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本该是围坐成圈,分享趣事的幸福时刻。
但今天不同……
芙蕾可一点胃口都没有,她在锅里下了“毒”。
碗里黏稠的热汤不断冒着热泡。
只要喝下去,直到明天早上都不会醒来。就算被做了什么,也不会有任何记忆。
“不吃吗?往常不是连锅底都要刮干净吗?”
亚夏用平淡的嗓音说着调侃的话。芙蕾可忍不住用手肘顶了他一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是要面子的。
“不会是食材有问题吧?”
“烦死了!精灵本来就是靠露水就能活的生物!更何况我是圣女,连厕所都不用上!”
她心虚地拔高音量,随即意识到反应过度,又低声补了一句。
“今天……只是没胃口。”
林莎轻声接话:“那……确实很厉害呢。”
是在吃醋吧?
莉莉丝也垂下眼:“我好像……也没什么胃口了。”
果然是在吃醋。
亚夏认真点头,没有怀疑,转头询问身边的银龙少女。
“那艾丝特呢?”
芙蕾可愣住,他居然信了?
艾丝特看看碗,结合芙蕾可的表现,猜到这汤里肯定加了什么。
晚上还要行动,不必要的风险就不用冒了。再说,她也下了药。
于是轻声回复。
“龙族其实也很少进食。”
晚饭,就在这样古怪的气氛中结束了。
夜色渐深,营地中的篝火化作零星余烬。
芙蕾可紧闭双眼,在心中默默数着心跳,直到确认身旁三人的呼吸都已平稳,才轻轻掀开薄毯,无声坐起。
林莎和莉莉丝“睡”得很沉。
林莎:动了动了!芙蕾可小姐果然忍不住!夜袭开始了!
莉莉丝:队长终于开窍了?不过让女孩子主动……真是罪过。要不要假装梦游帮他们制造机会?
芙蕾可悄悄走向背靠古树的弗莱克・亚夏。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跨坐上去,用身体的重量压住他的双腿。
“就这样……结束吧。”
她在心中默念,试图凝聚起属于魔王的决意。
月光下,亚夏的睡颜褪去了平日的冷峻,像个无害的普通青年。
芙蕾可的心忽然乱了起来。
这张脸……安静下来倒也不那么讨厌。
‘他救过我,虽然方式粗暴……也替我疗过伤,虽然嘴巴恶毒……’
真的要杀他吗?
复仇的火焰在她心底明明灭灭。
她伸出手,轻轻掀开他外套的一角,指尖隔着衣料贴上他的胸膛。
布料之下是紧实的肌肉,以及……让她心乱的体温。
阳刚的、暖洋洋的气息,和他本人完全相反的温柔味道。
其实,一点也不讨厌。
芙蕾可动摇了。
她为自己找了个理由:不一定非要杀他,只要破坏勇者刻印,他就失去大部分力量,再也构不成威胁。
这样……也算还了他之前的恩情。不,说不定已经倒欠了。
“弗雷德・亚夏,你欠我的……以后要还。”
她凑在他耳边轻声说完,继续动作。
她施展了一种带有催情效果的辅助魔法,能让人沉浸在美梦中,减轻破坏刻印时的痛苦。
‘就当是……最后的仁慈。’
她脸颊发烫地想。
魔力在指尖汇聚,泛起淡淡的粉色光晕。
她俯下身,手指抚过他心脏的位置,随后轻轻吻上去,用唾液湿润,增强魔力传导。
她能清晰感受到身下传来的变化,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吹得脑袋晕乎乎的。
这个人的味道……不算难吃……
林莎几乎要压不住身上的毛毯了。
‘哇!直接亲上去了吗!芙蕾可小姐好大胆!’
莉莉丝拼命捂着嘴角。
‘队长还在装!呼吸都变了!明明醒着却在享受……真是太坏了……’
做完“清理”与“消毒”,芙蕾可用小手贴着他胸口输送魔力,随后露出尖牙,轻轻咬了下去。
没有反应。
预想中因魔力刺激而浮现的勇者刻印,根本没有出现!
“怎么可能?是魔力不够?还是位置不对?”
更强烈的羞耻感涌了上来。
如果这样都不行……难道要用更深入的方式?比如真正的吻,甚至……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向他的唇,脸上瞬间烧了起来。
……还是算了吧。趁没被发现,赶紧收拾残局。
因为被推去当史莱姆诱饵这种“小事”就动杀心,果然还是太幼稚了。
身为王,该有超越常人的气量!
但话说回来……
为了魔族的未来,为了建立和平的世界,个人的羞耻不算什么。
必要的牺牲是值得的!
对,无论是他的生命,还是她的节操。
明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实践时,芙蕾可还是无法冷静,大脑因缺氧和紧张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冰冷的锐器抵住了她的后背。
“别出声,也别动。”
是艾丝特!那个银龙少女!她没睡?
芙蕾可僵住了,选择暂时配合。
双手被缚,体内的魔力也被封锁。形势急转直下,她从刺客沦为了战利品。
“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艾丝特没有回答,只是取出一块散发异香的布巾。
嘴被堵住,芙蕾可浑身酥软,连呜咽都发不出来。
银龙少女手握银刃,走向仍在“沉睡”的弗莱克・亚夏。
月光映照着她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为了族群……必须这样做……”
她低声自语。
那位大人说过,只要杀死勇者,带回精灵,她的族人就能得救。
她停在亚夏面前,举起了银刃。
“唔——!”
芙蕾可拼命挣扎,却被束缚得更紧。她不想看到这一幕!
即便她刚才也想杀他……但那不一样!她绝不允许勇者死在别人手里!
银刃毫不犹豫地刺下,但在贯穿心脏之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握住了刀锋!
“嗤……”
是血肉被割破的声音,却并非来自他的胸膛。
亚夏睁开了眼,眼中没有丝毫睡意,沁着沉静的寒光。
鲜血顺着他掌心滴落,在夜色中晕开暗色。
“艾丝特,能解释一下吗?”他声音平稳,“这是什么新的晚安仪式?”
艾丝特吓得松开了刀柄。
她看着亚夏,浑身冰凉。
原来她所有的伪装,早就被这个男人看穿。
芙蕾可也彻底呆住,忘了挣扎。
‘他……他一直醒着?那我刚才对他做的那些……他全都知道!’
强烈的羞耻瞬间淹没了她,几乎令她晕厥。
可亚夏那过分的冷静,更让她心底发寒。
这个勇者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