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被雾气笼罩的夜晚,波卡走进了熟悉的城市。
临走前向老杨说自己想去城里面散散步,不出所料地被答应了,还提醒自己注意安全。
街道旁巨大的投影屏幕显示在眼前,ai端庄而机械的电子音回荡在耳边。
“据气象台预报,今夜发布大雾橙色预警,请夜间出行的市民注意安全。基金会相关组织提醒你预防低风险认知危害……”
眼前熟悉的景象波卡一次又一次的目睹过,这里是她的家乡,是她出生,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
但却总是那么陌生,仿佛自己不属于这里,从来没有在这里生活过。
在夜晚静谧环境与湿霭雾气的作用下,波卡回想起了一些痛苦的记忆,即使身体得到重塑,那熟悉的感觉却依旧挥之不去。
以前治疗过波卡的医生说过,称她这种症状叫做“人格解离”。
周围的一切环境变得不再真实,自己的灵魂仿佛从身体中抽离出来,麻木地观察着自己的躯壳在空白的世界里行走。
波卡的呼吸变得急促,为了摆脱这一次次让她陷入噩梦的感觉,开始在寂静的街道上奔跑起来。
这是一种无意识的出于本能保护的行为,波卡并不知道自己正跑向哪里,跑得有多快。
犹如一个溺水的孩子,想拼命抓住游上岸的绳子。
轰隆~
伴随一声巨响,波卡撞到了什么东西,身体由于惯性飞出去了数米远,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该有的剧痛并没有传来,但也让波卡短暂的清醒了一会儿,回过头发现自己撞倒了一个垃圾箱,里面的垃圾尽数倾泄了出来。
鲜血开始从波卡的头部往下流,但波卡只感觉到迷惘,用右手轻轻按住额头想止血,浸润了一大片鲜红。
【我这是……撞破脑袋了?应该……没有事吧?】
换作正常人这一下应该会摔成重度脑震荡直接昏死过去,但波卡此时只像一个无助的小孩,瘫倒在地上想寻求他人帮助。
担忧是多余的,熟悉的“滋滋”声传来,身体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自我修复着。
不一会儿便酿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波卡来到了倾倒的垃圾箱旁边。
【有一些纸箱子,易拉罐,拿一些回去给老爷爷吧。】
没有犹豫,令人作呕的恶臭和不忍直视的景象对波卡来说仿佛不存在一样,只是熟练地从中拣出一些纸箱,将瓶瓶罐罐放在里面。
做完这一切后,波卡想找一个更大的袋子将废品都装在里面。
四周望了望,并没有其他行人,街道旁边的店铺也基本上打了烊,毕竟此时已临近深夜。
就在波卡手足无措的时候,一道灵动的身影突然出现。
一只猫,一只通体漆黑的猫,至少第一眼看上去确实如此。
波卡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生物并与其对视,宝蓝色的眼睛让其显得很通人性。
“喵!”
随后黑猫大叫一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边跑边回头,似乎在示意波卡跟上。
但小波卡对此无动于衷,双眼只死死盯着自己收集到的废纸箱。
“喵!喵!”
黑猫似乎炸了毛,冲了回来狠狠咬住了波卡的裤腿,一边扯一边哈气。
“你要干什么小东西,我现在需要一个大袋子装这些纸箱子,没空陪你玩。”
波卡依旧无动于衷。
黑猫见此也不再做多余的动作,充满怨气地跑开了。
只不过几分钟后,旁边的楼梯间传开了蟋蟋蟀蟀的动静。
只见一个大的编织袋被脱下了楼梯,从中冒出来了一个小猫脑袋。
还是原来那只黑猫,看来它确实很通人性。
波卡有些惊讶,直到猫咪将编织袋拖到她面前并发出一声不羁的叫声后才反应过来,接受了猫猫的好意。
“小东西谢谢你,你要我做些什么?”波卡神色缓和了一些,一边询问一边将废品收集起来。
“喵~”
黑猫顺了顺自己的小爪子,跑进楼梯间示意波卡跟上。
“真奇怪。”波卡摇了摇头,但还是照做了。
这是一间老式的居民楼,没有电梯,楼梯间的设施也显得很是陈旧。
最终来到了顶部的天台,透过栅栏能清晰观察到这座城市的面貌,此刻正沉浸在一片乳白色的雾气中。
“小东西,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呀?”
来到天台后的波卡本以为黑猫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去指导她做些什么。
但那只帮助过自己的猫此时却背对着自己坐在天台中央,一动也不动。
疑惑,非常疑惑,波卡头顶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波卡转过身准备打开楼梯门,却发现门已经被紧紧锁住。
稍微用了点力,原本可以被轻松打开的楼梯门依旧纹丝不动。
波卡心中涌现出一股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