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嗝。”
深夜的街道除了我之外并没有其他人,路边的野猫恐怕也都已找好位置休息了,而我正醉醺醺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在并不存在的旁人看来或许是这样的,但实际上我并没有醉,只是因为在livehouse里呆久了大脑有些缺氧而晕眩才导致的步履不稳。
“果然喝点酒之后吹夜风是完全的享受啊。”演出的余韵大概还没散去吧,因之而燥热的大脑在风中冷却的感觉相当好,就好像成云致雨。只有我在的街道,和那片天空应该是同一性质的不同形式。
去看live倒不是出于“凑热闹”或是其他七七八八低俗的理由,只是因为有熟识的人在乐队里。茅原爱里,乐队的主唱,现在或许也算小有名气的人吧。她让我觉得我有看live的义务在身。
“说起来,你和她长得很像呢。”
我指着地方报纸上的照片给她看。名为Phantom的乐队的演出照片,刊登的原因是会场上因为有人嗑致幻药而引发了事故,不过这无关紧要。
“是很像呢。”
她所给出的反应也就只是这样。
“然后你会问‘你不会就是她本人吧?’这样的问题,对吧?”
攥着报纸的她又抿了一口咖啡,像是有些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嗯。大概是吧。”
其实我什么也不想问,只是理所当然地注意并指出了这一点而已。
“嗯嗯。“
发出如此不明不白的声音的她又看起了报纸,大概是感到不耐烦了吧。
所以我也喝了一口咖啡,从书架上又取下书。《罪与罚》。报纸是何时到她手上的,这样的下午茶习惯又是从何时而起,好像都被涂抹掉了。不过反正那天是她请我喝,所以我觉得这些问题无所谓了。
“是又能怎样呢...“好像能听到她这样说。因为这本身就是无意义的没话找话。
“你觉得是的话,那就是吧。”
她是用这句话开启下一段对话的。
“原来如此。”
还真是无理取闹的回答啊。
被夜风吹太久了有些冷,我裹了裹外套。
不过一般来说这样的回答算是默认吧。什么时候去看看她的演出吧,自然地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于是就有了现在的情况。
演出时的爱里穿着像是上世纪的暗黑哥特风的衣服还画着浓妆,理论上完全看不出和平时在学校的她会是同一个人。我能够在报纸上认出她,也仅仅只是因为她那一条不离身的项链罢了。她看到我时会让视线停留一两秒,仅此而已,但我想她是乐意我去看她演出的。因为她后来有问过我去看live的感想,以完全事不关己的口吻。
“大概就是营造集体幻觉的地方吧。”
荣格提出过集体无意识,我所指代的集体幻觉大概也是类似的东西。所以那是让人有了扩张世界能力的地方。或许和混沌很像吧。
“...是那样吧。”
不过话说回来,我好像连怎么和她认识的都忘记了...虽然完全无所谓。就比如鸟没有思考自己为什么要飞这件事的权利一样。既然已经是这样了,那就这样下去就好了。我和她的相识是既定事实,并不存在认知偏差。
能够这样清醒地回忆,正说明我没有醉。稍微清醒了一些的我抵达了公寓楼。
“16层,到了。”毫无感情的机械人声让我感到有些想吐,假如听到的是她的声音应该会好一些吧。我拖着步子走出电梯。
想立马躺到床上睡觉,这样的念头驱动着我。酒精的作用让我看不清灯光中的人影,以至于直到到达家门口我才发现,有人在门外等我,并且已经等到睡着了。
感觉有点完蛋。
我的妹妹正靠在行李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