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问薇皱着眉又有些不确定道:“按理来说,你已经死了,可又有一股强大的生机于体内维持生迹,所以……成了半死不活之态?”
徐·薛定谔·问薇?
“你咒我短命!?”
她话中的‘已经死了’倒是让李元莽精神紧绷,她居然看出了自己的遭遇。
虽然如此,李元莽不肯屈人,依旧嘴硬讥讽
“荒谬,哪有什么半死不活之人,何况医之道,不过望闻问切,你一不能视,二我活蹦乱跳非羸弱之息,三你也不询问我病症,四脉象不切,单凭你一言可断一人?庸医!”
“望闻问切?倒是精妙,不过我观的不是这些,是‘观’你身气象,它告诉我的。”
“气象,气象是何物?”
“世间万物并非独立,它们相互影响,相互作用,如丝线般,谓之因果线,若要触碰却是虚障飘渺,数千万根加持又如气雾,故统称为‘气’,生灵本无形以有形走向消亡,其过程受到虚障‘气’影响,化作有形的牢笼,或快或慢,或大或小,或明或暗;所谓大象无形,谓之为‘象’,并之为气象。”
李元莽听着有些头晕,直接了当道:“你说我气象如何?”
“昼龟夜行。”
“你骂我龟男?!”
硬了硬了,李元莽拳头硬了
给你一套强手裂颅+蓄意轰拳,你就知道我龟不龟!
“龟者,长寿钟灵之象,以静养息,其寿元千载;然日夜颠倒,昼伏夜出;无以为补,其寿终尽,若你不信,白天你是否觉得莫名心悸不安,夜晚似入冰窟,难以入眠!”
着凉,一定是着凉!
“你胸口是否有奇怪纹路,按时日应该是紫色的。”
“......”
“此乃血气不通,精血外溢的症状,待纹路完全变黑之日,便是身死之时。”
“......呵呵,根本不准!”李元莽强颜欢笑道,觉得她肯定是唬人。
“那便是我学术不精,请你另寻高人。”
说完徐问薇别着小脸,请客离开。
反了天了,他的房间还得看徐问薇脸色?
“徐姑娘如此不讲理,亦如当初让我去危机重重的梧岽山上给你找一株破草一般。”
徐问薇失神了一会,然后醒悟般喃喃道
“是你,李元莽!”
然后她沉默了一会,又断然摇了摇头
“气象不同,你不是他,你是谁!?”
李元莽的神经再次绷紧,这徐问薇怎么看人那么准!
不过这话可不兴乱说,万一被他那便宜老爹知道这儿子已经掉包了,不得发狂啊!
“呵,徐姑娘睁……额,闭眼说瞎话的功夫真是令人敬佩,说我不是我,那你能证明你是徐问薇吗!?”
“……随你怎么说。”
“做我第十八个小房!”
话题转变太快,徐问薇一时没有转过来,徐问薇刚想拒绝,李元莽也不废话,直接把徐风的弓扔在徐问薇面前,徐问薇轻轻抚摸,略带惊讶道
“砯碣!”
“徐风在我手里,你若不从他便要死!”
徐问薇收回手,淡淡道
“徐风是大气运之人,不可能折陨于此!”
你这是看命的还是学医?跟开了全图挂一般。
“看来令弟的性命在你眼里不足挂齿,不过你真那么相信你的观象?我可是活的好好的!”
这记反攻,让徐问薇有点不自信了,李元莽看有成效,加大攻势。
“也罢,从不从都没关系,反正你也离不开,至于徐风,关着浪费粮食,今天天气阴凉,是个投胎的好日子!”
说着便起身,李元莽特意让离开的脚步声明显而缓慢,果然徐问薇坐不住了,连忙起身。
“慢!”
李元莽依旧不停步,快要走出大门时,徐问薇妥协道
“我答应你,但你要放了徐风,否则我宁愿死!”
“可以!”
李元莽闻言停下脚步,欣然答应,反正徐风都不在他手里。
见李元莽答应如此爽快,徐问薇怀疑自己中套了。
“按柏潭习俗男婚女嫁,当有为聘!”
“玛瑙珍珠黄金砖石,尽管开口!”
“不枯花!”
说她不忘初心呢还是死脑筋?
“梧岽山有大老虎,上去摘白白送死,换一个。”
不过徐问薇接下来的一句让他确定了
“你连为而我死都不敢,凭什么说喜欢我?”
这徐问薇无疑又像上次那样般百般推脱,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李元莽不会那么蠢还被她牵着鼻子走,他自顾自的拿起一盏翠色玉杯,用玉壶倒了一杯清水递去。
“你为何自我感觉如此良好?你即非名门望族,又非倾城绝色,你何德何能让我送命,更何况……你没得选,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徐问薇闻言皱眉,越发觉得面前的李元莽真不是其人了,其霸道之势比起之前地痞流氓的态度明显很不同。
“我会找人挑个好日子,你好好想想!”
“啪”
一记门关了的声音传来。
屋内恢复一片寂静,徐问薇未起身,静静地拿起那杯清水,浅浅地抿了一口,然后偏过头不解道
“你怎么还不走?”
她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
站在墙角一动不动的闻言李元莽摸着鼻子尴尬道
“如果,我说假如,我有个朋友跟你刚才说的症状很像,应该怎么办?”
徐问薇粉嫩唇角微微勾起一丝讥讽,淡淡的说了五个字:
“但使愿无违。”
被赶出房间的李元莽一肚子气。
“神特么‘但使愿无违’。”
得到一个似是而非的话,李元莽郁闷不已。
但使愿无违,如果按照原身来说是完成李元莽的意愿,强娶了徐问薇?
不对不对,怎么会有人将自己置于险地。
莫不是该吃吃该喝喝?
如此糟心的答案,让李元莽的心情更加糟了。
——
砰!
“你才肾虚,你全家才肾虚!”
李元莽手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少爷,要不要拆了这庸医馆?”身后十几号小厮抽出木棍嚎呜着,似做打砸。
“是老夫老眼昏花,李公子生龙活虎,一点都不虚,求李公子手下留情啊。”老中医老泪纵横几欲跪下求饶,李元莽连忙扶起,让手下收回木棍。
“咳咳,那是我替一个朋友问的,不是我啊,别误会,你认真回答便是,我不生气。”
说着李元莽掏出一银宝放在桌子上,老中医吞了吞吐沫,看了看李元莽,看见李元莽温和的点头似鼓励,老中医才小心翼翼道
“公子那位朋友,以老夫多年行医来看,确实是下元虚损,命门火衰。”
呼
李元莽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这特么还不是肾虚的说法吗!
给自己看就是生龙活虎,健康无比,一说症状就是肾虚。
但,肾虚总比命衰好,至少有救!
“少爷,我们去哪?”
一出门,十几号人站在门口已等候多时了,作为当地土财主之子,出门带着几个恶仆豪奴十分正常,加上李元莽之前犯蠢,李锦德更是加派了些人手,恨不得吃饭睡觉都要有人盯着。
“吃饭!”
——
聚贤楼
“客官您的杜仲腰花,枸杞黄芪炖羊肉,红枣清蒸鹿鞭……枸杞虎鞭酒上齐咯。”
菜名一报出,李元莽的手下皆是强忍笑意,李元莽也是老脸一红,暗道,哪的陋习,上菜还报菜名的,好在他包了单间。
“坐啊,一起吃。”
看着规规矩矩站在门口的十几人,李元莽招呼道,他们虽然诧异,但还是摇摇头,下人不能跟主人一起的。
李元莽只能暗叹‘万恶的封建主义。’他也不在强劝,万一自己的异常被他那便宜爹发现那就有的玩了。
“噗!”
谁料,李元莽才刚吃几口,猛的一口鲜血吐出,急的十几号人纷纷围了上来。
“有毒!”不知是谁喊着,顿时乱糟糟,有人请命要将酒楼老板抓来时,李元莽摆了摆手。
“没事,你们吃吧。”
明显是补过头了,吃完后一股热流乱窜,但心悸还在,结果心血乱涌,身体受不了直接吐出血来。
好消息:老中医不准
坏消息:徐问薇准
——
“狐妖!”
李元莽忧郁看着窗户,惊呼道。
顺着李元莽视线,不远处一波人声势浩大的霸街而行,这些人看打扮应该是县衙捕快,李元莽说的狐妖便是最前方是一个穿着道袍拿着拂尘的青年道士。
“什么狐妖?”一个小厮靠近不明所以。
“那个穿着道袍的,你们没看见?”李元莽问了其他人,其他人皆说没有看到。
在李元莽眼中穿着道袍的道士是狐首人身,身后垂着一条赤色尾巴,与周围之人格格不入。
李元莽暗道‘奇了怪’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那道士时,道士已恢复了人首,仿佛一切从未出现,刚刚的一切是幻觉一般。
小厮小心地问道;“少爷,我们吃完了,回府吗?”
“走,跟下去瞧瞧!”
他不相信刚才看到是错觉。
——
酒楼旁的巷子中。
妇人拿出榆钱叶出来给孩子吃,而孩子却咽不下吐了出来,妇人已见惯也不勉强,过了一会待楼内菜香传来,孩子饿的不行便呜呜咽下叶子,妇人也麻木着咀嚼叶子。
“娘,我好饿,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再等等,等你爹爹来。”
这时妇人会拿出榆钱叶出来给孩子吃,而孩子却咽不下吐了出来,妇人已见惯也不勉强,过了一会待楼内菜香传来,孩子饿的不行便呜呜咽下叶子,妇人也麻木着咀嚼叶子。
“呦呵,贱人,可让爷好找啊!”
一道戏谑地声音响起。
妇人身子不禁一颤,眼中透露着一丝恐惧,紧接着用破旧的衣袖将孩子死死盖住,最后将自己的头发打乱,将面容遮挡。
一队捕快来者不善。
为首的三角眼扫到蜷缩的身影,狞笑一声:“跑啊?我看你们能跑到哪儿去!这小崽子是仙师要的人,识相的赶紧交出来,不然连你这泼妇一起拖走,大牢里有的是法子治你们!”
“官爷认错人了,妾非你们要找的人……”,妇人压低着声音吞吞吐吐说道。
三角眼却奋力一脚将母子二人踹倒,妇人措手不及,‘哎呦’一声,不禁后倒,怀中的孩子也露出模样。
队伍中的道士站了出来,眼含慈悲道:“夫人,这又是何必呢,你家孩子与吾仙有缘,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仙缘。“
然后拉起孩子就要走。
“不是的不是的。”妇人慌乱道,然后抢过孩子,眼中含痛苦把手抓向怀中的孩子,用指甲狠狠刮向孩子的脸,孩子疼的鲜血直流,哇哇大哭。
“哇哇哇,娘,你弄疼武儿了……娘,好疼……”
“你不是我儿子,住嘴,你不是我儿子……”妇人指甲仅仅划下一小段,全身像是失去了力气,眼中热泪忍不住的直流,但听闻母亲不要自己,武儿哭着更大声了。
“芬娘,不要再伤武儿了,是为夫无能……”
妇人抬头看去,只见他的丈夫被两个捕快架着,额角淌血,嘴角青肿得老高,胳膊无力地垂着。
妇人眼中先是惊愕然后难以置信,转而是愤怒,被出卖的愤怒,她纷纷的跑到男人面前,不断的捶打。
“是你,你泄露我们躲在哪的……武儿可是你的儿子啊,我们最后的孩子啊!”
“对不起,他们打的我受不了才……”男人羞愧的地下了头颅,忍受着妻子不断的敲打。
三角眼与其余捕快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苦命鸳鸯。
突生异变
一只酒杯径直砸向了三角眼的额头,酒水扑撒,杯子直接被摔碎,三角眼额头鲜血流出。
静!
空气顿时宁静。
直到楼上传来一道嚣张跋扈之声,只见一锦衣玉带的公子从窗口探出头。
“尔等几个贱差,抓个人都那么吵,让本少怎么吃饭!”
三角眼眼中凶色闪过,结果身旁的小弟似是知道此人身份,连忙对三角眼低声了几句,三角眼凶色顿无,转而抱拳谄媚道。
“在下游志,奉仙师之命收集灵童,扰了纪公子雅兴,是在下不对,望公子恕罪。”
道士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纪公子家师虎力上人,曾拜访过纪县令。”
“虎力仙师啊……你们滚吧。”纪公子把玩着酒杯,思索一番后,摆了摆手。
“是是是,公子们慢吃,在下马上滚。”
看见那位公子关窗后,游志谄媚的表情瞬间消失,转而变得阴冷。
“还愣着干什么,带灵童回去!”
手下称是,刚欲动手时,一阵‘啪啪啪’鼓掌声传来。
“精彩精彩,太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