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雾蒙蒙的清晨，小展在连连尖叫之中，自自己的床上坐起。
下意识地喘着粗气，小展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那又是一场在梦里所经历的对抗，所挨的来自洛亭的打。
一想到这里，洛亭那黑色长发下的严肃扑克脸，就浮现在了小展的眼前，格外清晰令她恼火不已。
一脚将被套踹开，小展关掉随后响起的闹钟，拔掉肚子上的充电线拿起智能手表戴上，气鼓鼓地起床走出了卧室。
“真是的......明明都算是自己人了，那个叫洛亭居然还下手那么重......”
摸着仿佛依旧疼痛的后腰，小展发着牢骚低着头自客厅中穿过，穿着睡衣走进了厨房当中。
厨房的窗口对着小区外的快速公路，外面的白色天光照入房间，落在小展的小小脚趾上，也落在她的额上。
小展是跟着习惯，下意识走进厨房里的，投入光中时她马上回过神来，又走回进出租屋深处。
皱着眉头手脚麻利，小展将自己的睡衣脱下，重新换上了JK风的常装。
蓝色的短裙配系在腰上的外套，这一次小展还换上件淡蓝色的格子衫，毛毛躁躁地顺着头发扎马尾。
站在镜子前，小展拿起那上次穿去学校的瑜伽短裤，脖子紧缩把嫌弃挂在了脸上。
她将那紧身的瑜伽短裤往沙发上一丢，重新弯下腰看向自己的大腿，金色的腿环仍然现于短裙之外，她只好用别的方式进行遮掩。
咽了口口水，小展从衣柜的角落里拿出个小盒子，坐在镜前的椅子上，她羞红着脸，将长长的丝袜从中拿出。
伸出脚丫，半透明的黑色丝袜将脚踝包裹，并沿着纤细的双腿向上延伸，直至膝盖以上方才驻足。
一双黑暗里透着肉光的过膝丝袜，被小展犹豫着穿上了身。
丝袜的上沿正好将腿环遮住，显得丝袜和短裙间的大腿被紧紧勒住，大腿上的肉稍稍向两侧外凸出鼓起。
“真不想，穿着这个去学校啊......希望不会被那家伙又给打烂了吧。”
小展想到了学校里，那些用色迷迷的目光，盯着其他女孩的腿的男生们。
咬牙切齿拳头紧握，小展生着气无意识地去拿桌上的水杯，盛了杯水就往喉咙里灌。
这杯水喝得好不痛快，她用力地将杯子放下。
怎料那杯子厚实的底部落在桌上的一瞬间，杯子便支离破碎炸裂而开。
小展吓了一跳，那杯子的一些碎片还握在她的手里，小手咔嚓一紧她赶紧摊开手掌查看，但她的掌心毫无破碎，碎片又再度被她捏碎了一次。
安静的清晨里，一辆银白色的小货车从屋外的公路上呼啸而过，挂在小展头顶上的时钟还在自然运作。
小展的双眼里短暂没了光，她的大脑在那一刻停了机。
她回头，往那鞋柜上一动不动的玩偶看了一眼，她又试探性地把手伸向另一个杯子，这一次她还没握紧，杯子就直接滑飞出去。
但那杯子也未能成功逃脱，它笔直撞上了出租屋内侧的窗户上，碎成两半又掉下来砸在地上，碎作了满天星。
小展愣住了，看着那两个可怜杯子的遗骸，站在客厅的一隅之中久久未动。
这时，手机上的淡绿色通讯软件发出了声音，小展拿起那屏幕上带着裂纹的手机一看，是洛亭和她发来了消息。
信息里，洛亭说今日上午无课，小展要照例去后山接受训练。
但小展随后就放下了手机，手足无措着，她的注意力还在那飞溅得满地都是的玻璃碎片上。
“好大的力气......”小展自言自语嘀咕着，“完全控制不住啊......”
无可奈何，小展只好又花了点时间收拾好玻璃碎片，才匆匆穿上洛亭给的金属鞋跟高跟靴出门，前往学校校区。
这一次，小展直奔学校的后山，前往上一次和洛亭进行所谓训练的山坡空地。
洛亭果然在这里等着她，快赶上两个小展身高的长柄重锤举向天空，在那高挑的黑色长发美少女手中转动起来。
训练之中，重锤的长柄被洛亭横着贴合于腰上，随着洛亭的反复转身来回回旋。
小展躲闪不及被那重锤又一次击飞，岔开双臂双腿，她又一次砸在空地边那矮了半截的山石上，溅起些尘埃和碎石。
见小展从那山石上滑落，踉跄着转身重新站起来，洛亭握着长柄将重锤收于身后，上前和小展质问。
“张小展，”洛亭始终盯着小展的双眼，“你的这些战斗技巧，都是从哪里学的？”
“啊？”摇了摇头，小展捂着撞击后发痛的鼻子，“我没和别人学过搏斗，这些打架技巧，都是我在和那些混混学生们掐架时，一点点自己养成的。”
“实用性太差了，”洛亭摇头否认着小展的招式，“依靠直觉进行反击虽好，但那完全还是人类的行为模式。
作为战斗体，现在的我们无论是身体强度，还是力量输出都非同小可，战斗体的战斗方式当走大开大合的风格。”
“大开大合？”小展慢慢松开了鼻子，“具体要怎么做啊？”
“这样吧小展，我来给你做个演示，你直接向我出拳即可。”
“出拳？”小展打量了下自己的拳头，又看向一本正经的洛亭，“真的，没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洛亭收起了武器，“尽管向我出击。”
“哦......那，那我打了啊？”
小展总担心就这样允许她出拳，洛亭是不是在给她下套。
侧着身子保持防御，小展抱着自己的拳头许久，见洛亭始终未动，只以眼神看着小展等待她的行动，小展这才伸手缓缓出拳。
故意笨拙木讷地奔跑着，小展的拳头向前，伸到了洛亭的胸前。
洛亭忽然抬手前突，主动逼近，手臂映射着耀眼的刀光，向外一击将小展的拳头连同手臂弹开。
宛如为飓风所吹扰，小展的胳膊像个断线木偶一样上下甩动。
好痛，小展以为自己的手肘都断开了，洛亭的这一下格挡动作幅度极大，力量充足，让小展的手臂在短暂瞬间脱力，无法及时做出下一步行动。
就当小展被格挡打出僵直时，洛亭又再度挥拳，打向小展的鼻梁。
小展刚看清那拳头，便又被洛亭给打飞出去，世界在小展的眼中上下翻滚，那块矮山石又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再度砸在了山石上面，被这一击的动能定在上面片刻，当她贴着石面再次缓缓滑落下来时，石头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鼻形凹痕。
小展耷拉着跪在石头底下许久未起，她这次没有被击晕，只是保持着背对洛亭，捂着鼻子阴着脸，不想站起来而已。
“一如既往的下手真重啊，哪怕是动作示范都不饶人，”小展嘀咕着，“明明说过我们属于一个组织，她真的把我当自己人看了吗？”
“你说什么？”洛亭听到了小展的话，垮着脸她看起来有点生气。
“没什么，”在被洛亭的影子盖住时，小展挠着头决定转移话题，“说回来，我才变成这样没多久，还对我现在的身体有些疑问。
你作为组织派来给我的教练，能不能回答我的一些提问啊？”
“提问？”洛亭的脸色变得温和些，稍稍后退叉着腰等待小展提问，“你尽管问吧，允许范围内的问题我尽可能给你回答。”
“哦，”小展觉得洛亭的态度转变得有些快，“那......那个，我们现在的身体完全是机械构造了，力气比人类相比实在大太多了。
你当初也是被人为改造成机娘的吧洛亭？我做不到对这么大的力气的控制，你那个时候是怎么学会的啊？”
小展看向洛亭，洛亭只是站在原地不说话，脸色越发的阴沉黯淡。
眨了眨眼，小展抬头看了下天空，今天的太阳被云层所遮挡，洛亭的脸色变化是她自己做出来的。
小展心想着，这是不能触及的话题吗？
“那......有没有什么可以方法，可以让我掌控住这样的力气吗？”
“当然有，”洛亭重新说话了，“一般难以控制这种力量，是因为换了新身体后，机体对于动作反馈过于敏感导致的。
改善这种情况的第一种方法，是手动调整机体的动作反馈，减弱躯体功率输出对于指令的敏感度。”
“手动调整？”小展听不懂洛亭的话，“那要怎么做啊？”
“就是和普通的机器一样，把你的身体拆开，用最普通的工具对四肢进行输出调整。”
“啊？拆开？”
洛亭的话，让小展在惊讶之中，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自己被别人维护调整时的模样。
她幻想着自己像个有生命的机器人一样，被拆掉了四肢手脚，挂在固定满各种零部件和工具的铁丝网墙上。
不断扭动着自己的残缺身体，她在那想象的画面里徒劳挣扎着，被一个满脸胡渣的大叔摁住胸口，用钻枪拆开身体，裸露出机体内构。
“不行不行不行！”连忙摇头，小展驱散开那糟糕的幻想，“那样绝对会坏掉的！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啊？”
“那种办法太落后了，已经不会被使用了，”洛亭说话的时候，小展连连点头表示认可，“现在已经有更好的方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