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怎么了?)
毒牙那句“眼睛发蓝”像根冰针扎进我耳朵里。
我一愣,下意识抬手去摸眼角,什么也摸不到。
但毒牙那骷髅脸上的诧异不像作假。
我立刻调动“万灵共感”——不是向外,而是尝试内视,感知自身状态。
平时这能力主要对外,内视极其模糊,但此刻,一种明确冰冷而沉静的能量流淌感,正清晰地萦绕在我的眼部神经和周围区域,甚至微微渗透进精神层面。
那能量的质感,与洞窟里那些幽蓝晶簇散发的魔力,以及艾琉诺丝静谧之月力量的某些特质,高度相似!
不是浮在表面,而是仿佛经过长期共鸣与被动吸收,已经初步浸润了我这部分组织。
我甚至能感觉到,当我有意识地集中精神时,这种冰冷的能量会微微波动,让我的视觉似乎……更清晰了一点?
对光线明暗、能量流动的细微变化捕捉得更敏锐了?
“这……” 我有点懵,看向不远处的艾琉诺丝。
她已经结束了冥想,庞大的身躯无声地移动过来。
冰晶竖瞳近距离地审视着我的眼睛,片刻后,清冷的意念传来:
“过度共鸣的遗留。晶簇的‘幽蓝视界’特性,与你偏精神感知的‘共感’天赋,在频繁深度接触后产生的浅层适应性异变。”
她顿了顿,补充道:“无大碍。暂时性的能量富集。停止共鸣训练三至五日,会自然消退。若持续进行……可能固化。”
“固化?意思是……以后我眼睛就一直这样了?带蓝光?”
我心里一紧,这造型也太非主流了,走在人类世界怕不是要被当怪物。
毒牙在旁边“嘿嘿”笑起来:“小子,怕啥?这不挺酷?以后晚上出门都不用带灯了,自带俩小灯泡。再说了,这可是‘静谧之月’力量浸染过的晶簇引发的异变,说不定还有点别的用处呢?比如……看破低级幻术?增强暗视能力?”
艾琉诺丝没有否认,只是道:“未知。自行观察。”
她看着我,似乎在评估这意外变化的价值和风险。几秒后,她伸出那苍白的手指,指尖凝聚一点极微小的冰蓝魔力,轻轻点在我的眉心。
一股比晶簇魔力更加精纯、更加深邃的冰冷感瞬间涌入,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迅速流转过我眼部区域和相连的神经与灵魂链接。
片刻后,她收回手指。
“结构稳定。无侵蚀失控迹象。与你的‘共感’核心兼容。”
这算是……安全认证?
“那……陛下,我该继续训练,还是停几天?” 我小心翼翼地问。
眼睛变蓝虽然怪异,但如果真像毒牙瞎猜的那样能增强视觉能力,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尤其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
艾琉诺丝沉默了一下。“随你。后果自负。”
典型的“艾琉诺丝式”回答。
把选择权扔给我,出了事自己兜着。
我纠结了。
是求稳,让眼睛恢复原样?
还是赌一把,看看这意外异变能带来什么好处?
毒牙挤眉弄眼:“小子,要我说,接着练!力量嘛,有点外在特征多正常!你看老子这肤色,不也挺有辨识度?你这蓝眼睛,说不定以后还是招牌呢!”
我看着艾琉诺丝那平静无波的脸,又想想自己那龟爬的羁绊进度和初级先知的诱惑……一咬牙:
“陛下,我想继续训练!这点异变……我能承受!”
赌了!
说不定这还是加深羁绊的契机呢?
艾琉诺丝看了我两秒,冰晶竖瞳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微光。
她没有表示赞同或反对,只是转身,步足移动,回到了她常待的晶簇下方。
“休息。明日继续。”
意念传来,算是默许。
我松了口气,揉了揉还有些冰凉感的眼睛。
走到角落我的地铺区域,现在多了块不知道谁扔过来的兽皮垫子,靠墙坐下。
毒牙把玩着那块暗影宝钻原石,溜溜达达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
我闭上眼睛,尝试更仔细地感知眼睛的变化。
那冰冷的能量像是活物,随着我的呼吸和心跳微微脉动。
当我集中精神“看”向洞窟内流动的幽蓝光芒时,视野果然有些不同——光芒的层次更丰富,能量流淌的轨迹似乎也隐约可见。
看向黑暗处,则能分辨出更细微的轮廓和阴影变化。
“好像……真的有点用?” 我嘀咕着。
【叮!检测到宿主身体发生适应性异变,与关联个体“艾琉诺丝”力量环境产生浅层共鸣。】
【羁绊进度微量提升。】
【当前羁绊进度:2.3%】
【“初级先知”解锁进度:16%】
系统提示适时响起,虽然涨幅微小,但验证了我的猜测——这异变,确实和她有关,也能推动任务!
我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望着穹顶那片幽蓝的星空,心情复杂。
眼睛变蓝了。
力量在增长(虽然缓慢)。
羁绊在加深(虽然是被迫且诡异)。
危险依旧四伏。
谜团一个没少(“钥匙”是什么?女法师的疑惑?圣焰和冰霜的暗中角力?)。
前路依旧一片迷雾。
但至少,我现在能看得稍微……清楚一点点了?
我摸了摸还在发凉的眼角,叹了口气。
“行吧……蓝眼睛就蓝眼睛,又不是蓝皮肤变成蓝精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