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时间比夜夜想象的要短。
她被莉娅从身后抱着，脸埋在枕头里，尾巴被对方握在手里轻轻揉捏。就在她迷迷糊糊快睡着时，莉娅突然开口：“该起来了。”
“唔...再五分钟...”夜夜含糊地说，耳朵耷拉着。
“不行。”莉娅坐起身，顺手拍了拍她的屁股，“下午有课。”
课？夜夜瞬间清醒，翻过身看向莉娅。大小姐已经下了床，正在系睡袍的腰带。
“什么课？”夜夜问，尾巴不安地卷起。
“识字课。”莉娅走到衣橱前，取出一套浅蓝色家居裙，“你不能是个文盲奴隶，那样带出去太丢脸了。”
夜夜张嘴想说她识字，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这个世界，她确实是个“文盲”——文字不一样，语言虽然能听懂，但读写完全是另一回事。
“谁教我？”她问。
“我。”莉娅回头看她，微微一笑，“现在，穿衣服。给你十分钟。”
十分钟后，夜夜换上了那套背带短裤和白衬衫，莉娅也换好了家居裙。她们没有去书房，而是去了宅邸二楼的一个小起居室。房间不大，有壁炉，两张沙发，一张矮桌。桌上已经放好了书本、羽毛笔和墨水。
莉娅在长沙发上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夜夜坐过去，保持了一点距离。莉娅立刻伸手把她拉近，直到两人的大腿贴在一起。
“第一课，字母。”莉娅翻开一本厚厚的书，书页泛黄，上面是工整的手写体，“这个世界通用的文字有32个基本字母，我们先学前10个。”
她指着第一个字母：“这是‘A’，发音是‘啊’，像张开嘴的样子。”
夜夜看着那个熟悉的形状，眨了眨眼。和原来世界的拉丁字母一模一样？巧合？
“这个是‘B’，发音‘波’...”
莉娅一个个教下去，夜夜跟着念。确实，除了发音略有不同，字母形状和她认识的英文几乎一致。她试着拼读旁边的单词，莉娅注意到了。
“你认识？”莉娅挑眉。
“不...只是觉得有点眼熟。”夜夜赶紧说。
莉娅盯着她看了几秒，没有深究：“继续。‘G’的发音是‘格’，注意舌根位置...”
教学进行得很顺利。夜夜假装吃力地学习，其实已经全记下了。她必须控制进度，不能表现得太聪明，但也不能太笨——莉娅看起来没什么耐心。
“好了，现在写写看。”莉娅递给她羽毛笔。
夜夜握住笔杆，羽毛部分比想象中轻。她蘸了墨水，在纸上写下第一个字母。笔尖划过纸张，留下歪歪扭扭的痕迹——她是故意的。
“手型不对。”莉娅突然从身后握住她的手，“这样握，食指在这里，拇指在这里...”
莉娅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温热柔软。夜夜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吹在耳畔，能闻到那股熟悉的紫罗兰香气。她的耳朵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专心。”莉娅轻咬她的耳尖。
夜夜浑身一僵，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墨迹。
“你看，分心了。”莉娅松开手，靠回沙发背，“自己练习这10个字母，每个写一行。写得好有奖励，写得不好...”她顿了顿，“有惩罚。”
“什么惩罚？”夜夜下意识问。
莉娅笑了，紫罗兰色的眼睛里闪过玩味的光：“你猜？”
夜夜不敢猜。她低下头，开始认真写字。第一个A还是歪的，第二个稍微好点，第三个...她放慢速度，努力控制笔尖。写到第五个时，已经像模像样了。
莉娅坐在旁边看书，偶尔抬眼看看她的进度。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羽毛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我写完了。”夜夜放下笔，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
莉娅接过纸张，仔细检查。她的手指划过每一行字母，表情认真。夜夜紧张地等待着，尾巴不自觉地摆动。
“E的最后一笔太轻，G的弧度不够...”莉娅点评着，突然抬眼，“不过，对于第一课来说，很不错。”
夜夜松了口气，尾巴愉快地翘起。
“所以有奖励？”她问，眼睛亮晶晶的。
莉娅合上书，伸手：“过来。”
夜夜靠过去。莉娅的手指抚上她的头顶，开始揉耳朵根部。力度适中，手法熟练，夜夜立刻眯起眼，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像小猫一样。”莉娅轻笑，手指继续动作，“喜欢吗？”
“嗯...”夜夜含糊地回答，整个人软了下来，几乎要瘫在沙发上。
莉娅揉了左边揉右边，夜夜的尾巴已经不受控制地缠上了她的手腕。那种酥麻感从头顶蔓延到全身，让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想让这感觉继续。
“好了。”莉娅突然收手。
夜夜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她，耳朵还抖了抖，仿佛在问“为什么停了”。
“奖励结束。”莉娅站起身，“休息十分钟，然后学后10个字母。”
夜夜瘫在沙发上，感觉自己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她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耳朵，叹了口气。这具身体太敏感了，完全不受控制。
休息时间，玛莎送来了茶点。红茶和小饼干，装在精致的瓷盘里。夜夜坐直身体，小口喝茶。茶香浓郁，带着淡淡的果味。
“好喝吗？”莉娅问，端起自己的杯子。
“好喝。”夜夜点头，尾巴轻轻摆动。
“这是北境产的雪茶，一年只产几十斤。”莉娅说，“父亲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一直舍不得喝。”
夜夜看向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突然觉得这茶有点沉重。
“那为什么...”她没说完。
“因为想和你一起喝。”莉娅说得理所当然，“好东西要和喜欢的东西分享。”
喜欢的东西。夜夜咀嚼着这个词，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低头咬了一口饼干，酥脆香甜，里面有果干和坚果。
“喜欢饼干吗？”莉娅又问。
“喜欢。”
“那就多吃点。”莉娅把自己的饼干也推到她面前，“你太瘦了，要多长点肉，抱起来才舒服。”
夜夜差点呛到。
休息结束，学习继续。后10个字母更复杂，有卷舌音和喉音。夜夜学得有点吃力，发音时舌头总打结。
“不对，舌尖抵住上齿龈...”莉娅示范，然后捏住夜夜的下巴，“张嘴，让我看看舌位。”
夜夜乖乖张嘴。莉娅的手指伸进来，轻轻压住她的舌尖。
“这里，往上顶。”莉娅说，手指在口腔里移动。
夜夜的脸红了。这个姿势太奇怪了，也太亲密了。她能感觉到莉娅的手指温度，能闻到对方指尖淡淡的香气。她的尾巴炸毛了，耳朵向后倒。
“紧张什么？”莉娅收回手指，在毛巾上擦了擦，“只是纠正发音。”
“没、没有紧张。”夜夜嘴硬，但尾巴还在炸毛。
莉娅没戳破，继续教学。这次夜夜学得很快，发音准确多了。她怀疑自己是被吓的，身体自动记住了正确舌位。
写字练习时，莉娅没有再握着她的手，只是坐在旁边指导。夜夜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她赶紧甩掉这个念头，专心写字。
下午四点，课程结束。夜夜学会了20个字母，能拼读简单的单词，写字也有进步。莉娅检查完她的作业，满意地点头。
“比我想象的聪明。”她说，“明天继续。”
“明天学什么？”夜夜问，放下羽毛笔。
“剩下的字母，和基础语法。”莉娅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现在，去花园走走。坐了一下午，骨头都僵了。”
花园里的阳光已经偏西，温度适宜。夜夜跟在莉娅身后半步，尾巴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她们沿着石子路散步，经过玫瑰丛，经过喷泉，来到一棵大树下。
“坐下。”莉娅说，自己先坐在树下的长椅上。
夜夜坐下，保持了一点距离。莉娅立刻伸手把她拉近，直到两人肩膀相贴。
“看那边。”莉娅指着远处的花丛。
夜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花丛里有几只蝴蝶，翅膀是亮蓝色的，在阳光下闪着金属光泽。它们翩翩飞舞，从一朵花飞到另一朵花。
“这种蝴蝶叫‘梦境之翼’。”莉娅轻声说，“只在黄昏时分出现，传说它们的鳞粉能让人做美梦。”
“真的吗？”夜夜问，眼睛盯着那些飞舞的蓝色光点。
“不知道，我没试过。”莉娅靠在她肩上，“也许哪天可以抓一只试试。”
夜夜感觉到莉娅的重量，温暖柔软。她没有躲开，反而调整姿势，让对方靠得更舒服。莉娅的银发蹭着她的脸颊，有点痒。
“夜夜。”莉娅突然开口。
“嗯？”
“你会一直这么乖吗？”
夜夜沉默了几秒。她的尾巴无意识地卷起，松开，又卷起。
“只要小姐对我好。”她最终说。
莉娅轻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尾巴根部：“我当然会对你好。你是我的，我怎么会不对你好？”
夜夜抖了抖，但没有躲开。她已经有点习惯这种接触了，甚至...有点喜欢？不行，不能这么想。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驯化，是...
“在想什么？”莉娅问，手指还在轻轻梳理尾巴的毛。
“没什么。”夜夜说，耳朵耷拉下来。
莉娅没有追问。她们就这样坐着，看蝴蝶飞舞，看夕阳西下，看天空从湛蓝变成橙红，再变成深紫。
“该回去了。”莉娅站起身，伸手拉夜夜，“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夜夜说，被她拉着站起来。
“那就让厨房做炖菜吧，天有点凉了。”莉娅牵着她的手往回走，“吃完饭，你可以看会儿书，或者我教你下棋。”
“下棋？”夜夜眼睛一亮。她原来世界里挺喜欢下棋的。
“嗯，一种叫‘王国棋’的游戏，很简单。”莉娅说，“如果你学得快，也许能赢我一两次。”
夜夜被激起了好胜心：“我会努力的。”
晚餐果然是炖菜，牛肉、土豆、胡萝卜炖得软烂，汤汁浓郁，配着刚烤好的面包。夜夜吃了一大碗，尾巴愉快地摆动。莉娅吃得少一些，但一直看着她吃，嘴角带着笑。
饭后，她们去了书房。书架从地板延伸到天花板，摆满了各种书籍。莉娅从架子上取下一个木盒，打开是一副棋盘和两盒棋子。
“规则很简单。”莉娅摆好棋盘，“国王一颗，王后一颗，骑士两颗，城堡两颗，士兵八颗。国王不能被吃，只能被困住。谁困住对方的国王，谁就赢。”
夜夜看着那些棋子，形状和她熟悉的国际象棋很像，但名字不同。她认真听莉娅讲解规则，脑子里已经开始计算策略。
第一局，夜夜输了。她还不熟悉棋路，被莉娅轻易困住了国王。
第二局，她学聪明了，防守为主，但还是输了。
第三局，她开始进攻，趁莉娅不注意，差点困住对方的王后。但莉娅反应很快，扭转了局势，再次获胜。
“不错。”莉娅说，重新摆棋，“比我想象的好。”
“但还是输了。”夜夜有点沮丧，耳朵垂下来。
“慢慢来。”莉娅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朵，“你才学了三局。我第一次学时，输了十局才赢了一次。”
夜夜抬头看她：“真的？”
“真的。”莉娅微笑，“所以别灰心。继续？”
“继续！”
第四局，夜夜全神贯注。她观察莉娅的走法，预判对方的策略，小心布局。中期时，她抓住莉娅的一个失误，发动进攻。骑士吃掉城堡，王后逼退国王，士兵形成包围圈...
“将军。”夜夜说，落下最后一颗棋子。
莉娅看着棋盘，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
“你赢了。”她说，声音里带着惊讶和赞许，“真的赢了。”
夜夜的尾巴立刻翘起来，耳朵竖起，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她赢了！虽然只是游戏，但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有成就感的事。
“奖励。”莉娅说，站起身走过来。
夜夜以为又是摸耳朵，但莉娅捧住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温热的气息。夜夜僵住了，尾巴炸毛。
“这是给聪明学生的特别奖励。”莉娅说，紫罗兰色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着温柔的光，“现在，该睡觉了。”
夜夜摸着额头被吻过的地方，脑子一片空白。她被莉娅牵着手走出书房，上楼，回到卧室。
洗漱，换睡衣，上床。莉娅像往常一样从背后抱住她，手握着她的尾巴。
“晚安，我的聪明小狐狸。”莉娅在她耳边轻声说。
夜夜没有回答，只是往后缩了缩，让自己更贴近那个温暖的怀抱。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银色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夜夜的尾巴轻轻摆动，最终安静下来，缠绕在莉娅的手腕上。
她闭上眼睛，额头被吻过的地方还在发烫。
也许...这样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