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渊的暗月总是带着淡淡的血色，洒在烬灭殿的玄冰地砖上，映得殿内的暗紫魔焰愈发妖异。凌灼提着刚从极寒之地猎杀的冰焰魔狮内丹，脚步轻快地踏入殿中，银白长发上还沾着未化的冰碴，玄色战裙的下摆蹭过地面，留下细碎的冰晶碎屑。
殿上高位，苏清寒正垂眸看着手中的魔界卷宗，月白广袖垂落，遮住了大半手臂，只露出指尖握着的墨玉笔杆，笔尖划过兽皮卷，留下淡淡的墨痕。听到脚步声，她并未抬头，只是淡淡开口：“回来了。”
那声音依旧是经过修饰的低哑磁性，却比往日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凌灼的心瞬间被填满，快步走到殿中，单膝跪地，将温热的内丹高高举起：“大人，属下听闻极寒之地的冰焰魔狮内丹能滋养本源，特意去取来给您。”
内丹散发着纯净的寒气，却被凌灼的掌心焐得温热。苏清寒抬眼，目光落在她冻得微红的指尖，以及银白长发上未抖落的冰碴，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涟漪：“何必这般麻烦，本君无需这些。”
“对大人有用，便不麻烦。”凌灼仰头看着她，眼底的炽热几乎要溢出来，“属下只想让大人安好，哪怕付出再多，也心甘情愿。”她顿了顿，补充道，“这冰焰魔狮极难对付，属下与它缠斗了三日三夜，才将其斩杀。不过大人放心，属下并未受伤。”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知脖颈处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正透过衣领的缝隙隐隐显露。苏清寒的目光扫过那抹暗红，指尖微微一顿，放下了手中的墨玉笔：“上前。”
凌灼心中一喜，连忙起身，快步走到高位前。苏清寒抬手，指尖带着微凉的灵力，轻轻拂过她的脖颈。凌灼的身体瞬间僵硬，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脸颊不受控制地泛红。这是魔神大人第一次主动触碰她，除了三千年前景渊秘境那次，她从未这般近距离地感受过他的气息。
“伤口未愈，为何不说？”苏清寒的声音冷了几分，指尖凝聚起一缕柔和的本源魔气，缓缓渗入她的伤口。
“这点小伤，不碍事。”凌灼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太过激动，“能为大人取来内丹，属下就算受再重的伤，也值得。”
苏清寒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痴迷与甘愿，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她活了万年，从未有人这般为她不顾一切，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倾注了全部的心意。凌灼的爱意太过纯粹，太过炽热，像魔渊深处永不熄灭的魔焰，灼烧着她万年冰封的心。
“以后不许这般鲁莽。”苏清寒收回手，语气缓和了些，“本君的安危，无需你这般拼命守护。”
“属下不拼命，谁来守护大人？”凌灼立刻反驳，眼神坚定，“魔界之中，觊觎大人的人不在少数，仙界更是虎视眈眈。属下若不变得更强，怎能替大人扫清所有障碍，怎能让大人安安稳稳地执掌魔渊？”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而认真：“大人，您是属下的信仰，是属下此生唯一的归宿。为了您，属下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可以与三界为敌，可以付出一切，包括我的性命。只要能留在您身边，只要能让您安好，属下什么都愿意做。”
苏清寒沉默着，看着她眼底的偏执与深情，心中那道万年不化的冰墙，似乎正在一点点消融。她抬手，轻轻抚摸着凌灼的银白长发，指尖划过她额间的暗红魔纹：“你这般待我，所求不过是独占我？”
“是！”凌灼毫不犹豫地回答，眼中闪烁着执着的光芒，“属下想要大人的眼里只有我，心里只有我，身边也只有我。属下想要日夜陪伴在大人左右，为您研磨、为您煮茶、为您征战，想要成为您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她凑近了些，几乎能感受到苏清寒温热的呼吸：“大人，属下知道，我只是您座下的一名大将，身份悬殊，不配拥有您。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三千年了，我的心早已完完全全属于您。没有您，我就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活着也毫无意义。”
苏清寒的指尖微微收紧，握着她长发的力道重了几分。她看着凌灼泛红的眼眶，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脆弱与依赖，心中竟生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占有欲——她想让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家伙，永远这样依赖着她，永远这样只看着她。
“傻丫头。”苏清寒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本君何时说过，你不配？”
凌灼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喜与不敢置信：“大人……”
“从今日起，你无需再行跪拜之礼。”苏清寒起身，月白长袍扫过地面，带着淡淡的冷香，“本君的寝殿，你可随意出入；本君的事务，你可随时参与。本君给你想要的陪伴，也给你独占我的权利。”
凌灼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冲出胸膛。她激动得说不出话，只能死死地盯着苏清寒，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三千年的执念，三千年的等待，终于得到了回应。她梦寐以求的一切，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实现了。
“谢大人……谢大人成全！”凌灼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她想要跪下磕头，却被苏清寒一把扶住。
“说了，无需跪拜。”苏清寒的指尖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记住，从今往后，你凌灼，是本君唯一认可的人，是本君唯一想要护着的人。”
凌灼用力点头，泪水终于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苏清寒的指尖。那泪水是温热的，带着她纯粹的爱意与喜悦，烫得苏清寒心头一颤。她抬手，轻轻为凌灼拭去泪水，指尖的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从那以后，凌灼在烬灭殿的地位愈发特殊。她不再仅仅是魔神座下的焚天大将，更是苏清寒最亲近的人。她会陪着苏清寒处理魔界事务到深夜，为她披上御寒的披风；会在苏清寒看书时，安静地坐在一旁研磨，偶尔偷偷打量她绝美的侧脸；会在苏清寒心情不好时，讲一些魔界的趣闻逗她开心，哪怕那些趣闻并不好笑。
她对苏清寒的爱恋，早已深入骨髓，融入血脉。她会记得苏清寒所有的喜好，会为她寻来最珍稀的魔植，会为她烹制最合口味的食物，会为她扫清所有可能带来威胁的障碍。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苏清寒一个人，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围绕着她打转。
有一次，魔界长老会设宴，邀请苏清寒出席。凌灼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席间，有一位女魔将试图向苏清寒敬酒，还故意靠近，想要触碰苏清寒的手臂。凌灼瞬间眼神一冷，抬手便挡在了苏清寒身前，周身散发出浓烈的杀伐之气：“大人不喜饮酒，也不喜旁人靠近，还请阁下自重。”
那女魔将脸色一白，连忙后退，不敢再上前。苏清寒看着凌灼护犊子般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无妨。”
“怎能无妨？”凌灼转头，眼神依旧冰冷，“大人是何等尊贵的存在，岂容他人随意觊觎？属下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大人，也绝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大人。”
苏清寒看着她眼底的偏执与坚定，心中满是暖意。她知道，凌灼的爱是纯粹的，是毫无保留的，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这种被人全心全意爱着、护着的感觉，是她活了万年以来，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宴会结束后，两人并肩走在回烬灭殿的路上。暗月的光芒洒在她们身上，拉长了彼此的身影。凌灼紧紧地跟在苏清寒身边，时不时侧头看着她，眼底的爱意浓得化不开。
“大人，”凌灼轻声开口，“属下是不是太霸道了？”
“霸道些，也好。”苏清寒的声音柔和，“本君喜欢你这般护着我的模样。”
凌灼的脸颊瞬间红透，心跳再次加速。她看着苏清寒的侧脸，鼓起勇气，轻声说：“大人，属下好想永远这样陪着您，直到天荒地老，直到魔渊枯竭，直到我们都化为飞灰。”
苏清寒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垂落的乌发被风吹开，露出了她完整的眉眼——眉如远山含黛，眼似寒星映月，唇瓣殷红，肤色白皙。这般绝色，让凌灼一时看呆了。
苏清寒抬手，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不再是刻意修饰的低哑，而是恢复了原本的清润柔和，像山涧的清泉，缓缓流淌在凌灼的心间：“好，本君便陪你，直到天荒地老，直到魔渊枯竭，直到我们都化为飞灰。”
凌灼愣住了，她从未听过苏清寒这般清润的声音，也从未见过她这般温柔的模样。心中那份“魔神是男性”的认知，再次出现了动摇。可此刻，她顾不上这些，她只知道，她的魔神大人答应了她，会永远陪着她。
她猛地扑进苏清寒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将脸颊贴在她的胸膛，感受着她平稳的心跳。苏清寒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抬手，轻轻回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眼底满是温柔与宠溺。
魔渊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冷香与魔焰的气息。凌灼知道，她的爱恋终于有了归宿，她的执念终于有了回应。她不知道的是，她怀中的魔神大人，其实是女儿身；她更不知道，这份跨越三千年的爱恋，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双向奔赴。
苏清寒抱着怀中温热的身躯，感受着她纯粹的爱意与依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她会等到合适的时机，告诉凌灼真相。她相信，无论真相如何，凌灼对她的爱意，都不会减少分毫。而她对凌灼的心意，也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变得深沉而浓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