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醒来时，首先感觉到的是重量。
莉娅的一条腿正压在她身上，手臂环着她的腰，脸埋在她颈窝，呼吸温热均匀。夜夜自己则侧躺着，尾巴被莉娅握在手里，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松开。
她眨了眨眼，适应晨光。窗帘缝隙透进的光线显示天刚亮不久。她尝试动弹，但莉娅抱得太紧，像是怕她半夜逃跑。
夜夜放弃了，乖乖躺着当抱枕。她的耳朵抖了抖，捕捉着清晨的声音——远处鸟鸣，风吹树叶，宅子里隐约的脚步声。玛莎大概已经开始准备早餐了。
几分钟后，莉娅动了动，发出一声轻哼，把脸更深地埋进夜夜颈窝。
“小姐？”夜夜小声说。
“嗯...”莉娅含糊应道，没睁眼，“早。”
“早。”夜夜说，“能...松开一点吗？手臂麻了。”
莉娅睁开眼，紫罗兰色的眼睛里还带着睡意。她松开手臂，夜夜立刻翻了个身，平躺着活动发麻的肩膀。
“睡得好吗？”莉娅问，侧身撑着头看她。
“嗯。”夜夜点头，尾巴在床单上扫了扫，“就是有点热。”
“那是你的毛太厚了。”莉娅伸手，手指插进她尾巴的毛发中，“雪狐族的冬季绒毛还没褪完。”
夜夜感受着莉娅的梳理，舒服得眯起眼。她的尾巴不自觉地翘起，配合着对方的动作。
“今天继续魔法练习。”莉娅说，收回手，“昨天的冰晶能浮多久？”
“大概...十几秒？”夜夜回忆。
“今天目标三十秒。”莉娅坐起身，“现在，起床洗漱。”
半小时后，两人在书房再次开始魔法课。桌上除了书本，还多了一个沙漏。
“用这个计时。”莉娅把沙漏倒过来，“沙子漏完是三十秒。我要看到冰晶从开始到结束都在空中。”
夜夜点头，集中精神。凉意从胸口涌出，流向手心。冰晶慢慢成形，六边形，薄而透明。她想象它变轻，飘起来。
冰晶离开手心，悬浮在空中。夜夜盯着它，努力维持玛娜输出稳定。她能感觉到能量在流逝，像水从桶里慢慢流走。
沙漏里的沙子匀速下落。
五秒，十秒，十五秒...冰晶开始晃动。夜夜咬紧牙关，加大输出。冰晶稳住，继续旋转。
二十秒，二十五秒...她的手开始发抖，额头冒汗。玛娜快耗尽了，那股凉意在减弱。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沙漏漏完最后一粒沙子的瞬间，冰晶掉落在桌面，碎成几片。
“成功了！”夜夜喘着气，瘫在椅子上。疲惫感比昨天更重，头晕目眩。
莉娅走过来，手按在她头顶：“做得很好。玛娜耗尽的感觉怎么样？”
“像...跑了好久。”夜夜闭着眼，“全身发软。”
“正常反应。”莉娅的手指在她耳根处按摩，“休息十分钟，然后我们学点理论。”
休息时，玛莎送来了温牛奶。夜夜小口喝着，感觉体力慢慢恢复。莉娅在翻看一本厚重的魔法书，偶尔在纸上记下什么。
“魔法分为几个等级。”休息结束后，莉娅开始讲课，“最基础的是‘感知’，你已经做到了。然后是‘操控’，让玛娜按照你的意愿行动。再然后是‘塑形’，让玛娜变成具体形态。”
她翻到一页插图，上面画着各种冰系魔法形态——冰锥，冰盾，冰雾。
“你现在处于‘操控’的初级阶段。”莉娅说，“目标是在不接触的情况下移动物体。先从轻的开始。”
她拿出一片羽毛，放在桌上。
“试着用玛娜托起它，移到这边。”莉娅指着桌子的另一端。
夜夜盯着羽毛，集中精神。凉意涌向手心，但这次她不凝聚冰晶，而是想象那股能量像无形的手，包裹住羽毛。
羽毛动了动，离开桌面几毫米，然后又落下。
“想象玛娜是延伸出去的手指。”莉娅指导，“你不是在‘推’它，而是在‘捧’它。”
夜夜重新尝试。她想象凉意从手心延伸，形成看不见的手掌，轻轻托起羽毛。羽毛晃晃悠悠地升起，这次稳住了。
她小心地移动意念，羽毛慢慢飘向桌子另一端。速度很慢，像在空气中游泳。五厘米，十厘米，二十厘米...
羽毛安全降落在指定位置。
“很好。”莉娅鼓掌，“比我想象的快。现在试试这个。”
她拿出一颗葡萄，比羽毛重得多。
夜夜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玛娜包裹住葡萄，托起。葡萄明显更重，她需要更多能量。葡萄离桌面，晃晃悠悠地飘起，移动，降落。
成功了，但她累得直喘气。
“今天就到这里。”莉娅合上书，“玛娜消耗过度会伤身，需要慢慢增加。”
“我想再试一次。”夜夜说，眼睛亮晶晶的。她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掌控能量的感觉。
莉娅挑眉：“不怕累？”
“不怕。”夜夜挺直背，尾巴翘起。
“那就最后一次。”莉娅又拿出一颗葡萄，“这次从你那里移到我这里。”
夜夜点头，集中全部注意力。玛娜涌出，包裹葡萄。葡萄升起，稳定，开始移动。她的手在抖，额头冒汗，但眼睛紧盯着目标。
葡萄飘过桌面，来到莉娅面前。莉娅伸出手，葡萄轻轻落在她手心。
“奖励。”莉娅说，把葡萄塞进夜夜嘴里。
夜夜嚼着葡萄，甜味在口中化开。虽然累，但成就感满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