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魔女——万古沉寂的计时者
灵魂宝石碎裂的鸣响,并非终结,而是一场更为宏大的、向内坍缩的悲剧的开端。
当梓川朔夜对“存在”本身的意义感到绝望时,她的绝望并未消散,而是以她灵魂的残骸为温床,扭曲、膨胀,最终外化为一个吞噬时间的奇点——时之魔女。
其姿态,仿佛是为万物降下终末的计时者。
这位魔女,正是那位无比珍视当下、因而无比恐惧未来的少女,在领悟到时间无情本质后,所化身的、将万物都囚禁于“瞬间”的悲哀看守。
她本身就是一座,由她最想留住的幸福时光所筑成的、最华丽的坟墓。
魔女的本体,是一个巨大、华丽却布满锈迹与裂痕的怀表人偶。
她悬浮于自身结界的中心,身体由无数破碎的钟表齿轮、断裂的发条与扭曲的金属骨架构成,仿佛一座崩塌的钟楼废墟。
她的面部是一面巨大的、布满蛛网般裂痕的空白表盘,没有时针,没有分针,更没有秒针,象征着时间的彻底死亡与意义的完全空虚。
她的裙摆是由无数破碎的镜面与褪色照片构成的、缓慢旋转的漩涡。
那些镜片中反复倒映、播放着她曾试图留住的幸福瞬间——母亲定格的微笑、朋友们机械的笑容、永不凋零的樱花,以及最中心、最刺眼的,妹妹未悠那带着永恒虚弱笑容的脸庞。
但这些影像如今已扭曲、卡顿、褪色,如同被遗忘在角落、受潮损坏的录像带,在无意义的循环中发出无声的哀嚎。
从她破碎的背部,伸出无数条如同黑色磁带或锈蚀发条般的缎带,末端连接着巨大而尖锐的时钟指针——时针、分针、秒针——这些指针既是她的触手,也是她的武器。
它们不再指示时间,而是剥夺时间。
魔女结界:「永恒停滞的回廊」
这里是由无数钟表内部结构、档案馆的档案架与家庭相册簿共同构成的、无限延伸的迷宫。巨大的齿轮在空中徒劳地空转,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所有钟表的指针或疯狂旋转,或彻底静止,混乱不堪。空间中漂浮着无数定格的景象:永恒举起茶杯的母亲、永远无法落地的生日蛋糕蜡烛、凝固在空中的雨滴、以及无数张妹妹未悠临终的床榻……这些被强行留住的“幸福瞬间”,如同博物馆中冰冷的展品,被永恒地封存在此,美丽、安详,却死寂得令人窒息。
背景音是无数钟表混杂的、失去节奏的滴答声,磁带空转的嘶嘶声,以及一种如同坏掉的八音盒发出的、走调的、不断循环某段温馨旋律的残响,构成一首献给“终结”的、怪诞的安魂曲。
使魔:「记忆看守」
这些由旧照片和胶片拼贴而成的、动作僵硬的玩偶,是朔夜“留住幸福”执念的异化化身。
它们手持巨大的“暂停”或“循环”符号印章,在结界中漫无目的地游荡。
它们的职责是“维护”这死寂的永恒,会追逐任何胆敢移动的物体——哪怕是魔女自身无意识造成的扰动——并用印章将其“定格”或“重置”到某个循环的起点。
它们是她扭曲守护欲的体现,以最极端的方式,将所有动态与鲜活强制变为静止的“标本”,讽刺地完成着她未能实现的、“让幸福永恒”的愿望。
时之魔女本身并无明确的攻击欲望,她只是存在着,如同一个永恒的叹息。
她的攻击源于对“变动”的本能排斥。
当时钟指针般的触手刺中目标,并非造成物理伤害,而是将其拖入时间的牢笼——或许是无限重复某一秒的折磨,或许是绝对静止中意识永恒的煎熬,让敌人在自身的时间流被彻底扰乱后精神崩坏。
她即是那个渴望停滞时间的少女,在领悟到愿望悖论后,所化身的、将万物都囚禁于“瞬间”的悲哀看守。
她自身就是一座,由她最想留住的幸福时光所筑成的、最华丽的坟墓。
在这座「永恒停滞的回廊」中,唯有时间的尸骸,万古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