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我们的目的一致——便是将地狱、圣堂，这一切来犯之敌，尽数杀灭，”左砚站起身来，绕到了姬柳的身后，“或许，我们可以寻求合作。”
左砚态度上的巨大转变令姬柳有些猝不及防，但对方话语中的意思，却更加耐人寻味。
“与一个满是疑点，还百口莫辩的陌生人谈合作吗？”姬柳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以进为退，还是以退为进，“我姑且认为，你是在接着试探我。”
“或许如此吧，”左砚耸了耸肩，仿佛是对她的回答早有预料，也对她的态度，不置可否，“我可以帮你解决身份的问题，还可以出面为你担保，只是作为交换，你必须得答应我的条件，与我一道，抗击地狱。”
好中二的台词，他这些年都是跟学谁的？这么不务正业，还不如换我来，接着教他，这会肯定都把牧场主的老巢给砍翻了。
不过，条件不错。
姬柳这般想到。
身为对方曾经的老师，姬柳自认为自己无比了解对方，自然是知道左砚不会如此无的放矢，既然有此言，想必就会有着他的所思所想。
“那么，作为这些的代价呢？”姬柳摇了摇头，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可我甚至都不认识你。”
“没关系，往日之后，我们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左砚的笑中仿若意味深长，“老师曾说过，所谓战争，便是将朋友搞多，敌人弄少，我想，只要我们有着地狱这个共同的敌人，那么有许多不相干的芥蒂，都可以一齐放下。”
嘶，我好像真教过这家伙这些东西啊。
“那可以，”姬柳这般说着，还想抬起腿，来给对方展示一下自己脚腕上的源质抑制器，只是受限于自己身上的这些枷锁，动弹不得，“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要你戴上这个东西，”左砚这般说着，又一次取出了自己的那权能之一，真理天平，而后用上取下了其中一个托盘，放在桌上，缓缓推向了姬柳，“宣誓的部分省去吧，先前的那一道质询，就已经是契约的一部分了。”
“这是做什么的？”姬柳毫无戒备左砚的意思，便伸手，将那金色托盘拿了起来，“定位器？”
左砚一挑眉毛，只是点了点头道：
“嗯。”
这就不奇怪了，只要不抑制源质就好，自己拿到了那颗“欢欲魔姬戾石”可都没敢动一下，生怕脚腕上的源质抑制器就发出警报来了。
不过，这玩意要怎么戴上去？
仿佛是读到了姬柳的心念，这一片小小的天平托盘，便在她的掌中化为了一枚金灿灿的戒指，看样式，应该还恰好契合少女那纤细的手指。
“嗯？”姬柳见此，并未着急戴上，而是又接着默念道：“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变！”
中二真的是有用的，随着她话音一落，那金灿灿的戒指，又不断重熔铸就着，这一次，却是一只手环模样。
“太闪亮不好看，而且戴在手上，影响动作啊。”
姬柳对此还是有些不太满意，用手将那金色手环在掌中转了半圈，接着戴在了手上，然后——
对着左砚，挥出一拳。
“姿势还是端正的，就是拳头太软，真正上了战场，可打不着人，”面对着姬柳这忽然的发难，左砚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默默伸出一根手指，将她的小拳头给推开，“除了我，可别对其他人那么试，否则你再有九条命，都是不够花的。”
这话好耳熟——怎么又是我说过的？
对于左砚“鹦鹉学舌”般的反应，姬柳很是欣慰。
这代表，他至少对自己的东西，学到了些许进去。
“戴在手上，还是碍眼了些，”姬柳扭了扭自己的手腕，白皙配金闪，倒有些粗俗之感，“就不能做成金箍棒，给我塞进耳朵里？”
“这可没那威能，”左砚笑着摇了摇头，一边低下身，将她脚腕上那源质抑制器给解下，“那不然，戴在脚上？束紧些，总不会影响到体术。”
姬柳此刻的身体毕竟是如贝尔芬格所言，是牧场主专门用以容纳欢欲魔姬戾石的容器，现在那颗正在自己胸口、随着心脏一起跳动了浅绿色晶石便是最好的证明。
每一位魔将都有着自己的特点，就拿“怠惰魔将”贝尔芬格来举例，他的形象便是一个被包裹、束缚在蚕茧中的慵懒男人，而对应着‘欢欲’权能的姬柳，身体外貌也是为了契合那颗戾石，而生长着的。
例如那病号服下高挑而匀称的身材，却遮盖不住胸前那难堪盈盈一握的饱满，更如那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浅红的血管在皮肤下生着，静谧，而又耐人寻味。
已然没入她胸口中的欢欲魔姬戾石自与她结合开始，便在不断潜移默化的改造着的她身体，现在的姬柳还未能感到小腹中的那一阵热流，或许改变，会将从她此处的肌肤开始。
生根，成纹。
而此刻的左砚，所接触到的，正是这么一位含苞待放的欢欲魔姬，他的指尖在解下那源质抑制器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会触碰到少女那吹弹可破的肌肤。
“有点痒，”姬柳忽然不假思索地这般说道，“你别碰我那里。”
左砚一手抓着刚解下来的源质抑制器，一手握着刚刚发生变化、正适应着姬柳脚腕宽度的那金色圆环，一时有些为难。
“好吧好吧，你先在这坐会，将军刚刚从南平城中回来，我还得跟他解释清楚你的存在——把腿伸过来一点。”
姬柳乖乖照做，只是从这个俯瞰的角度，左砚的模样，似乎和她记忆中那个青涩的少年，并不相同。
是啊，一晃居然已经过去了六年了，曾经那个跟在自己身后摇头晃脑的冷漠少年，现在已经长大成了足以独当一面的模样，即便抛开那些耀眼的战绩不单，但从实力上来看，他已经超过了曾经在巅峰期的自己吧？
嗯，江山辈有人才出，或许老师的天职正是如此，培养出一个足以接班的后辈，才是……
“队长，将军说要见你……呃？”
鱼厦推门的力度很大，就连左砚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此时他才刚刚把姬柳的脚给抬起，正用膝盖垫在怀中，打算把那脚环给她戴上。
但从鱼厦的角度来看，这个姿势，就显得，尤其暧昧了。
“我不打扰你们啊！”她关门的声音同样很大，“你们继续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