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回到房间以后，现在的气氛已经和白幽来之前大有不同。
苏晓月没有再像往常那样，不断的问古尘问题，也没有一直黏着他撒娇。
她只是有些安静地坐在古尘的旁边，身体微微倾斜，一步不离的挨着他。
她甚至没有主动去拉他的手，只是将自己柔顺的黑发轻轻蹭在古尘的怀里。
她卑微的祈求着，希望他能像之前那样，能轻轻的顺一顺或者摸摸她的头，苏晓月很害怕。
她将古尘老师召唤到这个时代，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是“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她也知道自己性格中有偏执的一面，也察觉到自己那些有些过分的占有行为，可能会伤害老师。
但她只是害怕，害怕这个好不容易遇见的光，会离开自己，会消失。
所以，当古尘开始尝试接纳了她还不断回应她，哪怕只是摸摸头或者温柔的话语。
她都视若珍宝，并开始学着顺从老师。
她一直努力压抑着那些可能让老师害怕的激烈情绪，学着用他能够接受的方式去靠近。
然而，白幽的出现，还有燕璃的事情，这些外来者的闯入，让她十分的害怕。
她本就稀少的社交经验和几乎为零的人际关系处理能力，让苏晓月完全不知道除了用武力之外还能怎么应对这些威胁。
她唯一的应对方式，就是更加用力地缩回到老师身边，从他那里不断获取安全感。
她独自在孤儿院长大，从未真正体会过被需要和无条件的关注。
苏晓月一直认为古尘书里的女主角就是她，她觉得自己被需要了，也从尚竛雪那里了解到了古尘老师到底多么的好。
古尘复活后温和与接纳，对她而言是生命中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觉得被这样珍惜的对待。
这让她无法承受古尘可能离开的结果。
她的心态，已经从最初强势的占有老师变成了卑微的只想要依存。
苏晓月不再敢主动索取，也不敢再肆意散发情绪，生怕一个不慎就会让老师讨厌自己，然后离开她。
苏晓月只是想待在古尘的面前，小心翼翼地维持着现在的状态，她也从来没有想过索取什么关系。
只要他不离开，他想做什么，她都会同意的。
哪怕是让她去接触她讨厌的外界，哪怕是对她做任何的事情，只要老师能开心，就算要她伤害自己都可以。
但只要不是离开她就好。
苏晓月微微抬起头，迷蒙地看向正轻轻摸着她头发的古尘。
那双漂亮的黑眸里，泪水一直都留存着，将落未落，如秋水一般。
这泪水，不是因为悲伤。
而是老师又一次，在她非常不安的时候，又选择了她，拉住了她的手，对她做出了承诺。
她抬起纤细白皙的手指，将自己散落在眼前几缕发丝轻轻拨到耳后，让自己的脸更完整地呈现在古尘面前。
苏晓月的眼神迷蒙，依旧带着乞求，指尖轻轻抚上古尘的脸，纤细的手指还有些微微颤抖。
她用带着细微哭腔，柔软得有些破碎的声音，轻声的问。
“老师...可以亲亲晓月嘛？”
这个请求，让古尘的内心又有了一丝挣扎。
他记忆里的的初吻便是在他刚复活时被苏晓月不由分说地夺走的。
后来，为了安抚她失控的情绪，他也曾主动亲了她。
但那些动作都或多或少带着自己的目的性。
而此刻，这个请求背后所带着的情感重量已经截然不同了。
古尘知道，这个吻一旦落下，他与苏晓月之间这种扭曲的关系，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
他再次想起了记忆里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再次想起了最后一次送她离开的那一天。
然而，他现在的目光无法从苏晓月脸上移开。
她眼中那将落未落的泪水，就像一把刀刺了过来。
他无法拒绝这样一双眼睛，无法伤害这么脆弱的她，就算错的离谱。
即使是古尘短暂的犹豫，在苏晓月眼中都是无比的漫长，她眼中的水光又盈满了些许，可能下一秒就会夺眶而出。
罢了。
古尘抬起另一只手，动作轻柔地，托起了苏晓月小巧的下巴。
这个动作让苏晓月身体微微一颤，她十分顺从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闭眼的瞬间，一滴忍了很久的泪水，沿着她白皙的侧脸滑落，只留下一道细微的痕迹。
古尘凝视着这张有着少女的清纯还有对自己极致依赖的容颜。
他微微俯身，将自己的唇，轻轻印在了她柔软微凉的嘴唇上。
这个吻，已经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了。
就在双唇相触的刹那，苏晓月的心彻底松开了，有些情绪也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她对古尘的感情，还带着对书中角色的崇拜还有对自己必须是唯一的执念，以及害怕失去的恐惧。
那么在这一刻，他温柔的探入柔和地接纳了她所有的不安和卑微。
那些复杂的情绪已经不再有了，现在只剩下一种纯粹到极致也炙热到极致的情感。
爱。
苏晓月已经无法想象。
如果失去了这份温暖，失去了这个会抚摸她的头、会对着她微笑、会在她害怕时拉住她的手、此刻还抱着自己的老师，她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也许会疯吧，也许。
会死吧。
幸福和悲伤情绪的解离让她的躯体控制不住地微微起伏。
她生涩却又无比热情的回应这个吻，用自己全部的真心回应着，就算此刻就这样死在古尘的怀里。
苏晓月都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
窗外，阴沉的夜色早已看不见天空，淅淅沥沥的雨点敲打在阳台的玻璃和地面上。
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交织在一起的细微呼吸声。
古尘感受着不断传来的温软触感还有苏晓月生涩却主动的回应。
他突然觉得平静了许多，自己做的这些事究竟算对还是错，他不知道。
古尘只知道，苏晓月现在可能已经离不开他了。
面前这个有着柔顺黑发，白皙的脸上带着些许泪痕的少女。
她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欺骗，可能只要开口，她绝对毫不犹豫的把一切都献给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