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之中,那原本安放于床头的白羽忽的飘起,当柔和的光充满整个房间后,它在悄无声息中落入塔洛斯的眉心。
"嗯?"塔洛斯下意识轻哼一声,然后转了个侧身继续睡去。
只是在这过程中,他的身体由在悄然变作阿芙塔吉娜的模样。
在现实之外,塔洛斯的意识又落入了他那不想重返的圣地。
"我不是在睡觉吗,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在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冲到那如镜般的湖面前确认自己的样子。
"果然,一回到这里就会变成这样。"她揉搓了几下自己的眼睛,那湖面上的倒影也照做了一番。
"是尤克西亚拉我到这的吗?祂这也不在啊?"
她抬头看向天空,又在地面寻找了一番,目中所及之处并无那位神明的踪影。
"尤克西亚大人?您在吗?"阿芙塔吉娜向着空中大喊,试图得到回应。
但很显然,周围是被空无笼罩的死寂,作为生命之神的领域,这里似乎像是一片死地。
"不对啊,我记得上回……"她意识到了这一点,上次到访时,尤克西亚那儿是有生命存在的,作为掌管生命的神明,怎么会容许自己的世界被死的寂静笼罩。
"难不成这里真的只是梦境?"疑惑涌上心头,但双手的触感与疼痛都是那样真实,她很明确自己确实不在做梦,而是落入了另一个地方。
她开始在这里走动,此处的草木虽然依旧存在,但却唯独缺少了一份生机,就像花店中那些用来代替鲜花的纸片一样。
高处的树叶亦陷入停滞,没有一丝动摇的迹象,即使她此时能感受到微风。
在周围巡视了一圈之后,她最后还是回到了原地。
很显然,这里并非自己所曾到达的那个地方。而是另一处类似的空间。
但这里没有任何的事物可以回应她,就连草木都是宛若被剥夺了时间,凝滞于某一个刹那。
"我要怎么才能醒呢,上次是尤克西亚把我送出去的……"她站在湖畔,用脚踢了一下湖水,水花飞溅,却没在远处的水面滴出一丝涟漪。
她立刻注意到了这丝异样,塔洛斯自认为水性不错,因此决定向着湖中心走去。
这是相当冒险的尝试,毕竟湖畔四周的地形完全是未知的,稍有差池就可能一脚踩空。
不过既然这里应该只是意识的空间,大概也不会有事?
她踏入水中,湖水冰凉的触感很快顺着脊背爬上脑后。
在忽视这种感觉之后,她继续向着深处走去。
每一步的涟漪的在不远处突然消散,水面逐渐没过膝盖,腹部,之后是胸口。
但她并未感受到水的压力,阻力也并不明显,她就像在平地上不断向着深处行走。
直到湖水没过脖颈,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扎进了水中。
她的视野在一瞬间就被夺取了,在几乎无法辨识的黑白交错中,她被迫无奈闭上了双眼。
待她再度睁眼时,看见的,已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
而在那她离去后的那处空间之中,那能够吞没涟漪的湖中心突然有了反应。
先是几个气泡,之后是无数涟漪,不断叠加,抵消。
再之后,是如火山般的喷涌。
待这些水花尽数落回水面后,一名白发的少女出现在了湖面之上。
她在左右看了两眼,神情茫然,在潜意识的推动,她向着岸边走去,就那样行走在水面上,似乎一切都在如她的意志运转。
"这是哪?我……是谁?"在踏上地面之后,她回头看向了水中的自己。
她的脑海里没有任何的记忆,只是对语言与一些常识保留着认知。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似乎她从未拥有过这些。
她弯下身子,伸手触碰地面,冰凉的触感与那黝黑的泥泞似乎在回应她的存在。
忽然,一道光自她为中心向四周散去,原本陷入停滞的世界再度运转起来。
"?"她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表现出了一定的疑惑。
她向着可以看到的边缘走去,前方是无边无际的空无。再没前进的道路。
而那现实中,塔洛斯有点无奈地看着穿着宽大睡衣的自己。
她有些无语,但也只能在无声的抗议中换了一身衣服。
今天她要用阿芙塔吉娜的身份去趟协会,毕竟这个身份的她能够接到更高级的任务。
不过她还是很在意刚刚梦中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它们是那样真实,以至于根本不可能忽视,尤克西亚的缺席让一切都扑朔迷离起来。
但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继续探究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只能等待下一次到访,再另做打算了。
"早上好,今天吃什么?"
"老样子,来吃吧。"普涅斯抬头,看向从栏杆中探出一点脑袋的阿芙塔吉娜。
"今天有什么打算?"自从塔洛斯变成这样后,普涅斯每天都在关心他的去向。
"去协会一趟,昨天我拿到了他们的冒险家资格了。"
"哦?什么等级?"
"你问的是谁?"阿芙塔吉娜咬了一口三明治。
"什么是谁,还能是……"普涅斯听到后愣了一下,"当然是都问。"
"B级和A级,至于哪个是哪个,你猜。"
"挺好的,一切小心。"
"嗯,我吃饱啦。回见。"拿餐巾简单擦了下嘴,把盘子什么的一股脑扔到厨房后,阿芙塔吉娜出门了。
"还是没能开口啊,昨晚可是纠结了一整天呢。"普涅斯叹了口气。
在收拾完餐具之后,普涅斯来到了塔洛斯的房间,毕竟这孩子基本上不会收拾自己的床铺,每天干这件事已经是他的习惯。
"嗯?"在拉直被子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床上有什么东西藏在被子底下,"这羽毛怎么会在床上,而且这个是?"
他之所以能注意到这羽毛,都是因为它突然多了一个胸针的底子,它被像是固定在了上面,即使用力去取,也不会掉下来。就好像它一直是这样的。
"这,算了,今天他应该也用不上这个。给它收起来吧。"普涅斯拉开抽屉,将这枚胸针放在了里面,"这胸针是哪来的,难不成是那孩子自己搞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