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哪，他驾云降临。众目要看见他，连刺他的人也要看见他。地上的万族都要因他哀哭。这话是真实的。阿们。
Behold, he cometh with
clouds; and every eye shall see him, and they also which pierced him: and all
kindreds of the earth shall wail because of him. Even so, Amen.】
-------《新约·启示录 第一章》
第三十章 苍白的胜利
卡多利亚一个人血战阿加雷斯，将阿加雷斯打跑了，这样完全无法让人相信的事实，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要接受这种说法，除非真的在现场看到卡多利亚握着黑血火海，咆哮着，冲锋着，一个人如同神话中战无不胜的战神，在跟阿加雷斯激斗了整整一天的人，否则都不可能相信。就算是部队里面亲眼看着卡多利亚跟阿加雷斯激战的人，也仿佛做了一个相当夸张的梦，刚刚才梦醒。
卡多利亚疗伤的帐篷，很多人都不自觉的离开这个帐篷相当的远。甚至有些军人在听到要帮卡多利亚站岗看守的时候，吓得跪了下去。布丽姬特为卡多利亚弄了一个营地，虽然说表面是为卡多利亚提供一个不被打扰的地方疗伤。但是，除了布丽姬特和千夏她们，所有人都恐惧卡多利亚，看过那样超现实的光景和战斗的人，身经百战的战士甚至连跟卡多利亚站在一起的勇气都没有。
卡多利亚跟阿加雷斯战斗完后，他就一直陷入了沉睡。尽管卡多利亚不再参战，但是亚特兰蒂斯的军队，进入破晓联盟的前线已经如同入无人之境，一方面，亚特兰蒂斯的军队数量庞大，而且装备精良;另一方面，因为卡多利亚的传说，破晓联盟已经很难维持真正的作战意志，阿加雷斯一直是他们心中最强大的神，而卡多利亚已经将它打跑，信仰的崩溃已经无法再让军心稳定，仅仅一周的时间，大片的破晓联盟领地，插满了亚特兰蒂斯的旌旗。
破晓联盟包括亚特兰蒂斯当地的驻军，听到卡多利亚的名字，都会神色惨白。即使连啼哭的婴儿，也因为听到这个名字而恐惧得噤声。因为他，是打败了阿加雷斯的存在。卡多利亚的名字如同惊雷，擦过天际的时候，没有人的脸不变色。
经过了一周的沉睡，卡多利亚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到了纱亚和千夏，还有以前总是躲在角落里面的亚纪子。
【啊····我···】
干涩的喉咙发出了声音，千夏扶起了他，轻声的跟他说。
【你醒了啊？】
【嗯。】
【醒了就好，卡多利亚。起来喝口药吧？】
卡多利亚沉默了一下，刚刚恢复意识，脑袋还是很沉，甚至是剧痛。他忍了一会儿后，才慢慢恢复过来。
【阿加雷斯，怎么了？】
纱亚微微的笑了笑。
【它被你赶跑了。】
【布丽姬特和安娜呢····】
千夏端了一碗药过来。
【她们已经完成任务了，等你这边准备好了，我们就回去吧。】
卡多利亚喝了一口药，皱了皱眉头。他突然似乎察觉了什么。
【你们怎么了，为什么····感觉不太好。】
千夏开始愣了一下，然后马上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啊，卡多利亚，你想多了。】
纱亚沉默着低头，卡多利亚看了纱亚一眼。
【纱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纱亚看着卡多利亚的眼睛，认真的问他。
【你真的想知道吗，卡多利亚。无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不会隐瞒你，我对你发过誓，我不会骗你任何事情。但是我真的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情。】
卡多利亚听到纱亚的话，眼神有点茫然，药都没有喝了，他抓住她的手。
【发生了什么·······】
纱亚犹豫了一下，千夏看着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纱亚，你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
【既然他要知道，我就一定会告诉他。】
卡多利亚看着纱亚，最后纱亚对着他说了一句话。卡多利亚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他的脑袋仿佛被人敲了一记闷棍，空白了一片。在那几秒，他什么都听不到了，他只记得自己拉开了被子，然后站了起来，摔了几次跤后，狼狈的滚出了帐篷。但是即使这样，他也没停下自己的脚步，他踉跄的爬了起来，然后往不落之巅的方向一直冲过去。
他一直跑，身体的神经，慢慢的苏醒了，意识慢慢的回来了，然后当他站到了不落之巅的尽头时，他停了下来。
破晓联盟，放眼看过去都是废墟，田野被烧成了灰烬，房屋烧成了木炭，尸体的恶臭充斥着整片大地，漆黑的街道，一直延伸到所有亚特兰蒂斯帝国的旌旗。
纱亚的说话，在他的脑袋里面回响着。
【亚特兰蒂斯在攻入破晓联盟后···屠城了。】
眼泪从卡多利亚的眼眶汹涌而出，他跪在了地上，看着下面大片荒芜了的土地，泣不成声。
赶过来的千夏，看到跪在地上痛哭的卡多利亚，心痛的如同被撕裂一样，她的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卡多利亚···】
千夏说不出任何安慰他的说话，因为她是整个大屠杀的见证者，她看到亚特兰蒂斯的士兵，挥舞着武器，冲进了破晓联盟农民的房屋，**，杀人，放火，破晓联盟的人民的惨叫声直冲天际，甚至有些人完全放弃了抵抗，任由亚特兰蒂斯的士兵烧杀抢掠，他们只求一死。因为卡多利亚的战斗令他们认为自己的确就是罪人，只有罪人，才不会被神所救赎。
【啊！！！！！！！！】
卡多利亚痛苦的将头撞进了泥土里面，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这种痛苦从内心里面释出。
千夏抱着他。
【卡多利亚，不要这样了。就算这样，我们也无法挽回这一切事实！但是你不是这里唯一的罪人，我也是，我们所有人都是！如果你要痛苦，就让我跟你一起承担好吗！你不要这样了！卡多利亚！】
卡多利亚的脑袋里面，阿加雷斯的声音仿佛又响了起来。
【人类，你的天真跟你的力量真不相称。野心家从来不会让任何人得救，圣地曾经说所有的天使都能得救，但是最后背叛者，只有死路一条。】
卡多利亚狠狠的捶着地面，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和愤怒，每次看到面前那一片的废墟，他都无法原谅自己和亚特兰蒂斯。
【为什么，千夏，为什么布丽姬特和安娜都没有阻止他们！】
千夏哭着说到。
【布丽姬特和安娜根本没办法命令三王子的军队和国王的主力部队，她们已经赶回亚特兰蒂斯的王宫找埃塞尔了，卡多利亚，冷静点····我不想看到你这样啊···】
卡多利亚跪在那里，喉咙痛苦的颤抖着。
【千夏，他们的死，都是因为我····】
【卡多利亚！不要这样想了，清醒过来啊！】
【都是因为我！！！！！！】
卡多利亚的拳头紧紧的握着，他感觉窒息，体内的黑血疯狂的涌动，对亚特兰蒂斯的憎恨和愤怒，从脚底冲上了头发顶，千夏看到卡多利亚正在开始散发不详的黑色魂压，这种魂压，就连自己都感觉到刺骨的寒凉。
【嘿嘿嘿，人类，这就是我说的你的愚蠢。这场大屠杀，圣地的神一直在看着，圣地无所不知，无论人类遭受着怎样的困难，他们都知道，但是··他们根本不会理会。这是因为人类是应得的报应，因为他们偷吃了禁果，他们有了智慧。他们不是听话的猪了，这样的猪，是需要惩罚的。】
阿加雷斯的声音，居然又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我们恶魔的确邪恶，我们也的确从来不会帮助人类。但是我们从来不会让你们信仰我们，我们从来不会说只要不服从我们，我们就杀了你们。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不服从的背叛者。】
卡多利亚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想听阿加雷斯的声音。但是阿加雷斯的声音仿佛是从身体内传播的，根本没办法阻止。
【痛苦吧？因为自己相信了这样的谎话，最后，却导致了最为惨烈的大屠杀。可怕呢，里面还有不少一直听从教会教诲的教徒呢，但是他们也没有被幸免。没有任何人被幸免，每天传教士都对你们说，你们今天能活着，都是因为神的恩典，在你们为他歌功颂德时，他却没有给你们任何的怜悯。最后，教徒和神父的女儿，在他们的面前，被仇敌所奸杀，他们的儿子，跪在地上没有尊严的死去。他们的后代，彻底在这次屠杀中毁灭。】
【小孩子的哭声响彻大地，他们拍着门，叫着爸爸妈妈，但是却只能活活的被烧死，杀死，饿死，他们甚至连怎么自己吃饭都还不会，走路也还不稳，他们死的时候，连风都能吹动他们轻飘飘的尸体。】
卡多利亚的憎恨充满了胸膛，他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什么将要冲破而出，愤怒淹没了自己的一切理智。就在这个时候，啪！突然他的脸上多了一记耳光，他愕然的醒了过来，终于看到了千夏满是泪水的脸。
【卡多利亚！醒醒啊！不要再被你的仇恨遮蔽你了，不要憎恨自己了，不要怪责自己了！你如果痛苦，我就跟你一同痛苦，你如果要死，我就跟你一同死，不要抛下我，卡多利亚！】
千夏说着就对着卡多利亚的嘴唇吻了上去，卡多利亚一下子脑袋陷入了一片空白，香甜的感觉充满了整个口腔。阿加雷斯恶毒的说话，渐渐的烟消云散，尽管它还在呢喃着什么，但是已经听不清了，刚刚汹涌而出的黑血，也慢慢的被平息了下来。卡多利亚回过神来，他不再愤怒了，但是满目苍痍的悲伤，一直充斥在怀里。
卡多利亚哭着对千夏说。
【千夏，我应该怎么办···】
千夏紧紧的抱着他。
【跟我回去，跟我回去就好，我们结婚吧，卡多利亚。我永远都会留在你的身边，我会当你的妻子。你是被爱的，卡多利亚，无论你跟我的罪有多么的深重，我都爱你。我们结婚吧。】
卡多利亚看着自己满是污泥的手。
【我这样····满手鲜血的人，也配拥有幸福吗？】
【会··卡多利亚··我会给你，我的一切都给你。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不要再责怪自己了！卡多利亚，我爱你！】
卡多利亚抱着千夏，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但是他已经不能承受太多，甚至连看多一眼破晓联盟的废墟都做不到，也许只要再看一眼，心里面所畏惧的东西就会彻底破壳而出，为了千夏，为了保护这个抱着他的女孩，他不能放弃自己。
纱亚一直沉默的看着这一切，亚纪子抱着大腿坐在旁边，她以最小的音量说到。
【黑色的···翅膀，即将··破壳而出。】
更新寄语：好多同学问我什么时候会完结第二卷，答案是在下周呢。嘛，也不会很久，大概星期二吧，也就是说相当于日更到下周的星期二呢？（笑）最近作者因为很多事情而烦恼呢，希望顺利一点吧。看到大家这么热情，作者深夜更新的动力也很厉害呢，谢谢大家的月票和留言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