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君啊!”
“烈阳裹上风中。”
腰间的犬齿发红,火星从瞳背后飘落而出。
“不惧。”
“不畏。”
热浪从瞳的面前迸发向四周。
“请降于此方地。”
“骨,杖,语”
“奉予戮”
宫坂看着10尺外那颗足有两头大小的红色热球,轻咬后齿,嘴微微张开。
“?”
[“火球?”]
[“不会真要连着她队友一起杀了吧!”]
杖头向前一指。
“覆!”
“啪——啾!”
气圈在起点爆开,洞顶与墙壁落下的碎石砸上地面,碎石没有停歇的跳动。
衣物瞬间紧贴起身体,血液中升腾起的红色雾气拉长,潭水表层浮游物蒸发,皆向火球所过路径中心汇聚而去。
“嘭——嚓!”
衣料撕裂,完全爆开,离得最近的瞳只剩下内穿的简单挡物,摩德腰间的药瓶还在发颤。
同一发生的此刻,球在宫坂和达托罗两人间炸开来。
“瞳!你......”
声音淹没在热气浪潮中,用了三年的盔具瞬间融为铁水淌在地上。
原先汇聚于路径中心的物质向四周爆开,涂满整个洞穴。
达托罗被巨大的反冲嵌进墙壁,却只有表皮大面积烧焦。
宫坂只能感受到高温,身体被推动掀到半空之中。
[“真来!”]
没有任何防护的肉体,在接触同时表皮层完全碳化,皮层下组织正在层层剥离消散中。
最终落向最初起身的血潭中,宫坂意识非常清醒,却无法操控此时的身体。
眼睛还能睁开,但每一秒的灼痛都能感受到。
潭中摸到的东西终于被他瞧见。
羊角盘立,吻部如狼,横瞳的眼球正从眼眶中脱出一丝缝隙,浑浊不清。
前凸的躯干上遍布白黑色竖毛,但经过浸泡,已经软化贴在皮肤上。
下肢在不远处与身体分离,但能看清一点那腿似羊蹄站立。
焦片般的组织终于停止,剩下的肌肉苦撑着不继续脱落。
[“又要死了”]
[“又?”]
[“对呀,我好像已经死过一次了。”]
[“可真怪,明明觉得之前的生活死了也无所谓。”]
[“刚来这却突然觉得死了好可惜。”]
潭面冒起水泡,看来已经沉了下去。
“真是的,你也太不注意形象了吧,每次用这个魔法都要这样。”
摩德走向石头后边提起一个蓝白袋子丢去瞳所在方向。
一手在半空中稳稳接过,轻松地扒开袋子,看向里面。
装着一堆相同颜色和款式的披风衣和几件普通常服。
“大哥也是的,不知道多买几件不一样的吗?”
瞳扒拉着衣服挑出件较新的穿上。
“还是没有精面料的舒服啊。”
“很贵的诶!”
“你真是一样应了那句话,只要人当上魔法使,钱的概念没有认知呀。”
摩德右眼一瞥,达托罗双臂发力,从墙壁中挣脱出来,单膝落地。
原先焦面处已经是新的血肉。
脸上还未用的4道竖痕已经完全消失,水壶突然出现在眼前,被轻轻摇晃。
达托罗一手抓住,盖子已经被扭开,猛灌下肚。
“咕噜~咕噜”
“上好的精麦酒啊!”
“不枉我接那一下子。”
“但真没想到接个B级任务还能遭遇这种战斗。”
“地铜级的报酬本来就不高,还损失了一套护具,这下后面几次任务都没东西穿了。”
“幸好[强风]让我衣服保住了,破的地方还能补。”
“要去看看那人死透了没,摩德?”
达托罗拧上盖子,用力挂在腰间,里面水碰撞壶壁的声音听着还剩大半酒。
“瞳刚用了一次[爆裂],魔力大概见底了。”
摩德双手抱起,目光紧盯水潭,耳朵中的鼓膜也在收紧。
达托罗的头突然绕过摩德,看向在石头边坐着的瞳。
此时她正看着尸塔细细咀嚼拆开油纸的肉条干,伴着水喝下。
[“这不是果酒吗!”]
鼻尖一耸,那瓶口处散发的淡香没有逃过其捕捉。
“摩德,咱们队伍中的一位可真是悠闲啊,衣服换着穿,吃的也吃得好。”
虽远,瞳却立马扭过头。
“但也是个可靠...的队友嘛!”
“对吧,摩德。”
达托罗肘间轻推其臂膀。
“哗——啦!”
“訇——!”
一具巨大的尸体上半身从潭中破水而出砸于地面,溅起的水花扑到三人身上。
“乌尔卡佩?”
“为啥这东西的尸体在这里!”
“后撤,罗!”
达托罗抓向之前近战时掉落的单手剑,斜挡于身前,手不觉将其余俩人拦在后面。
“这种魔物一般只会在自己巢洞里活动吧?”
摩德从背后取出长弓,右腰侧的箭壶中还剩6支箭。
“魔力见底,箭也快了,罗乌涎也只剩两瓶。”
“该不会是那个大叔干的吧,罗。”
搭上互相缠绕的弓弦,箭头裹着油亮的布料。
“应该是..吧?”
“瞳,你收拾好东西,还有石头旁装耳朵的袋子,离出口近一点。”
“你不说我也知道啊!”
乌尔卡佩的上半身就砸在尸塔旁,不用看也得立马撤退。
“淅淅沥沥——”
黑色的躯体从潭面冒出,伴随其身上的积水下落。
站在潭岸,呼吸极其均匀,不像刚受过那种伤。
摩德喉结滚动,紧握箭末的手指攥紧更甚。
“罗,你..的强风应该有长进吧,还能用吧?”
瞳在远处轻呼,抱紧的袋子足有两袋,还渗着血滴到衣服上。
“当然.....只是没必要吧!哈..哈...哈。”
“那瞳你应该也行吧。”
仨人中谁也没见过没有任何防护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存活或者动弹。
更是将那种魔物杀死?
将它的尸体直接抛出水中。
“大叔,不安心在里面躺着,还出来吗。”
额间于背部原本停止的汗液,此刻再次轻冒出头。
“呃...呃....呃..”
浊血从嘴缝溢出。
“啪嗒-!”
一大滩直接啐了出来,落到脚边。
“我...可不会...在这里死掉!”
“咳!”
“訇——”
整个人忽地仰倒在地上。
摩德能听到其呼吸声,以及焦肉下脱落的脆响。
“看来是完全昏过去了。”
“确定?”
“嗯,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还有这种伤势的情况下应该还在强撑。”
达托罗和摩德两人并未放下剑或弓,而是一人缓步上前,另一人绕侧瞄准了胸腔处。
剑尖轻挑手部,没有任何反应,轻滑过手臂,伴随焦渣掉落。
“这真的还能活吗?”
“咕咚~”
瞥了瞥摩德正蹙眉,视线不离地上之人。
“你不会想要救他吧?”
“真要治起来也不便宜啊!”
“而且不是刚刚才跟我打过吗。”
达托罗不停扫过宫坂的身体,还记得那一踢击和擒拿。
“要下杀手的话,乌尔卡佩怎么说?”
“除了在场的我们就只有他了吧。”
“还是这种状态下从里面抛上来的。”
摩德瞟向那具巨大的上半身,足有一个成年人这么高。
“还是成年的,真要杀你的话,还会擒住你吗?”
“说来还是我们打扰他做任务喽?!”
达托罗剑背拍在其脊背上,又带起碎渣。
“别动气,罗。”
摩德将弓搭回背上,从后腰的药瓶里取出一罐装着淡灰绿的液体。
不等其他人反应,拔开瓶盖洒向宫坂。
“这大叔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这个乌尔卡佩的尸体。”
“罗,瞳。”
“你们听说过遗落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