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洋醒来,发现自己被何言池紧紧的抱着,空调吹着凉风,何言池脸紧紧贴在贴在自己的后背上,手则环住自己的腰,将她固定在何言池的怀抱里。
何言池还睡得很沉,简安洋抬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发现根本推不动。
见何言池动了动,似乎有醒来的迹象,她急忙放下手,身体有些僵硬,无所适从的躺在床上偶尔抬手轻轻把何言池环抱在她腰间的胳膊轻轻抬开一点。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简安洋终于推开了何言池环抱着她的胳膊,正准备起身,何言池半梦半醒间又将她揽到了怀里。
距离甚至比刚才更近了些。
简安洋有些崩溃,但刚才她已经用了全部的勇气推何言池的胳膊,现在让她再推一次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认命般的放松身体,再睡个回笼觉。
在她背后,何言池勾起嘴角,她的姐姐真是太可爱了。
嗅着简安洋的发香,她闭上眼睛。
再睡一会就起床。
简安洋睁眼的时候何言池已经起床了,下楼买了早饭回来,正蹲在床边把她叫醒。
“吃饭了,姐姐。”
轻轻推了推简安洋,何言池站起身来端详着。
简安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后又把眼睛闭上。
何言池绕道床边另一侧,伸手戳了戳赖床人的脸。
闹脾气般的又翻了个身,简安洋猛然睁开眼。
她在干什么!
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简安洋耳垂猛然变红,坐起来又强装镇定的点了点头:“好,我洗漱完就过去,你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何言池将她的表现尽收眼底,在简安洋逃跑般去洗漱的时候盯着她的背影,满意的点了点头。
简安洋洗漱完,发现何言池还在等她一起吃饭,不由得有些愧疚:“你不用等我的,先吃就好。”
何言池笑容灿烂,压根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没事啦,我想跟你一起吃。”
简单吃过早饭,何言池拿出手机,过了一会故作惊讶道:“坏了!我忘记今天要去买东西了!”
她看向在一旁发呆的简安洋:“姐姐,跟我一起去吧!”
简安洋正在发呆,有些猝不及防:“诶?什么?”
何言池又复述了一遍,简安洋陷入纠结。
坦白说,她是不太想去的,她更想在家里呆着,哪怕什么也不做,然后下午去买点菜,晚上做顿饭,吃饱了舒舒服服在床上躺着等困意来了就直接睡,第二天去上班。
但是拒绝的话……她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她跟何言池关系还是很好的;有些不敢,总觉得拒绝别人不太好;还有些不会拒绝人。
于是万般不情愿却没有表露出来的情况下简安洋答应了何言池。
这一切都在何言池的计划之中,逐步干涉简安洋正常的既定生活,一点一点越过她设定的底线,让她对自己的接受程度变高。
不过还是要把握一个度的,比如这次过后就要让简安洋缓缓,经常这样的话简安洋对她的耐心就会变低,那就得不偿失了。
等简安洋的活动cd一过,自己就再次邀请她出去。
这次当然也是她计划的。
商场距离简安洋家不算远,两个红绿灯就到了。
不过何言池还是考虑到了简安洋不愿动弹,因此骑了个电动车带着她。
简安洋本来有些不情愿,但发现不用走着去商场后她觉得也没什么了。
到了商场,何言池停好电动车,走到商场门口,简安洋正在门口等着她。
门口还有个小姑娘骑着电动轮椅到处窜,后面有个男生紧跟着说什么到他了。
说是买东西,实际上就是买点零食,何言池特地挑这个时间也是有原因的。
简安洋的社恐只针对需要社交的时候,因此平常在外面倒也没有什么。
除了有时候跟店员之类的说话的声音会小些。
买了不少零食,从地下超市坐电梯上到一楼,何言池提议去奶茶店喝一杯,她请客。
简安洋确实也有些渴了,便同意了何言池的提议。
简安洋后悔了,她出门前应该多喝点水的,这样就不会在柜台前遇到何言池的朋友们了。
朋友就算了,还是朋友们。
们!
“这是我邻居家的姐姐。”
何言池向她的朋友们介绍简安洋,朋友们也热情的跟简安洋打招呼。
“姐姐好!”
“姐姐好漂亮!”
“姐姐你好呀!”
简安洋面对陌生人是有些怯懦的,更何况还是她朋友的朋友。
陌生人有时是可以选择不社交的回应方式,也有的可以附和两句,对简安洋来说这样的压力会少一些。
但是朋友的朋友是强制社交,这意味着必须好好回应,并且不能让她们的印象变差。
本身这种社交压力就相对较大,更何况是没有事先通知的强制社交。
简安洋也不太会应付这种场面,而且何言池的朋友们还有三四个人。
她一手垂在身下,身体僵硬的立在原地,双脚不自觉的并拢,举起另一个手摆了摆:“你们好呀。”
“早就听何言池说她姐姐很漂亮了,但没想到这么漂亮!你有什么保养皮肤的秘诀吗姐姐!”
何言池的朋友热情的有些出乎简安洋的预料,她额头泌出细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挠了挠脸:“没有啊,我就用洗面奶洗脸。”
一个辣妹样的女生很是惊讶:“居然是天生丽质吗!”
这种话最难回了,按理说应该谦虚一点,顺便商业互夸一下,比如“没有啦,你皮肤不是也很好吗。”之类的。
但是光是面对这种强制社交时流利说话就已经耗尽了简安洋所有的力气,让她再思考这些明显是强人所难。
但她下意识的知道该怎么做,却反应不过来,因此表现出来的就是她只是张了张嘴。
完蛋了。
简安洋心里满是后悔,早知道不管什么话刚才都应该说出去的。
“好啦!看见漂亮姐姐就不管我乐是吧!”
何言池适时的替简安洋解了围,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同时不经意向简安洋身前走了一步,简安洋几乎是不自觉的往何言池身后靠了靠,躲在她的背后。
何言池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时间长了,简安洋就会不自觉的依靠她,不自觉的依赖她。
有了何言池解围,简安洋明显放松了很多,何言池甚至能听到她在哼歌。
像因为主人来了就彻底放松的小狗。
不过还不够。
何言池侧过身,又将话题转移到简安洋身上:“姐姐,她们都不知道选什么,你觉得哪个好喝?”
哎我去这何言池怎么这么坏啊。
让一个社恐在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奶茶牌子里替朋友的朋友做决定,决定喝什么。
简安洋明显懵了,但看到她们的都在看着自己,本想拒绝的念头也因为犹豫而被压了下去。
“这…..”
她手心有些出汗,目光不断在几个名字间徘徊。
何言池贴近简安洋的身子,捏了捏后者的手,随后更是握住了她的手。
简安洋不由得有些心安,目光放在何言池刚才捏她手是扫到的名字上。
“这个夜上春溪吧,我觉得应该会好喝。”
何言池轻嗅着简安洋的气息,听到她的回答后点了点头:“那就这个吧。”
她背在身后的手用力的有些颤抖。
简安洋的表现跟得到主人支持而有了信心的小狗有什么区别?
区别是小狗的手心不会出汗,而简安洋的会。
因为小狗只有肉垫,人却有手心。
不过捏起来还是简安洋的更舒服。
坐在电动车上,简安洋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从地狱里逃出来了。
何言池也觉得今天差不多了,下午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和简安洋贴贴。
简安洋还在超市买了不少菜,何言池本来想做午饭,但是简安洋拒绝了,怎么能让客人做菜呢。
回到家简安洋打开空调,九月份的天还是有些热的,她一个人的时候还好,两个人的话还是要开空调的。
洗好手,刚穿好围裙,何言池的妈妈就提着一大包菜敲响了房门。
“言池,你叫上安洋,让她来咱家吃吧,我买了菜。”
何言池有些可惜,不过还是急忙跑过去给她妈妈开门,接过她妈妈手里的菜。
简安洋也听到了,解开围裙,随手放到一旁,擦了擦手走出了厨房。
看见简安洋,何言池妈妈走过来仔细的打量着她的手,感叹道:“真好,你还年轻,这手多细嫩,比你刚来的时候好多了。”
简安洋来这里租房子的时候大学刚毕业,那时候她的手粗糙的很,还满是老茧。
那是在山里从小干活养成的,大学四年虽说养好一些,但勤工俭学和各种兼职也让她的手依旧粗糙。
山里来的孩子进到了大城市,并不多多自信让她不敢应聘家教之类的职业,只敢干刷碗之类的杂活。
因为她奶奶从小就让她干这些,说小姑娘会这些就行,小姑娘不用穿太好的衣服,小姑娘这小姑娘那的。
奶奶本来不想让简安洋上高中的,尽管她跟弟弟一样都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
但是奶奶还是咬了咬牙,把养的猪买了,又干了好几个月的针线活,凑够了两个人的学费。
简安洋本来也想帮奶奶干活,但是她不会那么精细多针线活。
这样的针线活很伤眼睛,奶奶从来没让她干过。
后来高中毕业,她和弟弟都考上了很好的大学,爸爸妈妈也打了好几年的工,两个人的学费有了保障。
爸爸妈妈第一次接她和弟弟去了城里,给她和弟弟两个人订了宾馆,夫妻俩则回到了那间之装得下一张床的出租屋。
屋子里有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好多张纸,简安洋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后来还是母亲很羞涩的告诉她,他们两个人不识字,想给姐弟俩写信却不会写,只能在纸上乱画,假装他们在写信,然后在梦里给他们寄过去。
简安洋和弟弟用一个暑假的时间教会了夫妻俩拼音和识字,随后两人一东一西,去了各自的大学。
大学毕业,简安洋来到了这里实习,那时候租的房子就是何言池妈妈的房子。
何言池妈妈叫江茉珺,江茉珺第一眼看见简安洋就心疼坏了,房租降了五百块,简安洋签完合同抬头就看见江茉珺偷偷抹眼泪。
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简安洋急忙道歉,却反被江茉珺安慰了。
那时候简安洋工资低,舍不得吃饭,天天又累的不行,江茉珺就叫何言池去找简安洋辅导,说是辅导,实际上是让简安洋来家里休息,家里有人气,简安洋每次都是周末下午辅导完何言池,就被江茉珺留在家里吃完饭,等饭的时候简安洋就在沙发上睡着了,被何言池叫醒的时候已经晚上了,简安洋还没来得及道歉就被江茉珺牵着手拉到了饭桌上,江茉珺的手也有茧,也很粗糙。
直到现在,简安洋的手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好了太多太多。
感叹完,江茉珺一拍脑门:“你看,我还得做菜呢,你俩先去等一会,不用帮忙,你们跟不上我,来了就是添乱,玩去吧。”
她打开门:“对了,言池,你姐姐给了你个英语四级的卷子,我放车上了,你记得明天去拿。”
简安洋不是很了解何言池的姐姐,因为准确来说她不是何言池的亲姐姐,而是江茉珺跟前夫生的女儿。
离婚之后江茉珺跟何言池的爸爸结了婚,生下了何言池,照顾孩子和处理各种人际关系让江茉珺焦头烂额,同时因为担心何言池爸爸生气,江茉珺半主动半被迫的和何言池她姐姐断了联系。
只能每天晚上打开聊天框,看着孩子发来的信息落泪却不回复。
后来何言池的爸爸提起这件事,他说何言池他来照顾,让江茉珺去陪她跟前夫的孩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孩子又不是鱼和熊掌,怎么不能兼得。”
后来何言池懂事了,她也让妈妈去陪姐姐。
再后来,何言池上幼儿园的时候两人见了面,姐姐感激何言池和他爸爸,她爸爸心疼姐姐,何言池尿裤子了。
姐姐那时候上小学了,懂事了,知道尿裤子不好,但也仁义,一声大喊把她后妈生的上幼儿园小班的弟弟给吓尿了,后妈哭笑不得地轻轻打了一下姐姐的屁股,然后去给孩子换尿布。
简安洋知道的这么详细还是有一次江茉珺喝醉了说的,何言池觉得丢死人了,恨不得立马逃走,但是简安洋笑的太好看了,她就没逃走。
四级试卷可以后面再说,何言池带着简安洋来到了自己的房间,简安洋好久没来了,还有些怀念。
何言池站在门口,也打量着自己的房间。
有个阳台,房间也不小,放得下书桌,床和一个大衣柜。
如果把简安洋困在这里的还也不至于太闷,而且足够她活动,更何况这里是她跟简安洋回忆最多的地方。
简安洋看见何言池在发呆,悄悄凑过去,小心翼翼的在她眼前挥了挥手,算是对今天早上的是的一个小小报复。
何言池回过神来,嬉笑着把简安洋扑倒在床上,这是一个正常的玩笑,不是吗。
简安洋被如此大面积的亲密接一下子搞的不知所措,身体也一下子僵硬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怎怎怎了?”
何言池在简安洋腰侧的床单上轻轻划动着手指,面对后者的疑问,她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她又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你还记不记得,只要第二天是假期,你就会在这里睡。”
简安洋当然记得,在这里睡觉她会睡的很踏实。
但现在主要问题不是这个,而是何言池压在自己身上。
她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本身就比较敏感,更何况何言池还压在自己身上,就连说话都是在自己耳边。
还有腰的一侧,何言池的手指明明划的是床单,她腰的那一侧却痒痒的。
“那个….我记得,但是言池,你先,先……”
简安洋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算了,让她躺着吧。
何言池感受着身下的柔软,手指在床单上划的越来越用力,简安洋呼吸所带来的身体的起伏更是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