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小伏和铁臂屠夫,双方伫立在螺旋楼梯的两端,遥相对峙。
缓缓挪动着脚步,五指来回收放,双方之间一言不发的空气,只有疾风卷着碎石摩擦而过,在伏的耳畔簌簌作响。
米灰色长发在身后急剧摆动,一次又一次地拍打在后背的衣物面料上;挺起胸膛,双手握拳置于身前,摆出备战的架势,伏的神色渐渐凝重。
她向前伸出的左手拳锋在微微发烫,那是贝海姆世界里存在高浓度氤元素的证明,抑或是方才的摸爬滚打,翻腾起她身体里的血流。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高空稀薄空气的凛冽,还有久久萦绕不去的凝重,在伏的咽喉之中徘徊;心头油然而生的紧张,还有面对强敌的兴奋,胸腔里蓬勃爆发的战意,让伏有些喘不过气来。
只在公司的文献之中看到过的那个“贝海姆大块头”,此时正站在伏的面前;它那让人望而却步的,巨大而锋利的屠刀,还有那高大健壮的身体里蕴含的防御力,同样不能小觑。
握紧的双拳稍稍松懈,悄悄地扭了扭脚腕,咽下口水,做了个深呼吸,伏抬脚向前走去。
对面的铁臂屠夫,显然没有把眼前这个模样娇小,四肢纤细的对手放在眼里,泛着冷光的金属臂甲重重砸在身侧的岩石上,震得阶梯上的碎屑簌簌滚落。
它那颗布满裂痕的头颅微微倾斜,喉咙里发出类似齿轮卡壳的低吼声,那把生锈的巨大屠刀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每一道划痕清晰地印在伏的视野之中,她微微眯起双眼。
“呜噜……呜噜噜噜!”似乎是被伏的藐视激怒,铁臂屠夫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磨砂纸摩擦铁板,刺耳的回响伴随着金属右臂突然猛地向前一探,带着破空的呼啸直逼伏的面门。
伏的瞳孔骤然收缩,却没有显出丝毫的慌乱,她的后腿猛地蹬地,身体像一片被风卷起的枯叶,向后翻滚滑出数米,堪堪避开屠刀的劈砍——那刀刃落在她方才站立的地方,硬生生地将岩石砍出层层深不见底的裂缝。
碎石飞溅中,伏已借着后退的力道扭转身体,右脚踏地使力再向前冲出,右手握拳如出膛炮弹一般,轰向铁臂屠夫的侧腰。
拳风与铁臂屠夫的金属外壳相撞,发出沉闷的“哐当”声;伏的眉头陡然一皱,她只觉得指骨上传来一阵发麻的震颤,面前的这个灰物并没有如她预料之中遭受重创。
可伏没有退缩,早就留有后手的她,左手顺势扣住对方臂甲的缝隙,双腿借力向上跃起,曲起膝盖直顶向铁臂屠夫的头颅;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如闪电,空气都被她的身影撕裂出一道短暂的空隙。
铁臂屠夫显然没想到,伏能够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作出决断,而且更令它感到惊讶的是,这一击来得如此迅猛,让它仓促之间连抬起左臂格挡的动作都来不及。
“铛”的一声巨响,伏的膝盖正好撞在它的左半边脸颊上,整个人被反弹开来,却在半空中旋身调整姿态,稳稳地落在阶梯边缘;她跺了跺双腿,又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右手,坚毅的眼神里闪过了一抹嘲讽。
“真是可惜了……这一击没有把你解决掉呢。”
伏挑衅的话音未落,铁臂屠夫已经彻底被她激怒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之后,金属右臂突然高高地举起,屠刀的刃面在周边吊灯的辉光中,泛着森寒的光。
它猛地向前劈下手中的屠刀,每一下都让整个回转平台剧烈地摇晃,仿佛要将这最后仅剩的一方阶梯彻底砸碎。
虽然对此早有防备,急速后退的伏还是发现了什么异状——铁臂屠夫的刀面上,似乎聚集着一片片橙红色的物质。
出乎她的意料,明明已经跳出了铁臂屠夫的攻击范围,但是巨刀每一次挥下的那一刻,一股难以抵挡的力量总会撞击在伏的全身。
不同于破空产生的气流,仿佛是从屠刀上衍生而出的一只无形巨手,或是握拳猛击伏的胸口,或是摊掌猛推她的下身,仅仅是眨眼之间,伏被这诡异的力量掀飞出去,在阶梯上打滚几圈,险些摔入虚空。
“伏伏,你没事吧?!”
身后蓦然响起的声音,让正在与铁臂屠夫对峙的伏呆愣了片刻;回头看见桃桃和宁宁,正奔向自己身后的阶梯回转处,伏大喊一声。
“你们就待在那里,不要再靠近了!”
“可是……?!”
“这个家伙跟平时不一样了,我怕你们也受伤!”
听见伏的解释,桃于是改变了策略,她一个转身摆动双臂,画出一颗粉色爱心托举在手中,“伏伏,用这个!”她将爱心掷向远处的铁臂屠夫。
爱心变成的粉红色物质,化作形似黏稠的液体,将铁臂屠夫的四肢牢牢地纠缠住了;伏抓住这个机会,深吸一口气,十指重新扣紧又松开,米灰色长发在她身后自然垂下,发丝的周身开始萦绕些许微弱的银光。
“我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