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黑白双翼
归夜喝着红酒，跟路西法淡淡的说了这句。
“准备开始赎价了。”
路西法迟疑了一下。
“真的要这样吗？她们········”
“走吧。”
归夜放下酒杯，双手插在了两侧的裤袋里面。
恶魔事务所
“卡罗···还有什么没处理完的吗？”
辉夜牙看到卡罗忙碌的身影，心如刀割。
“唔····这个喵······卡罗没有什么好处理的喵，只是喵····卡罗在帮阿富整理他的游戏碟····以后卡罗不在了，他要玩的时候也可以很快找到喵。”
那个瘦弱的身影，认真的整理着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游戏碟，辉夜牙坐在了椅子上，低着头。失落如同潮水一样蔓延上来。
“卡罗，你····恨过他吗？”
“阿富吗·······唔，小夜姐姐你恨过他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也许我真的恨过他，为什么直到最后，他还是不肯说···喜欢过我。”
“小夜姐姐喵······卡罗尽管一直跟你们这样一起，像个小孩子一样，但是那个只是身体像是小孩子罢了，卡罗的心早就成年了，卡罗也一直喜欢着阿富的哦，就算是现在都那么喜欢他喵，所以就算小夜姐姐说他的名字已经叫归夜了，但是卡罗还是只是叫他阿富的哦。”
辉夜牙抬起头，表情有点吃惊。卡罗背着她，忙碌的双手停了下来。
“小夜姐姐你知道吗？卡罗是相当羡慕你的哦····不，这种感情的话不是羡慕，而是妒忌喵。尽管你说主人一直没说过喜欢你，但是卡罗是知道的哦，他一直都注视着你，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他一直最牵挂的人是你喵。尽管他也疼爱卡罗，但是那个绝对不是爱情喵，那只是怜悯·······卡罗看到他总是看着你的眼神时，你知道卡罗有多妒忌吗？”
辉夜牙坐着的椅子温度渐渐变冷，她从来没发现这个事实。卡罗抱着膝盖，然后坐在了沉默的电视机面前。
“主人一直都只是看着你，你在睡觉时，你在发呆时，你在打扫时，甚至你在执行任务时，他总是时不时关注着你的情况，但是他总是不让你知道喵。你觉得他不喜欢你吗？太狡猾了啊，小夜姐姐，明明主人一直就只看着你，这样你还不满足，到底你要我怎么办呢？”
夜风爬过窗棂，轻轻拂动辉夜牙的银丝秀发，她整个人愣在那里，如同雕塑一样。
“卡罗也很想像小夜姐姐被主人关注的喵，但是主人看我的眼神总是跟你的不一样，那种温柔··那种神情·····我知道是不一样的。主人一直只喜欢着你喵。所以，当我知道我和你是一同是赎价的对象时，卡罗反而高兴着的喵，起码在这次，卡罗跟小夜姐姐终于对等了喵。所以卡罗是不会逃跑，也不会拒绝的，卡罗一直都想帮助主人，没想过要得到他什么，要占有他什么，只要他也能用看着小夜姐姐一样的眼神看着卡罗，卡罗就满足了。小夜姐姐，你还跟主人单独过了一个圣诞节不是吗？”
辉夜牙站起来，走到卡罗的身后，这个孩子真是一直以来身体都没成长过，因为她不是人类，只是保持着身体融合时的状态，她是那么的瘦弱和孤单，到底她的精神世界里面，归夜的地位是怎样的重要呢，自己居然完全忽视了，她只因为看着她像个小孩子，就一直以为她对归夜只是像是对父亲一样的崇拜。
“卡罗呢，从来没能爱上过谁，就算已经是过时的少女梦，主人就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现在到死还爱着的人，小夜姐姐，主人我不会让给你的喵。”
辉夜牙从背后抱着卡罗，她不知道应该对卡罗说什么，带着郊野青草气息的夜风，一直吹拂着窗帘。
“卡罗，你这份感情跟他直接说过了吗？”
“说过了喵，得到的答案不是‘不要爱上恶魔’，而是他是有喜欢的人了。”
“有喜欢的人了？”
“是的，他说他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喵。”
“卡罗，我······”
“小夜姐姐喵，就算卡罗也知道恋爱不是什么施舍的东西······只是看到小夜姐姐已经得到了这么多了，还总是抱怨的样子觉得很不爽罢了。”
“但是卡罗······”
辉夜牙抱着卡罗，眼泪情不自禁的从脸颊滑下。
“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我们最后还是没能和他在一起，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和我们在一起啊，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怎么做才能再在一起？我还是会怀疑啊，到底他的心中有没有爱这种感情，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们的结局是这样？”
卡罗认真的将最后的游戏碟堆好。辉夜牙感觉到自己抱着卡罗脖子的手被水滴弄湿了。
“这个问题·····卡罗不是更应该问才对吗····卡罗不是怕死，而是怕死了见不到他啊喵，卡罗是知道的，尽管主人一直说着最尖酸刻薄的说话，但是他的心中其实一直都是最孤独的啊。卡罗和小夜姐姐是唯一理解他的人啊，如果卡罗和小夜姐姐都不在了，谁还会理解他呢，一想到这里，卡罗就忍不住哭了喵。”
时钟不知不觉指到了12点了。
“卡罗，时间到了······”
“走吧，小夜姐姐，不要让他等喵。”
异邦人 仪式之地
归夜一直看着星域巨大的月亮，他举起手，手掌彷佛托着那个巨大的明珠。
“哥哥，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路西法少有的对着他首先说话了。
“没有回头的必要。”
归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为了今天，我准备得太久了，是时候开始了。”
“那样的话，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我会获得我的力量。力量，就是一切的意义。”
月光下，慢慢的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个是少女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走了过来。路西法的眉头紧锁，似乎没想到她们真的来了。彷佛早就知道了结局，归夜的表情也没有什么的波澜，在他的面前，有着两个复杂的魔法阵，辉夜牙和卡罗一人一个，他将站在两个魔法阵中间，吸取她们所有的生命能量和她们身体中封印着的自己的力量。
“归夜······”
辉夜牙看着归夜的眼睛，缓缓的叫着他的名字。
“来了呢，没有迟到。小夜你站在右边，卡罗站在左边。很快就会结束，作为最后的礼物，我会尽量让你们的痛苦减轻一点。”
归夜的语气里面没有一丝的挽留和犹豫，辉夜牙很多说话哽咽在喉咙，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默默的站在了右边的魔法圈内。卡罗走到了归夜的身边。
“阿富，卡罗可以要最后的一个奖励吗喵？”
“·······什么？”
“能够和我KISS吗，像恋人那样接吻，不是脸的喵。”
辉夜牙听到这个要求，都愣了一下，卡罗则眼神坚定的看着归夜。夜风吹拂归夜的黑色长袍。他看着卡罗的眼睛，认真的说到。
“不行。”
“为什么喵？”
“没有理由。”
“怎么都不行？”
“怎么都不行。”
“为什么不答应她！”
夜风中，辉夜牙的声音突然割破了这种僵局。
“为什么到最后你还是要这样铁石心肠，就算你不喜欢她，难道你连骗一个临死的小女孩的本事都没有吗？这个孩子一直都喜欢着你，崇拜着你，到今晚为了你而去死，这样你都不能答应她这么一个愿望吗！答应啊！求求你！答应她吧！因为那个孩子也一直喜欢着你啊！答应吧！”
辉夜牙说着说着，眼泪早就流出来了。
“算了吧，小夜姐姐·······卡罗·····”
她转过脸时，辉夜牙看到她的脸上早已经湿了一片。
“卡罗应该得到的幸福只能到这里了····”
归夜的神情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他转过身，走到了祭坛的高台，卡罗低着头，站在了她的左边魔法圈。
“果然，不能放过你········”
沙利叶拿着月缺来到了仪式之地。归夜看到沙利叶，笑了笑。
“最后你还是来了啊。”
“是啊，我来了·····看到你这样的为力量而堕落，我就来了。”
“你这样妨碍我，可是公然的跟堕天使军团过不去啊。”
沙利叶将头转过路西法的方向。
“路西法，这是我跟他的恩怨，要是你非得参和进来，我也只好认命了。但是只希望你不要伤害若依。”
路西法交叉着双臂，没有出声。归夜苦笑着看着沙利叶。
“抱歉呢，今晚我没有时间陪你玩了。”
“怎么回事？”
“让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跟你玩玩吧。”
“你说什么·····”
突然沙利叶感觉到一股相当不详的魂压，这股魂压他似乎在哪里感受过。萨麦尔慢慢的从沙利叶的身后走了出来，她出现时，如同一股寒风包裹着沙利叶，身上每个细胞似乎都战栗了起来。她的背后不再只有一扇翅膀，原本断裂的地方，长出了一扇黑色的翅膀。黑白两双翅膀在月色下显得相当的凄美。
“萨麦尔？·····”
萨麦尔的表情很冰冷，眼神充满着杀气，她身上散发的压逼感和魂压俨然千斤重一样压在沙利叶的肩膀上，沙利叶从来没感觉到如此沉重的杀气。
“退下，沙利叶······”
萨麦尔的声音如同冰块一样的没有任何温度。沙利叶握着月缺，感觉到了她身上强大的灵魂的气息。
“你·······居然投靠了他。”
“堕天使军团第三军团团长萨麦尔。”
路西法平静的宣布着。
“沙利叶，汝有信心打败她吗？”
沙利叶顿时愣在了那里，事情发展得过于突然，以至于他一下子也没有考虑好对策。
（这个真的是萨麦尔？为什么，明明在村子里面跟她相遇时，没有今天这样可怕的压逼感，我一直认为死之天使的死亡气息终于慢慢被斩傲清洗了，但是今天的她····气息俨然就是当初传闻圣地战无不胜的三军统领萨麦尔啊，到底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原本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的杀气，现在全部恢复了？！）
萨麦尔轻轻的说了一句。
“魔切姬。”
一把长野太刀出现在她的右手，但比一般的野太刀刀身要瘦，刀身长约80CM，刀鞘漆黑，她握着魔切姬时，彷佛并非握着一把刀，而是拿着一缕锐利的黑影，光感受着这股黑影所散发的魂压，还没有拔刀就如同喉咙已经被利刃顶住。沙利叶不得不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萨麦尔身上，他的周围彷佛都被魔切姬的黑影所覆盖，不能动弹哪怕一厘米，如果他的手指脚趾什么时候突然被切断，是完全不会觉得惊讶的。
（到底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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