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契约与秘藏
李寒川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凉意——轮回？这也太扯淡了。可转念一想，眼前这股凌驾万物的威严、非人的磅礴气息，分明是苏晚晚口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明，这样的存在，又怎么会骗他？
见李寒川仍在沉默，那股笼罩周身的沉重气息再度翻涌，脑海中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开口：“我知道你满是疑惑。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拒绝我，从此做回寻常之人，过往异象皆会消散；要么与我签订契约，成为我的神明继承人。届时你将踏临巅峰，化作凡人信仰，守护大炎疆土。镇夜司，需要你。”
片刻沉默后，李寒川的声音淡得像夜风拂过窗棂，却带着不容动摇的笃定：“我拒绝。”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沉了沉，“镇夜司的纷争，我不想参与。我只求能和家人平平安安，安稳度过一生——恕我无法相助。”
那股沉重的气息忽然漾开一丝松动，脑海中的声音带着几分意料之中的轻笑，少了几分威严，多了丝了然：“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话音稍顿，压迫感渐渐褪去，语气归于平和，“罢了，便尊重你的意愿。”
李寒川只觉一股突如其来的乏力席卷全身，四肢百骸瞬间没了劲，软得像抽去了筋骨，眼皮重得撑不开，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脑袋一歪便再度沉沉昏睡过去，呼吸均匀得仿佛坠入无梦的深渊。
而方才与他对话的存在，正从虚空中凝出人形——一袭玄色长袍曳地，布料似凝夜的墨玉般厚重沉敛，泛着幽幽冷光，衣摆与襟袖绣着赤红星纹，线条锋利如燃火，随动作流转似赤色星河，既灼目又威严。肩部银线符文与红纹交错，袖口镶着深黑软皮，透着雍容与杀伐之气。他踏着夜色缓步前行，衣摆扫过地面无声，声音淡得没波澜，却藏着不容置喙的笃定：“还想做个普通人？这可由不得你。”话音落，他周身泛起一层淡银色的微光，化作一缕轻烟顺着窗缝钻出去，消散在无尽黑暗里。唯有李寒川枕边的银色令牌，轻轻震颤了一下，背面“镇夜司”三字闪过一丝极淡的金光，随即沉寂，似是错觉。
楼层最高层的落地窗边，玄袍身影凭空现身，淡银色微光转瞬敛去。他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气场与摇椅上的男子不相伯仲，不见半分敬畏，唯有同等的沉凝与锐利。不远处，男子斜倚在摇椅上，霜白长发随意披散，面容却俊朗年轻——眉骨分明，眼神深邃如静渊，周身气场如铸定的山岳，纹丝不动便自带沉凝的压迫感，仿佛任外界风起云涌，他自稳如磐石。他抬眼看向玄袍人，声音平淡无波，却透着不容置喙的笃定：“确定是他？”
玄袍人颔首，语气沉稳笃定，不见丝毫谦卑，只如同级对谈般直接：“他身上那位的气息，如烙印般清晰难掩，我怎会感觉错？”
话音刚落，摇椅上的男子缓缓立身，动作不疾不徐，没有半分仓促。霜白长发贴着肩背纹丝未动，周身沉凝的气场始终稳如古井，哪怕起身的瞬间，也不见丝毫波澜。唯有深邃如静渊的眼底，悄然燃起一丝极淡的希望，像暗夜寒星般转瞬亮起，却未打破那份沉淀已久的沉稳。他淡淡开口，声音平稳得仍带着千百年的厚重：“终于回来了。”
玄袍人望着他，语气带着几分顾虑：“他如今毫无过往记忆，气息也尚未觉醒，如今我大炎外敌入侵，还有神明消失不见，镇夜司的7支特战小队遍布全城，尤其是他当年所在的玄夜小队——那支最强王牌的队员，对他的气息有着近乎本能的感应。”
男子指尖划过窗沿的寒凉，目光投向城市深处，声音沉了几分：“我知道。玄夜小队的默契是刻在骨血里的，哪怕他轮回重生，一丝微弱的气息残留，都可能被他们察觉。”
“那你用秘术为他遮掩的气息，能藏多久？”玄袍人追问。
男子沉默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凝重：“两年，最多两年。”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强调，“这两年里，必须绝对隐秘，镇夜司任何人都不能知晓他的存在，尤其是玄夜小队。一旦被他们发现，以那支小队对“他”的执念，必会不计代价找到他，到时候不仅他平静的生活保不住，还可能提前触发轮回的反噬。”
玄袍人神色一凛，郑重颔首：“明白。我会动用最隐秘的暗桩，避开所有特战小队的巡查网，尤其是玄夜小队的活动区域，绝不让任何意外发生。”
两人并肩立在窗前，镇夜司总部的虚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而城市的某个角落，沉睡的李寒川尚不知晓，一场为期两年的隐秘守护与危机潜伏，已悄然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