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屐踩在通往雨昏都外围的石板路上,声音被黄昏的嘈杂盖过。
越靠近那座巨城,路上穿深色狩魂束袴的人越多,个个行色匆匆,脸色紧绷。空气里有血腥味,新鲜的和陈旧的混在一起。
“持门。”
士边头也不回,声音冷硬,“前面,处理掉。”
不远处的巷口,几个穿简陋束袴的半大少年少女正被三头剥皮野狗似的狩围攻,地上已经躺了两个,肠子流了一地,血还没干透。
少年们拿着粗糙的竹刀,根本挡不住利爪,眼看又要被开膛。
“是,先生!”门持眼神一厉,身影瞬间模糊。
呛啷——!
刀出鞘的声音刚响起,人已冲到战圈。没人看清动作,只觉一道裹着刺眼白光的金蓝影子掠过。
“光之泣——无终一式!”
没有复杂招式名,纯粹是速度!快到撕裂空气的尖啸声都被甩在身后!三道细如发丝却炽热无比的白色光线,几乎是同时从三头狩的脖颈处一闪而过!
噗!噗!噗!
三颗狰狞的头颅冲天而起!腥臭的黑血像喷泉一样从断颈处狂飙而出,溅了旁边那几个少年少女满头满脸!
无头的尸身还保持着扑击的姿势僵了一瞬,才轰然倒地,抽搐着涌出更多污血。
整个巷口死寂一片。幸存的少年们满脸是血,握着竹刀的手抖得不像样,看着地上同伴残缺的尸体和还在喷血的狩尸,有个女孩直接弯腰吐了出来。连远处几个注意到动静的狩魂队员都愣住了。
太快了!那白光是什么?!
门持站在血泊中,金蓝羽织的下摆溅上几点黑血。他微微喘息,左肩传来熟悉的灼痛,骨头里的东西似乎在舔舐着杀戮的兴奋。他没理会那些呆滞的目光,正要收刀。
这时——
“小心背后!”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门持猛地侧身!
唰! 一道极其刁钻的紫色幽光,贴着他的羽织下摆掠过,狠狠扎进他身后一头不知何时从阴影里扑出的、体型更小的狩的眼窝!那紫色幽光赫然是一片边缘锋利如刀的紫色花瓣!
“吱——!”小狩发出凄厉惨叫,疯狂扭动。
紧接着,一道娇小轻盈的身影如同夜幕中飘落的樱花,无声无息地落在巷口的矮墙上。
深紫色的长发在脑后简单挽起,斜插着一朵精致的粉色大花发簪。她穿着改良过的狩魂束袴,深紫色的胫巾(绑腿)裹到膝下。
一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瞳孔深处竟似有细小的樱花在缓缓旋转?清冷中带着一丝凌厉。
她手指优雅地一勾,那片扎在狩眼窝里的紫色花瓣瞬间化为粉尘消散。那头小狩也抽搐着倒下,没了声息。
门持看着墙上的少女,有点懵。刚才那道紫光……花瓣?好诡异的能力。
少女轻盈地跳下矮墙,无视地上的血腥和污秽,走到那几个还在发抖的少年面前,声音不高却带着安抚:“别怕,没事了。”
她动作熟练地检查了一下地上伤者的情况,眉头微蹙,显然情况不太好。
她这才转向门持,目光在他染血的羽织和腰间的刀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颔首。那双有着樱花图案的漂亮眼睛看向门持,声音清透: “谢谢你救了她们。我叫雪舞蝶。”
门持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黄昏的光线给她精致的轮廓镀了层柔和的边。深紫色的发丝有几缕散在颊边,衬得皮肤更白。那双樱花瞳孔……真他妈好看!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啊?”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自我介绍,有点尴尬地别开视线,“中野门持。” 喉咙有点干。
雪舞蝶点点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失神,目光又转向巷子深处那栋类似孤儿院的建筑,一些更小的孩子正扒着门缝惊恐地往外看。
“这里靠近训练所,常有外围的杂碎狩流窜。” 她解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担忧。
门持这才注意到她的身高,比起士边和自己矮了不少,但也绝非矮小,大概到自己的……肩膀下面一点?深紫偏粉的发色在昏暗光线下很特别。
这时,士边冰冷的声音打破沉默:“走了,持门。” 他已经走到巷子另一头。
门持回过神,赶紧应道:“是,先生!” 他又飞快地看了一眼雪舞蝶,“你……”
“我善后。”雪舞蝶已经蹲下身查看伤者,语气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