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莉莉丝棋盘上的“变数”,而她应对“变数”的方式,竟是前所未有的“不变”。
从第二天起,她真的再也没碰过我。
每天清晨,她会准时出现在侧室,穿着剪裁利落的宫廷常服,坐在离床不远的丝绒扶手椅上,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精装古籍。
她不说话,也不看我,只是静静地翻着书页,任由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她银色的长发上镀上一层虚幻的光晕。
起初我以为这只是暂时的姿态,可一连三天,天天如此。
她有时看书,有时处理加密的魔法信件,更多的时候,她会在我假装熟睡后,放下一切,用那双深邃的红瞳,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
那目光不再是审视一件藏品,也不是打量一份甜点。
它复杂、晦暗,像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挣扎、困惑,以及一丝几乎要被她自己溺死的,名为“动摇”的情绪。
我表面上维持着那副苍白虚弱、乖巧顺从的模样,实则心如明镜。
我能感觉到,这个华丽的房间里,空气中都织满了细密的、肉眼不可见的血纹。
它们潜藏在天花板繁复的雕花里,缠绕在地毯柔软的羊毛下,甚至混迹于香炉升腾的袅袅青烟中。
一共七重,层层叠叠,构筑成一张天罗地网。
每一重都与莉莉丝的血脉相连,只要我有一丝一毫的逃跑念头,或者我体内的光核能量出现异常波动,都会立刻被她感知。
我在心中冷笑。
她在防我逃,但她更怕的,是我“变心”。
她怕我收回那份“自愿”,怕我这把她无法掌控的“钥匙”彻底失控。
这座华美的牢笼,囚禁的不只是我,还有她自己那颗摇摇欲坠的、孤高的心。
第四天夜里,暴雨又至。
雨点敲打着玻璃,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
莉莉丝没有看书,只是沉默地坐在黑暗里,任由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勾勒出她孤峭的剪影。
“你若不愿留,我可以放你走。”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梦呓,却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无比。
我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背对烛光的轮廓。
她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疲惫与沙哑:“但你会死。教会那群伪善的秃鹫想要你的‘圣血’来制造圣物;我的二哥想抓住你,逼我交出继承权;就连菲尼克斯家族那群疯子,都想用你的血液点燃一场席卷全城的血族暴乱。这世界……容不下一个自由的‘容器’。”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冰冷的刀,剖开我眼前虚假的和平,露出血淋淋的现实。
她是在威胁我,也是在陈述一个残酷的事实。
我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眸底所有的情绪,声音同样轻柔,却带着一丝执拗的叩问:“可您想过吗?公主殿下。也许我不是被谁‘需要’,而是……我本就该存在?”
空气瞬间凝固。
我能感觉到,她僵住了。
我的问题像一根看不见的针,精准地刺破了她所有逻辑的起点——她,和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一样,都默认我只是一个具备某种功能的“物品”。
许久,她没有回答。
第二天,她以参加血族长老院的紧急会议为由,第一次离开了古堡。
机会来了。
我立刻支开所有侍女,反锁房门。
没有丝毫犹豫,我取出一面随身携带的、能够快速发热的精巧铜镜,这是我穿越前省吃俭用买下的暖手宝。
我将它紧紧贴在心口,用外界的温度刺激光核,强行使其进入“超频模式”。
汹涌的能量瞬间从核心中涌出,汇聚到我的掌心。
这一次,我不再是试探,而是带着明确的目的,再次将手掌狠狠按在床头那根雕刻着血族符文的立柱上!
我将全部能量灌入其中一道我早已锁定的、最隐秘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