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鸟不该困在牢笼里——但我现在,就是那只被抓进金笼子的鸟。”
银发及肩的萝莉穿梭在血月城堡的回廊中,裙摆扫过暗红地毯时,沾着的尘土在雕花廊柱投下的阴影里簌簌掉落。这里是血域,血族的自留地,人类踏足者从无归途,而她,冥姬·莉莉丝,是个例外——准确说,是个“失败的例外”。
作为前人类城邦最顶尖的战斗系机械师,她本该在战场上操控重型机甲,而非缩着不足一米五的身子,像偷油的老鼠般躲避巡逻卫兵。走廊墙壁上的血族肖像画眼神锐利,画中人的犬齿在壁灯红光下泛着冷光,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味混着淡淡的血腥味,让她下意识皱眉——这味道,比机甲润滑油和硝烟味难闻一百倍。
“躲什么躲,不过是个连魔能都存不住的废物。”巡逻卫兵的低语飘进耳中,其中一人用剑柄敲了敲地面,暗红色的魔力波动掠过她的裙摆,带着血族特有的压迫感。冥姬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若还是1米8的人类身躯,她早该掏出手枪顶在这蠢货脑门上,可现在,她只是莉莉丝家族家主艾薇儿的“初拥实验品”,一个空有血族外壳,却连最基础魔力都无法调动的失败品。
不过没关系,机械师的优势从不是蛮力。她弯腰钻过花丛,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格栅——东南城墙花园的排水渠,是她摸清整座城堡后找到的唯一破绽。以前修机甲时,她能徒手拆卸重型零件,此刻拔起格栅靠的不是魔力,而是人类时期的肌肉记忆,只听“哐当”一声,沉重的钢格栅被她掀翻,压倒了一旁的红玫瑰丛,带刺的花枝刮破了裙摆。
“该死的萝莉身材。”冥姬低骂一声,喉咙里却冒出软糯的音色,让她自己都一阵恶寒。她钻进排水渠,管壁滑腻腻的,不知道是青苔还是干涸的血迹,黑暗中只能凭记忆摸索。以前钻机甲引擎舱时,她能精准定位每一颗螺丝,可现在,蜷缩的姿势让膝盖酸痛不已——这具身体太娇弱了,弱到让她怀念当年在泥地里打滚修机械的日子。
就在前方透出微光,自由近在咫尺时,“咚”的一声,她撞上了坚硬的障碍物。伸手一摸,是交错的铁栅栏,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浇灭了她的希望。“谁他妈加的破栅栏!”她忍不住爆粗,拳头砸在栅栏上,却只发出微弱的声响,“等老子逃出去,一定要把设计这栅栏的人绑在机甲炮口上,轰成筛子!”
没办法,只能原路返回。当她狼狈地爬出排水渠时,阳光正好落在不远处的白裙上,晃得她睁不开眼。
一位银发过腰的少女站在那里,白色宫廷礼服上绣着暗金色的莉莉丝家族纹章,血红色的眼眸半睁着,手中的折扇轻轻敲击掌心。她与冥姬长得一模一样,却透着一股沉淀了千年的冰冷气场——正是艾薇儿·莉莉丝,那位活了不知多少岁的血族退休女大公。
“啊,终于出来了!”冥姬刚直起腰,抬头就对上那双毫无温度的红眸,下意识翻了个白眼,“怎么是你这个老太婆?今天真晦气。”
“骂的可真脏呀,我的小冥姬。”艾薇儿俯身,血红色的双眼离她只有半尺,睫毛上的红光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嘴角咧开的弧度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折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第三次逃跑,用不雅词汇辱骂母亲,家族淑女条例,该抄五十遍呢。”
冥姬猛地偏头躲开折扇,双手抱胸,小脸耷拉下来,可捏紧裙摆的手指却暴露了她的不甘——她想反抗,想掏出藏在枕头下的微型机械零件(那是她偷偷藏的,机械师的本能),可她知道,在绝对的血族力量面前,这些都是徒劳。“你管我!谁是你的小冥姬!你这个装嫩的千年老女人!”
话音刚落,艾薇儿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一丝暗红魔力渗入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让她瞬间僵住。“不对母亲用尊称,要再加十遍哦。”少女微微歪头,笑容不变,可眼中的红光却深了几分,“抄不完的话,就把你关进地牢,那里的排水渠,可没有这么干净呢。”
冥姬打了个寒颤,脑海中闪过地牢阴暗潮湿的画面,只能硬生生把剩下的脏话憋回去。她揉了揉被魔力冻得发麻的脸颊,不情不愿地捏起裙摆,做了个极其敷衍的淑女礼,声音拖得长长的:“是,母、亲、大、人。”
行走时,她刻意让脚步重重落地,像是在发泄不满,内心却在疯狂吐槽:这个老怪物,明明是她把老子抓来做实验,还逼老子当女儿,等老子找到机会,一定要在她的礼服上涂满机油,让她好好尝尝机械师的“问候”!
艾薇儿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气鼓鼓的背影,折扇停在掌心,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初拥不仅改变了身体和性别,还保留了人类时期的叛逆心性……真是个有趣的样本。”她的声音很轻,却精准地传入冥姬耳中,让后者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跟头。
笼中鸟想飞,可囚笼的钥匙,从来都在囚笼主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