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
摆弄手机的动作停滞了一瞬，林紫嫣抬头瞟了一眼母亲手上的礼盒，透过透明的塑料薄膜能看到里面做工精致的毛绒玩具。
她不悦地皱起了眉。
“怎么又买这种东西？”
“哎呀，你不是喜欢嘛？”徐茗将小熊取了出来，在手上晃了晃，棕色的熊掌随着她的动作一摆一摆的，看起来煞是可爱。
“不要，我都几岁了，而且我那已经够多了，都快放不下了。”林紫嫣带着嫌恶地拒绝了。
“啊……这样吗？”
明显没想到少女会这么说，徐茗脸色一紧，显得有些为难。
“这……买了也不好退了。”
一旁的林诚也过来打圆场。
“哎，你妈也是一片好心。这二百块钱来的不易，你就收下吧，闺女。”
“我不要。”
林紫嫣不以为意，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
林诚与徐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为难。女儿一天天长大，他们真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唉，好吧，那我明天——”
“那个……”
一个弱弱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她想说的话。她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便看到被乌黑的长发遮住脸庞的少女。
像是很害怕，她声音很小。却意外地透着某种渴望。
“紫嫣不要的话……可以给我吗？”
语气中充斥着几乎本能地恐惧和迟疑。
或许说出这句话，对于少女而言是一件十分考验勇气的事吧？
皱起眉头，徐茗毫不客气的否决了。
“不行，你以为你是谁啊。这是给紫嫣的，你一个男孩凑什么热闹？”
“我……”
一时语塞，本能地抬头望了一眼，张了张口，少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样子，似乎只能放弃了……
默默地低下头，少女只好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想要你就给他呗。”
也就在此时，事情迎来了转机。叶星眠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向坐在一边的林紫嫣。
“诶？”
为什么，要帮她说话？
记忆中从没有这样的先例，少女胸口泛起一丝惊喜。然而在对上那双漆黑而冷漠的眼睛时，惊喜的火苗很快便熄灭了。
“反正就一个破娃娃，给他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平常他不也没少干活吗？就当是给他的报酬了。”
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胸口莫名泛起委屈的情绪，少女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单薄的裤腿，说不出话来。
“也是！还是我们家紫嫣想得周全。星眠，还不快谢谢紫嫣！”
被叫到名字的少女浑身抖了抖，她轻轻咬了咬下唇，最后也只好转过身，用虚弱的声线对着林紫嫣说道。
“谢……谢谢……”
徐茗也没有食言，在看到少女感谢后便像丢垃圾一样随手将小熊扔向了少女。少女连忙接过，用模糊的视线看着已经准备离开的徐茗。
“宝贝女儿吃完了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说完，她又抬头看了眼还在发呆的叶星眠。皱了皱眉说道：“你吃快点，吃完把碗刷了，然后给紫嫣捏捏肩膀，别让她累着。”
少女还在发呆，没有回话。
“听到没有！”
声音陡然变大，少女被吓得浑身一激灵。
“好……好的……”
养父母二人随后便离去了。
偌大的一楼客厅内只剩下两名少女。叶星眠放下玩偶，心不在焉地吃着饭。而林紫嫣则在刷了会手机后抬起头来，目光饶有兴趣地望向叶星眠。
此刻的少女正慢吞吞地吃着饭，能依稀看到她那嫣红的唇瓣，和白净柔软的肌肤。
过去她怎么没注意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这个“哥哥”是长得越来越女性化，越来越漂亮，性格也越来越软了，简直像一只流浪的小猫一样，任谁都能欺负一下，而且还不会还手。
如果穿上女装，一定会很好看吧？
她恶趣味地想到。
“来给我捏捏肩膀。”
林紫嫣忽然命令道，她看着少女忽然愣住，抬头望向自己时那为难的样子。
“可不可以等一下……我还没吃完饭……”
“不行，你不来我就告诉爸妈。”
她知道一旦自己拿出父母来，对方便无法拒绝。因此有恃无恐。
“好吧……”
果不其然，即便再不情愿，少女也只好放下筷子，乖巧地站在她身后，灵巧冰凉的小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唔……用点力。你还是男的吗？力气怎么这么小？”
“对……对不起……”
明明已经很用力了，但隔着厚厚的衣服，手指的力道却怎么也传不到里面。少女的脸上泛起一抹苦涩，本来就有些昏沉的脑袋也因为手指的酸痛变得有些不堪重负。
“你只会说对不起吗？”
冷哼一声，林紫嫣质问道。
“……”遭到对方的诘问，少女只好保持沉默，她默不作声地继续为对方捏着肩。
“别不说话啊，你不是很想要那块白布吗？现在这又没有人，把那东西用处告诉我，我就还给你。”
少女按摩的手指停滞了一瞬，这片刻的迟疑被林紫嫣敏捷地捕捉到了。
“哼，这么犹豫，该不会是用来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不，不是的……”
少女下意识地矢口否认，但越来越轻的按摩力道暴露了她的心虚。
“那你说说是用来干什么？”
“我……”
“说不出来？要不我帮你想想该怎么说？”
“……”
“是用来包扎伤口？你今天被那个秦海月打伤了？”
“……”
“不说话？那不是喽？啧，难不成是用来束胸？你个大男人不会长胸了吧？”
“不……不是的……”
唯独这个问题，少女下意识地想要否定。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那你说说是用来干什么？”林紫嫣步步紧逼。
“我……我……”
叶星眠本来嘴就笨，一紧张更是啥也说不出来。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半个字来，见此，林紫嫣冷笑一声。
“说不出来？那就等你想好理由我再还给你。”
说着，她也不等少女反应过来，挣脱了那双无力纤瘦的小手，独自朝着楼上走去。
冰冷的客厅仅剩下了叶星眠一人。她还维持着刚才按摩的姿势，怔怔的看着前方，好久没有动。
失败了吗？我是不是……被发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