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遗迹时，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三轮月亮沉入西边的山峦，东方天空泛起鱼肚白。废弃神庙入口外，影、月、星、山四位守护者高层严阵以待，身后是三十名全副武装的守护者精锐。
看到阿德勒一行人安然走出，影明显松了口气。
“封印稳定了？”他急切地问。
阿德勒点头：“梦魇之种其实是感官之神最后的理智留下的传承，我们在里面遇到了……”
他简要说明了梦境之魇、七情炼心的试炼、艾琳娜血脉被暂时压制的情况，
“但现在有更紧急的事。我们需要在十天内部署完毕，主动进攻兄弟会老巢。”
“十天？”影皱眉，“根据我们的情报，兄弟会内部已经开始分裂。‘水’和‘木’已经秘密联系我们，表示愿意里应外合。但他们要求保证事成后的安全撤离，以及……部分产业的分配权。”
阿德勒沉思片刻：“可以。但必须让他们提供‘金’的核心战力情报，尤其是‘火’和‘土’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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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旧城区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备战状态。
训练场上不再只是基础训练，而是模拟实战的对抗演练。血手从五十名精锐中挑选出二十人，组成“尖刀队”，由菲诺亲自训练潜伏、突袭、合击之术。
老驼的工坊日夜不休，不仅修补武器，还开始生产简易的护甲和爆炸物——原材料来自遗迹外围捡到的那些废弃金属，以及守护者提供的魔法材料。
农田已经初见规模，霜麦的嫩苗在清晨的寒风中摇曳。老葛瘸着腿，却跑遍了旧城区每一寸土地，确保作物不会被战火波及。
而阿德勒，则将自己关在血手帮总部的地下密室。
他需要消化七情炼心的收获，更重要的——需要熟悉刚刚融合的五感之镜，现在的“七情镜”。
密室中，七情镜悬浮在空中，缓慢旋转。
镜面不再是单纯的倒影，而是根据阿德勒的心境变化，映照出不同的景象——当他平静时，镜中是旧城区的街景；当他愤怒时，镜中燃起熊熊火焰；当他忧虑时，镜面泛起涟漪。
但最神奇的，是七情镜对五行之力的增幅。
阿德勒尝试将初火本源注入镜中，镜面立刻燃起金色火焰，火焰的纯度和温度都提升了一倍以上。注入木行生机，镜中浮现出茂盛森林的虚影，生机之力变得温和而持久。
“七情镜的本质，是感官之神的毕生修为所化。”卡莉在密室外的走廊上，透过观察窗看着阿德勒训练，“它能放大持有者的五感，同时调和情绪波动。对五行轮转修炼者来说，这是完美的辅助神器。”
艾琳娜站在她身边，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精神明显好转：“但它也会放大负面情绪吧？那位感官之神就是因此疯掉的。”
“所以阿德勒必须完全掌控七情炼心的境界。”卡莉转过身，“好消息是，他已经做到了。七情轮转在他体内形成了动态平衡，除非遭遇极端刺激，否则不会失控。”
她顿了顿，看向艾琳娜：“倒是你。梦境之魇的灵体压制只能维持三个月，我们必须尽快解决兄弟会，然后去圣光帝国。伽倻琴家族的本源净化仪式，是你唯一的希望。”
艾琳娜握紧胸前的圣光吊坠：“父亲……会帮我吗？”
“他必须帮你。”卡莉语气坚定，“你是他女儿。如果他不帮，我就让焰心商会切断伽倻琴家族在北境的所有商业渠道——相信我，他们承受不起这个损失。”
艾琳娜笑了，虽然笑容有些苦涩：“谢谢，卡莉姐。”
“别谢太早。”卡莉摆摆手，“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失控了，阿德勒会分心，我们所有人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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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傍晚，“水”秘密来到了旧城区。
他没有带随从，独自一人，穿着朴素的灰色长袍，像个普通的行商。但在阿德勒的七情镜视界中，“水”周身缠绕着淡蓝色的梦境丝线，那是他修炼梦境之道留下的痕迹。
“这是‘金’老巢的完整地图。”水将一卷羊皮纸摊在桌上，“还有他手下主要战力的情报。”
地图绘制得极为详细，标注了兄弟会总部——位于黑石堡西区地下，原是一座古代地下要塞改造而成。共有三层，每层都有复杂的防御机关和巡逻路线。
“‘金’本人坐镇最底层，那里有他收集的所有财宝和修炼资源。”水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几个红点，“‘火’负责第一层防御，他手下有三十名火焰术士，都修炼了兄弟会的爆裂火焰术。‘土’负责第二层，有二十名重甲战士，都服用过石化药剂，皮肤硬如岩石。”
“你呢？”阿德勒问，“你原来负责什么？”
“我负责情报和暗杀。”水苦笑，“但现在，我和‘木’都被边缘化了。‘金’怀疑我们暗中勾结，所以这次决战，他把我们排除在核心防御圈外——这正好给了我们机会。”
他指向地图上的几个绿色标记：“这些是‘木’控制的区域。他会在这几个位置制造混乱，打开缺口。我的梦境之力可以干扰整个要塞的预警系统，但只能维持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够了。”阿德勒看着地图，脑海中已经开始模拟进攻路线。
卡莉插话：“‘金’本人的实力评估？”
水的表情严肃起来：“第五境巅峰，半步第六境。他修炼的是‘金行不灭体’，全身骨骼和内脏都经过金属化改造，常规攻击几乎无效。而且……”
他顿了顿：“他有一件神器——‘金刚琢’，能反弹一切能量攻击。我们兄弟会之前的内斗中，‘火’的全力一击被金刚琢反弹回去，差点把自己烧死。”
反弹能量攻击？阿德勒皱眉。这意味着卡莉的火焰、艾琳娜的圣光、甚至他的初火斩，都可能被反弹。
“物理攻击呢？”菲诺问。
“有效，但很难破防。”水摇头，“金行不灭体让他的皮肤硬如精钢，普通刀剑连划痕都留不下。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用相克的力量。”水看向阿德勒，“火克金，但必须是极度纯粹、高度凝聚的火焰，在一点上持续灼烧，才能熔化他的防御。或者……”
他看向艾琳娜：“圣光对一切黑暗和金属性力量都有净化效果，但需要长时间照射同一部位。”
阿德勒明白了。这是一场消耗战，他们必须先把“金”的防御磨到极限，才能给予致命一击。
“还有一个问题。”水继续说，“‘金’在要塞里布置了自毁机关。一旦战败，他会引爆地下仓库的魔力水晶，把整个要塞连同半个西区一起炸上天。”
会议室安静下来。
“自毁机关的控制器在哪里？”阿德勒问。
“‘金’贴身携带，是一枚镶嵌在他胸口的金属护符。”水说，“除非他主动解除，或者有人在他死亡前取下护符并输入正确密码，否则……”
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懂了。
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在击败“金”的同时，取下护符，输入密码——而密码只有“金”自己知道。
“密码的事交给我。”卡莉突然说，“焰心商会有个老客户，专门研究古代机关密码学。给我三天时间，我能破解那枚护符的密码生成逻辑。”
“你怎么确定护符的型号？”菲诺问。
“因为那枚护符，是三十年前焰心商会卖给兄弟会的。”卡莉冷笑，“我当时还奇怪，为什么‘金’会花天价买一个防御力普通的护符。原来是为了改装成自毁控制器。”
她看向水：“我需要护符的详细外观描述，最好有图纸。”
水点头：“‘木’见过那枚护符，他能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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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所有准备工作进入最后阶段。
尖刀队已经能熟练执行菲诺教授的合击阵型；老驼的工坊生产出了第一批“破甲爆裂箭”——箭头用遗迹金属打造，内部填充了卡莉特制的燃烧粉末；农田完成了第一次收获，虽然产量不多，但足够支撑旧城区平民一周的口粮。
最重要的是，卡莉成功破解了护符的密码逻辑。
“那枚护符是‘六转金刚符’的变种，密码每六小时变化一次，变化规律基于当天的天干地支和月相。”她将一份复杂的密码表交给阿德勒，“我已经推算出了未来十天的所有密码。决战时，我会实时计算当前密码。”
阿德勒看着那张写满数字和符号的表格，心中对卡莉的评价又高了一层——这个女人不仅战斗力强悍，连这种冷门的机关学都精通。
“那么，定在第九天凌晨三点行动。”阿德勒拍板，“那时候是‘金’修炼的间歇期，防御最薄弱。‘水’和‘木’会在内部制造混乱，我们趁乱突入。”
“守护者会在外围封锁，防止兄弟会成员逃脱。”影补充，“‘月’和‘星’会带队清理西区的地面部分，确保不会有援军。”
“绿叶商会呢？”艾琳娜突然问，“莱戈拉斯还在我们手里，他父亲……”
“绿叶商会会长昨天秘密联系了我。”卡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表示愿意提供帮助——条件是战后分得兄弟会三成产业，以及他儿子安然无恙地回去。”
阿德勒眯起眼睛：“你答应了？”
“我答应考虑。”卡莉说，“但没说考虑多久。等决战结束，我们再慢慢‘考虑’也不迟。”
众人都笑了。
这是赤裸裸的利用，但在生存面前，道德必须让位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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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天凌晨两点五十分。
黑石堡西区，兄弟会地下要塞入口。
这是一个伪装成废弃仓库的入口，平时有重兵把守，但今晚异常安静——‘水’和‘木’已经提前用梦境之力和藤蔓毒素放倒了所有守卫。
阿德勒一行人潜伏在百米外的阴影中。
他们总共二十四人：阿德勒、卡莉、菲诺、艾琳娜、血手、老驼、锁匠、石眉、壁，以及十五名尖刀队成员。
守护者的三十人队伍由影亲自带领，已经封锁了西区所有出口。绿叶商会派来了五十名精灵弓手，由副会长带队——会长本人没有来，显然还在观望。
“‘水’的信号来了。”菲诺低声说。
仓库门缝里透出三短一长的蓝光。
行动开始。
第一层，火焰地狱。
推开仓库暗门，沿着向下的石阶走了不到十米，热浪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熔岩厅，地面流淌着滚烫的岩浆，只有几条狭窄的石桥可以通行。石桥对面，三十名火焰术士排成三排，双手结印，火焰在他们掌心凝聚。
“‘火’交给你们了。”阿德勒对卡莉说。
卡莉点头，双刀燃起赤红火焰：“火精灵对火焰术士——很公平。”
她率先冲上石桥，身后跟着菲诺和五名尖刀队员。
战斗瞬间爆发。
火焰术士们同时释放火球术，三十颗火球像流星雨般砸来。但卡莉根本不躲——她张开双臂，所有火球在靠近她三米范围内时，全部被她吸收！
“怎么可能？！”领头的火焰术士惊呼。
“火焰，要这样用。”卡莉双手合十，然后猛地张开。
吸收的火焰加上她自己的力量，化作一道直径超过五米的火焰洪流，反向轰向火焰术士的阵列！
轰隆——！！！
前排的十名术士瞬间被火焰吞没，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后排的术士想跑，但菲诺已经绕到他们身后。暗影潜行配合精准刺杀，每一次出手都有一名术士倒下。
五分钟后，第一层清理完毕。
“‘火’不在这一层。”卡莉擦去脸上的灰烬，“他应该在第二层等我们。”
继续向下。
第二层，岩石迷宫。
这里的结构复杂得多，无数石墙组成迷宫，通道狭窄，视野受限。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金属的味道。
“小心地面。”石眉突然警告，“地面有微弱震动，有东西在移动。”
话音刚落，两侧石墙突然裂开，二十名重甲战士从墙后冲出！
他们的皮肤呈现灰白色，表面有岩石纹理，动作虽然缓慢，但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手中的武器不是刀剑，而是巨大的石锤和石斧。
“石化战士。”壁拔剑，“交给我和血手。”
血手咧嘴一笑，右臂开始异化——不是之前的扭曲异化，而是可控的、覆盖着金属鳞片的强化形态。这是他最近修炼的成果，虽然还未完全掌握，但战斗力已经翻倍。
“让我看看，是你们的石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他冲向最前面的石化战士，异化右拳轰在对方胸口。
咚！！！
岩石碎裂的声音，战士胸口出现蛛网般的裂痕，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塌了一面石墙。
壁的剑法则更精妙——他专攻关节，剑尖每一次点刺，都能精准地刺入岩石皮肤的缝隙，切断肌腱。虽然不能一击致命，但能让战士失去行动能力。
阿德勒没有参与战斗，他在用七情镜观察整个迷宫的结构。
在真实视界中，迷宫的墙壁不是实体，而是由土行之力凝聚而成的能量结构。而能量流动的源头，就在迷宫中心。
“找到你了。”阿德勒看向某个方向，“‘土’，原来你把自己变成了迷宫的核心。”
他挥剑，初火斩劈开面前的石墙，露出一条直达迷宫中心的通道。
通道尽头，一个身高超过两米五的巨汉站在那里。他全身覆盖着厚重的岩石铠甲，只露出一双黄色的眼睛。手中握着一柄由整块黑曜石雕刻而成的巨锤。
“入侵者，死。”‘土’的声音低沉如地震。
阿德勒正要上前，石眉拦住了他。
“矮人对大地有天然的亲和力。”石眉举起地质锤，“让我来。我想试试，是我的锤子厉害，还是他的石头厉害。”
两个巨汉冲向彼此。
地质锤与黑曜石巨锤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冲击波扩散，周围的石墙纷纷倒塌。
石眉虽然矮小，但力量惊人。每一锤都带着大地的脉动，让‘土’的岩石铠甲不断剥落。
而‘土’的巨锤势大力沉，每次挥击都让地面龟裂。但石眉灵活得多，总能险险避开，然后用地质锤反击对方的关节。
三十回合后，‘土’的岩石铠甲已经破碎大半，露出下面正常的血肉之躯。
“你输了。”石眉一锤砸在‘土’的膝盖上。
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
‘土’跪倒在地，巨锤脱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石眉：“你……你不是普通的矮人……”
“我是‘山心氏族的石眉’。”矮人将地质锤扛在肩上，“我们氏族世代侍奉大地之灵。你这种强行石化身体的邪术，是对大地的亵渎。”
‘土’还想说什么，但石眉的第二锤已经落下，正中后脑。
战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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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层，金之殿堂。
这是整个地下要塞的核心，一个宏伟的圆形大厅。地面、墙壁、天花板全都用纯金铸造，上面镶嵌着无数宝石和魔力水晶。
大厅中央，一座黄金王座上，‘金’端坐着。
他看起来五十岁左右，面容威严，双目炯炯有神。全身穿着金色重甲，胸口镶嵌着那枚金属护符——自毁控制器。
“‘水’、‘木’，你们果然背叛了。”‘金’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还有守护者、焰心商会、甚至绿叶商会……为了对付我，你们还真是大动干戈。”
‘水’和‘木’从暗处走出，站在阿德勒这边。
“是你先背叛了兄弟会的初衷。”‘木’是个瘦高的中年男人，双手缠绕着绿色藤蔓，“兄弟会本该是北境弱者的庇护所，不是你的私人王国。”
“弱肉强食，天经地义。”‘金’站起身，金属重甲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我给了你们权力和资源，你们却不知感恩。”
他看向阿德勒：“你就是那个五行轮转的修炼者？听说你拿到了土行本源，还通过了七情炼心。很好，杀了你，夺走你的本源和镜子，我就能突破第六境。”
阿德勒拔出熔心剑：“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狂妄。”‘金’抬手，“金刚琢！”
一枚金色圆环从他袖中飞出，在空中迅速放大，变成直径三米的巨大光环，悬浮在他头顶。
光环缓缓旋转，散发出强大的吸力。大厅里所有金属物品——刀剑、铠甲、甚至墙壁上的金砖，都开始震颤，仿佛要被光环吸收。
“小心！”卡莉警告，“那是金刚琢的‘万磁领域’，能操控一切金属！”
阿德勒感到熔心剑在剧烈震颤，几乎要脱手飞出。他立刻注入火行之力，用高温抵抗磁力。
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尖刀队员的武器全部脱手，飞向金刚琢，在光环边缘被绞成碎片。血手的异化右臂也开始不受控制，金属鳞片要脱离他的身体！
“圣光屏障！”艾琳娜及时展开屏障，隔绝了部分磁力。
但屏障在金刚琢的吸力下剧烈波动，显然撑不了多久。
“必须毁掉那件神器。”菲诺咬牙道。
“毁不掉。”‘水’摇头，“金刚琢是上古神器，材料未知，常规手段根本无法破坏。”
阿德勒盯着金刚琢，七情镜在怀中发热。
在真实视界中，金刚琢不是实体，是由无数金色符文构成的能量结构。而那些符文的核心……在‘金’胸口的护符里。
“那枚护符不仅是自毁控制器，还是金刚琢的控制核心。”阿德勒突然明白，“毁掉护符，金刚琢就会失控！”
但护符在‘金’胸口，被金行不灭体保护着。
“卡莉，计算密码！”阿德勒大喊，“其他人，给我制造机会！”
战斗再次爆发。
这一次，所有人都拼尽全力。
卡莉双刀燃起极致火焰，斩向‘金’的脖颈——不是要杀死他，是要逼他防御，露出破绽。
菲诺潜入阴影，从各个角度发动刺杀，每一次都瞄准护符的连接处。
艾琳娜的圣光化作光之锁链，试图束缚‘金’的动作。
血手、石眉、壁正面强攻，用最狂暴的攻击引‘金’的注意力。
‘水’和‘木’也加入战斗，梦境之力和藤蔓缠绕同时施展。
但‘金’太强了。
金行不灭体让他几乎免疫所有物理攻击，金刚琢反弹了大部分能量攻击。他就像一座移动的堡垒，在众人围攻下依然游刃有余。
十分钟后，已经有六名尖刀队员重伤退出战斗，血手的异化右臂崩碎了一半，石眉的地质锤出现了裂痕。
而‘金’，只是铠甲上多了几道划痕。
“该结束了。”‘金’双手合十，金刚琢骤然加速旋转，“金刚·万磁风暴！”
无数金属碎片从光环中喷发，每一片都旋转着，切割着，形成金属风暴！
大厅里瞬间变成绞肉机。
圣光屏障破碎，艾琳娜吐血倒飞。卡莉用火焰护住自己和菲诺，但火焰在金属风暴中迅速削弱。
阿德勒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强烈的愤怒。
愤怒让七情镜剧烈震颤，镜面变成赤红色。
然后，他听到了镜中的低语——不是疯狂的呓语，是清晰的指引：
“七情之怒，焚天煮海。五行轮转，以火破金。”
他懂了。
七情炼心的真正用法，不是压制情绪，而是将情绪转化为力量。
他不再压抑愤怒，而是接纳它，引导它，让它与初火本源融合。
熔心剑上的火焰从金色变成暗红色，那是愤怒的颜色。
“五行轮转·七情怒焰——斩！！！”
暗红色的火焰剑芒斩出，不是斩向‘金’，而是斩向金刚琢。
剑芒击中光环的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金刚琢没有反弹，而是震颤着，开始吸收这股火焰！
“愚蠢！”‘金’大笑，“金刚琢能吸收一切能量，你的火焰只会让它更强——”
话音未落，他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金刚琢吸收火焰后，没有变强，反而开始……熔化！
暗红色的火焰在光环内部燃烧，烧穿了那些金色符文。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光环开始变形、软化、最终——
啪！
金刚琢断裂，变成两截废铁掉落在地。
“不可能！”‘金’失声惊呼，“金刚琢怎么可能会被火焰熔化？！”
“因为这不是普通的火焰。”阿德勒喘息着，七情镜在他胸前发光，“这是融合了‘愤怒’情绪的本源之火。情绪不是能量，是意志。你的金刚琢能反弹能量，但反弹不了意志。”
‘金’的脸色终于变了。
失去了金刚琢，他的防御出现了致命破绽。
“就是现在！”卡莉大喊，“密码是——震巽离坤！”
阿德勒瞬间动了。
他将全部速度提升到极致，化作一道残影冲向‘金’。
‘金’想防御，但卡莉的火焰、菲诺的短刃、艾琳娜的圣光锁链同时束缚住他的动作。
阿德勒的手按在护符上，输入密码——震巽离坤。
护符的机关发出轻微的咔嚓声，然后……解开了。
他用力一扯，护符脱离‘金’的胸口。
几乎同时，菲诺的短刃刺穿了‘金’的喉咙，卡莉的火焰刀斩断了他的脊椎，艾琳娜的圣光净化了他的心脏。
兄弟会首领，‘金’，身死。
战斗结束。
大厅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喘息着，看着倒在地上的金色尸体。
良久，血手打破沉默：“我们……赢了？”
“赢了。”阿德勒握着那枚护符，感受着它逐渐冷却的温度。
大厅外传来脚步声，影带着守护者冲了进来。看到‘金’的尸体，他明显松了口气。
“兄弟会剩余成员已经投降。”影说，“西区控制住了。绿叶商会副会长说，会长希望尽快谈谈战后分配。”
卡莉冷笑：“让他们等着。先把这里清理干净，救治伤员。”
她看向阿德勒：“你怎么样？”
阿德勒摇头，但七情镜的反噬已经开始——过度使用七情之力，让他的情绪开始失控。喜悦、愤怒、哀伤、恐惧……各种情绪在心头轮转，他几乎要跪倒在地。
“我带他去休息。”艾琳娜扶住他。
卡莉点头：“我去处理善后。菲诺，你警戒。”
众人各自分工。
阿德勒被扶到大厅角落，靠墙坐下。艾琳娜用圣光为他稳定情绪，但效果有限。
“镜子……在反噬……”他艰难地说。
“那就暂时别看镜子。”艾琳娜握住他的手，“看着我，听我的声音，感受我的圣光。这些是真实的，不是镜子里的幻象。”
阿德勒看着她清澈的蓝眼睛，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
那些混乱的情绪，渐渐平息。
他闭上眼睛，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但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微笑。
赢了。
兄弟会覆灭，旧城区安全了。
接下来，就是去圣光帝国，解决艾琳娜的血脉问题。
然后……去魔都，找莉莉丝。
路还长，但至少，他们有了走下去的资格。
大厅外，黎明终于到来。
第一缕阳光透过废墟的缝隙照进来，照亮了满目疮痍的战场，也照亮了幸存者们疲惫但坚定的脸。
新的一天，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