强撑着问道：“你……你是谁？”
脑海中的声音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藏着几分了然，几分不容抗拒的笃定，像一道惊雷在他意识里回荡：“此刻无需问我的名讳。李寒川，与我签订契约——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在人间的神明继承人。”
“啊？为什么？”李寒川脑子一糊，像热锅上的蚂蚁，无数混乱的念头在脑海里横冲直撞，根本搞不清楚这道声音在说什么。
但骨子里的沉稳没让他失了方寸，他死死攥着床单，指尖泛白，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试图从这荒谬的对话里捕捉一丝线索。
话音刚落，那位神明的声音便再次响起，低沉又笃定，带着穿越轮回的厚重与不容置疑：“因为你是他，这是轮回之后的你。”
(第一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