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驶入一片戒备森严的区域。
这是管理局C区最大的的分布，像是一座由纯白建筑群构成的钢铁森林，在夜色中散发着冰冷的光辉。
一路穿过无数道虹膜扫描、声纹比对和忆质波形验证的关卡，我感觉自己不像要去办入职，倒像是被押送进最高安全级别的监狱，就差给我戴个防咬面罩了。
路过一栋全透明的玻璃大楼时，我看到了几个只在新闻和杂志上出现过的面孔。
“那个……不是‘炎拳’泰格吗？天呐！他居然在健身房里举着一辆卡车做卧推？”
“还有那个，是‘百合花’白枝吧！我一直在追她主演的电视剧！天呐，她本人比电视上还漂亮！”
“这，这是！‘塞壬’洛天音！声音的魔术师！她的歌声既能 化作毁灭性的声波武器，也能成为治愈精神、安抚万物的圣歌，是唯一一位仅凭“歌声”就能平息小规模梦魇暴动的偶像，其专辑被BMB列为战略级“精神稳定”物资！天呐！为什么一位十圣会出现在这里！”
我像个初入大观园的乡下丫头，眼神发光，看着远处那位身着华丽裙装，戴着贝壳头饰，正在与人谈话的大美女人。
“天呐！我，我要找她签名！我，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像个女神经病！”苏沐晚瞥了我一眼，眼神里一阵鄙视。“蠢毙了！天呐天呐的，你是中了什么模因病毒了吗？你的社恐人设去哪了？”
我被当头浇了盆冷水，不悦地撇了撇嘴。这女人，不仅性格糟糕，说话也一点也不好听，怎么就能当上星光企划代理？
“别像个乡巴佬似的，他们都是‘星梦计划’包装出来的商品，有巨大的流量和资源扶持。硬要说的话，你这样不靠任何宣传，单凭地下战绩就能有这么大名气，潜力可一点都不比他们差。要是你愿意爆出以前的身份……”
“都，都说了那跟我没关系……”我当即表现出了抗拒的态度，开玩笑，别的不说，我可是有很多仇家的！
“好好好。至于那位十圣，劝你别想那么多，她的性格跟你想的可不一样哦！到时候受到打击可别怪我。而且人家是有任务的，没空搭理你。”
我没接话，不知道被夸奖了还是被嫌弃了，而且这种被人当成商品估价的感觉糟透了，像是菜市场的猪肉，还得被人品头论足哪块是五花哪块是里脊。
穿过堪比机场航站楼的大厅，来到前台。苏沐晚熟练地递交了我的资料，没过多久，一张崭新的身份卡就办好了。
“搞定，”苏沐晚将卡片递给我，随口说道，“从今天起，你的官方代号暂定为‘银翼’，BMB注册编号M-10086。”
“等等，一万零八十六？”我没忍住吐槽，“这编号是按登记顺序排的吗？有这么多梦归者？还是说我是你们第一万个签约艺人？”
这编号听起来像什么通讯公司的客服热线，充满了廉价的草台班子感。
“这是全球的统一编号，”苏沐晚将目光从平板上移开，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BMB在世界各地都有分部，全世界半数以上的梦归者都在我们的管辖之下，忆质大扩散后梦归者的数量也增加了很多，虽然很多都只有B级的忆质等级，而且，有不少都已经消散了，但是我们依然保留着他们的编号以怀念他们。”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一个标着“生物样本分析中心”的金属门前。
门无声地滑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某种不知名化学试剂的味道扑面而来，像是有人把消毒液倒进了福尔马林里，呛得我差点当场去世。
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乱得像鸟窝，戴着一副古怪护目镜的男人，正趴在一张实验台上，对着一管发出幽幽绿光的不明液体嘿嘿傻笑，表情渗人。
“博士，人我带来了。”苏沐晚皱了皱眉，优雅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显然对这里的环境也不太满意。
男人猛地抬起头，护目镜下的双眼瞬间爆发出饿狼看到肉般的精光，死死地锁定在我身上。
“哦吼！这就是那个传闻中的样本吗？完美的忆质波动，肌体构造如此和谐，简直是神造的艺术品！太美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几乎要贴在我脸上，嘴里还念念有词，吓得我连退了好几步。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变态科学家盯上的小白鼠，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随时可能被摁在实验台上活体解剖。
“博士，注意你的言辞。别把我的商品吓坏了。”
“抱歉抱歉，职业病犯了。”男人扶了扶护目镜，对我伸出手，“你好，莫比乌斯，BMB首席科学家，也是你接下来要用的‘新玩具’的制造者。”
我看着他那只刚碰过不明绿色液体的手，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把手背在身后，天知道那手上沾了什么外星病毒。
“那个，能不能快点？”我只想赶紧走完流程，拿上我的新项圈，然后离这个地方。
“别急嘛，戴上新装备前，得先做个全面的身体数据采集，建立初始模型。”莫比乌斯搓着手，指向旁边一张看起来就很不吉利的金属床，笑得一脸不怀好意，“来，躺上去，把衣服脱了。”
“脱……脱衣服？”我的大脑宕机了一下，“等等！就算要检查，起码也找个女性工作人员来吧！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和人权吧！”
“哦？你对异性有偏见吗？”莫比乌斯扶了扶眼镜，反问道，“还是说，在你现在的认知里，我也是异性？”
“不是，我只是……”我一下子语塞了。
完了，理亏了！从生理上讲，我现在是女的，那他确实算异性。可我心理上是男的，那他就是同性……这算什么？量子叠加态的性骚扰吗？
莫比乌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窘迫的样子，随即耸了耸肩，“不过既然样本有要求，也不是不能满足。”
他伸手按了一下手腕上的一个黑色手环，手环闪烁了一下，似乎某项功能被关闭了。
“嘭”的一声轻响，眼前的白大褂男人在一阵幽蓝色雾气般的模糊后，变成了一个身材高挑、曲线傲人，留着一头慵懒卷发，散发着成熟魅力的知性大姐姐。除了那身依旧不合身的白大褂和脸上的护目镜，简直判若两人。
我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脑子里一片空白。
“现在可以了吗？”变身后的莫比乌斯博士，用一种略带沙哑的磁性女声问道，还故意挺了挺那雄伟的胸怀，冲我眨了眨眼。
“乳n……”我盯着那我所没有的伟岸看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感觉世界观受到了比我自己变身还大的冲击！
“变态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