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卫队终于姗姗来迟,与暴民们对峙。
卫队将领事馆围得水泄不通,士兵们排枪架好,左手持叉架,火枪架在叉架上,对准了门口的暴民们。
地上的王国贵族已经不再挣扎了。
他死了。
那一帮暴民站在门口,排成几排,第一排的拿着钢叉和缴获来的砍刀,后面几排则是手无寸铁的人,他们同样站在那里,绝望地看着士兵们。
卫队队长站在排枪士兵的最左边,死死盯着那帮暴民。
他死死按住剑柄,随时准备出鞘。但他在计算。
一轮齐射,第一排的暴民似乎死不干净。这样,如果他们拿着武器冲上来,就麻烦了。
而且,保不齐第二排第三排的暴民会拿起地上的武器冲上来。
他考虑是否需要调马拉轮式炮过来,直接对暴民们发射葡萄弹。但考虑到马拉炮的巨大动静,说不定会提前激怒暴民。那就得不偿失了。
舰炮能打得准吗?不太能,说不定就打到隔壁其他领事馆去了。
最重要的是,暴民们牢牢控制住狭窄的外墙门,外面还放置了衣柜作为简单的拒马。
骑兵也冲不进去。
时间慢慢流逝,卫兵就这样和暴徒们僵持起来了。
最后,队长只能喊来支援,要求立刻派遣第二支卫队。
更多士兵步行赶到了现场,他们开始娴熟的搭建街垒,让士兵们通过木墙和石板架枪,同时,几十根长枪从缝隙中伸了出来,正对着暴民群。
前排的暴民,为首的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向街垒这边走来,放下武器,表示想要谈判。
但卫兵们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继续保持阵型。
因为,马拉轮式炮就要来了,他们根本不会和暴民谈判。
那个男人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开始讲述粮食上涨,家里人快吃不起面包了,听说王国还要粮食禁运,他们义愤填膺,想要惩罚王国的大使。他讲着讲着,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
那是两匹马拉着轮子在地面上咕噜滚动的声音!
男人立刻回头对着人群们高喊:“大炮来了,他们要炸死我们!!!!!!!!!!”
身后传来无数火枪的声音。惊慌愤怒的脸就这样永恒的印在了他的最后一刻。
男人迅速被打成了筛子,瘫倒在地。第一排的人也瞬间倒下去不少。
面前愤怒的男女老少拿着武器,向敌人冲去,他们愤怒的哀嚎着,尖叫着,高举着武器冲向街垒。
随即被长枪戳成了筛子。
第二排、第三排的人冲上去捡武器,想要继续冲,其中不少人还摔倒在地,被后面的人踩踏。一时间地面上哀嚎不断。
就在他们快接近街垒,想要踏着死者的尸体爬上街垒时。
一声闷响从不远处传来。
葡萄弹精准的打在了冲锋的人群中。
最可悲的语言此时都不足以形容了,忒丝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现场的惨烈。就连一些士兵都忍不住干呕起来。队长青筋直冒,他强迫自己死死盯着后面几排的人群,防止进一步的冲击。
余光里,一个士兵小心翼翼地把裤子上的一坨东西扣了下去。
暴民们崩溃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地狱般的场面。他们不再上前争抢武器。
发现士兵们仍在填充火药,暴民们走出大门四散奔逃。卫兵们则跳出街垒追杀,一时间,周围的所有街头小巷都传出凄厉的惨叫和绝望的求饶声。
忒丝看到了一家三口。到底是多么绝望,才会全家都参与了这次队伍?
父亲为了让妻女先走,羸弱的身躯死死堵在小巷子里,直到被卫兵拦腰砍成两段。
接着是膀大腰圆的妻子,扛着巷子里的便桶向卫兵们扔去,就为了让女儿能跑掉。
她被火枪击中了腹部,倒下来捂着自己的肚子,最后大口大口地吐血,躺在了地上,眼睛都没合上。
当卫兵快追上小女儿时,忒丝手往背后一拧,行云流水地抽出一支箭。
卫兵拉住小女孩的衣衫,用力往下劈,短刀都快要砍上去了。
他突然感到一阵不容反抗的巨力,将他的砍刀狠狠钉在了一旁的墙上,他也因此撞在墙上,感觉手几乎要脱臼了,顿时脱力倒了下去。
小女孩赶紧挣脱,跑进了巷子深处。
但在忒丝救不到的地方,绝大多数参与的暴民都被杀死了。
忒丝感觉到手指冰凉,气血上涌,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残忍的场面。
直到她看到一堵墙前。
几个残余的暴动分子被驱赶到了那里。只是因为他们还带了武器,而士兵们正在装填火枪的火药。
一个秃顶的老人正在为身旁已经死掉的同伴作者简单的祷告。
有人捂着脸痛哭,似乎在祈求神迹发生。
有人捂着耳朵,似乎只是希望快点开枪。
但在人群中间,一个白衣黑色卷发的青年,他张开双臂,举过头顶,对着持枪卫兵们激动地说着什么。
忒丝精灵之耳都听到了。
“我们只是想不被饿死。我打了一天的工,甚至都不够买足够的面包给我的父母,他们已经老的做不动事情了。行行好吧军老爷们。看看我们,想想还有多少人饿死都没有找过你们的麻烦!”
排枪响了。所有人都倒了下去。
忒丝盯着那个已经死掉的青年,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件白衣。
卫队解决掉暴民后,还派来士兵敲精灵领事馆的门,是女仆开的门。
“女士,请放心,暴乱已经彻底解决。还请您告知尊贵的小姐们,不要随便张望窗外,不要出门。我们会尽快打扫现场,请放心。如果你们需要我们的守卫,我们也可以随时派一整只小队过来。
忒丝听到了,但她什么都不想说。她慢慢走下去,走到二楼。
莉芙正在那担忧地听着窗外的一切。是的,忒丝下了死命令,绝不允许莉芙看窗外。女仆正侯在旁边,窗帘全部拉上了。
“忒丝,外面发生了什么,不会是……”
忒丝摇摇头。说了拙劣的谎言。
“什么都没有发生,莉芙,你多虑了。”
然后她不管这句话是不是拙劣,又补了一句。
“莉芙,如果你想改变这个共和国的什么的话,放手去做吧。我会全力支持你,如果你需要我说服母亲什么,我都会帮你去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