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棋听见周围的低呼,却只觉得心跳忽然乱了一拍。
心脏从来没有跳的这样快过,他捂住胸口,脸色发红,感受着那里的跳动。
坐在他旁边的苏天水有些疑惑:“生病了吗?脸这么红。”
说着伸手过来捂了捂他额头:“好烫。”
周白棋的眼睛还盯着冷若冰,没管搭在自己额头上的手,苏天心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也看到了她。
她在心里啧了一声,有些不高兴。
开学典礼还没有结束,冷若冰却站起来接了个电话,像是有事离开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跟了出去。只记得她转身时,发尾扫过他的手腕,像一片羽毛轻轻划过,却在他心里掀起惊涛。
他跟在她身后,穿过大半个校园。瓷砖地面映出她纤长的影子,走廊尽头的风裹挟着玉兰香扑面而来。校园里那棵老玉兰树正开得盛,象牙般洁白的花苞在枝头绽放,甜香浓郁得几乎让人晕眩。
她忽然停下。
周白棋猝不及防,差点撞上她的后背。她转身,眉头微蹙,眼里的愠怒让他瞬间僵住。
“你在跟踪我?”
他张了张嘴,大脑一片空白。我在干什么?天!跟踪一个女生,我是变态吗?
他想解释,可舌头像打结的绳子,怎么也理不顺。她的眼神太近了,深黑色的瞳孔里仿佛有漩涡在无声运转,倒映着他自己慌乱的身影。
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你……你是新来的转学生?”她的声音清冷如泉,却让他耳尖发烫。
“是、是的!”他慌乱点头,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你长得真好看!对、对不起!我是说……我是新来的转校生!”
话一出口,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刻结巴啊!
她盯着他,沉默两秒,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像风拂过风铃,却让他心头一颤。
完蛋了,她一定是生气了……我没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我怎么这么没用!
就在他懊恼欲死时,她忽然抬手,将一个东西别在他耳朵边上。
“以后别跟这么紧。”她说完,转身离去,裙摆轻扬,像一片云飘走。
她走后,周白棋才缓缓抬手,摸向耳侧。
是一片玉兰花瓣。
象牙白,边缘微微卷曲,还带着阳光的余温与淡淡的甜香。
他怔在原地,风穿过长廊,吹起他的衣角,也吹乱了他从未波动过的心湖。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
爱情的第一颗种子,已经在他心里,悄然发芽。
*
充满少年心动的高中时代。
冷若冰,那个名字像一首未完成的诗,轻轻落在他记忆的湖面,泛起涟漪。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校花,不常露面,却比任何人都耀眼。传闻她一年在校时间不超过三个月,可每次出现,走廊都会安静下来。她走路时从不看人,目光平视前方,像一缕穿堂而过的风,清冷,却不容忽视。
她是冷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年纪轻轻就被董事会钦点,媒体称她为“接班人”。老师们提起她,总是叹气又骄傲:“你们要是有若冰一半的努力,也不至于……”
她的奖状贴满公告栏,从奥赛金牌到全国演讲冠军,样样不落。她是完美的代名词。
而追求她的人,从校草到富二代,排成了长队。有人送花到办公室,有人在校庆上当众表白,甚至有外校生翻墙只为见她一面。无一例外,全部被拒。
周白棋从没想过自己的告白会成功。
他不是最帅的,不是最有钱的,甚至在其中排不上名号。
所以当他得到答案时,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那段时间,美好的就像梦境一样。
在她收下告白信后,她主动加了他的微信,后来他们一起自习,后来她也经常来学校,后来她在他生日那天,她送了他一块表,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全球限量款,下面压着一张手写卡片:“请一直和我在一起。”
他至今记得那天的心情,像阳光一样明媚。
回忆至此,久违的露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