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到世界的“基底”正在被改写。
坐在教室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窗外是友枝町司空见惯的蓝天,但在我的感知中,无数规则的丝线正被无形的手拆解、重组。库洛里多构建的魔法体系很精妙,却带着个人印记的局限,像一件过于精美的艺术品,不够稳固。我的“维护”是必要的,只是过程难免会产生一些……涟漪。
小樱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地抬头看天,大概就是模糊地察觉到了这种根本性的变迁。她的魔力与旧规则联结最深。
昨天放学时,那股剧烈的“不协调感”传来——是库洛牌。作为旧体系的核心造物,它的存在基础被动摇了。我能“感知”到小可惊慌失措地冲向小樱的书包,以及她仓皇跑回家的身影。傍晚,我的意识“看”到她抱着那本失去回应的库洛牌书,敲开了月城雪兔的门。
月的气息如同清冷的月亮升起,他的探查力量触及到我编织的新规则之网,如泥牛入海。我“听”到了他那凝重的判断:
“是构成它们存在的‘基础规则’正在被覆盖、被改写。”
以及小樱那带着哭腔的、茫然的追问:“那怎么办?”
月的回答清晰无误:“找到那个正在‘制作’新规则的人。”
(第二天)
上课铃响,班主任走进教室,脸上带着惯例的笑容:“同学们,今天有一位转学生加入我们。”
我抬了抬眼。规则的涟漪比预想的扩散得更快吗?
教室门被拉开。当那个身影走进来时,连我都微微怔了一下。
李小狼。
他穿着熟悉的友枝小学男生校服,神情却比记忆中初次见面时凝重许多,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他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全班,在小樱震惊的脸上停顿了一瞬,然后,极其短暂地,也与我的视线有了一个刹那的交汇。那眼神里没有敌意,只有一种深沉的、寻求答案的迫切。
“我是李小狼,从中国香港来。请多指教。”他的自我介绍简洁有力,但我知道,事情绝不止是“转学”这么简单。
下课铃一响,小樱立刻冲到了李小狼桌前,知世也跟了过去。我看着他们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一起快步走向教学楼后方那片相对安静的草坪。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自然地投向窗外,意识却已悄然延伸过去。
(环境感知) 午后的阳光洒在翠绿的草坪上,带着青草被晒暖后的气息。微风拂过,树影摇曳,本该是宁静悠闲的画面,但站在那里的三个人,气氛却格外紧绷。
“……我们家族的所有人,”李小狼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沉重,清晰地传入我的感知,“一夜之间,所有的道法、灵力,全都无法使用了。像是……源头被切断了一样。”
小樱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我父亲耗尽心力进行推算,”小狼继续说道,语气愈发凝重,“结果显示,问题的根源,解决问题的关键……都在东京,在友枝町。所以,我立刻就过来了。”他看向小樱,眼神锐利,“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库洛牌呢?它们有没有异常?”
小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颤抖:“我的库洛牌……也全都不能用了!一点反应都没有!昨天晚上,月说……月说……”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或者说,那个结论太过惊人。
“月说了什么?”李小狼追问,他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
小樱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那个匪夷所思的答案说出来:
“月说……是有人在重新制定这个世界的……规则。”
草坪上陷入了一片死寂。阳光依旧明媚,但空气仿佛凝固了。李小狼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震惊。即便是来自道家世家,见识过各种玄奇法术,“重新制定规则”这个概念,也完全超出了常规的认知,这近乎是……神明的领域。
我收回感知,指尖轻轻点在摊开的书页上。
规则的涟漪,已经扩散到了遥远的香港吗?李家的道法,同样是建立在旧有规则体系之上的力量之一。看来,我的“系统升级”影响范围比预想的还要广。
他们知道了“规则”在被改写,知道了需要找到“制作规则的人”。
李小狼的到来,无疑会让这场寻找变得更加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