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止水？”
欧兰雅喃喃，接着嘴角略微抽搐。
“怎么了？”谭素鹤问。
“不，怎么说呢……以前看过一些动画，里面也有明镜止水之心……什么的，比如机动武斗传啊，游戏王5DS啊……”欧兰雅不好意思地回答，“……所以刚才，我瞬间出戏了，以为姐姐你要教我学着那些动画里的主角修炼……”
谭素鹤听了，却并不恼怒。她停止了十掬之力的发动，边无奈地笑着边重新坐在沙发上。
“我就说这名字出戏嘛，不知道李维他怎么想的……咳咳，嗯，好吧，虽然出戏，但其实这种状态的效果，和那些动画里的效果，本质上相差无几。所谓明镜止水之心，就是一种不受任何外物干扰，不会被恐惧、愤怒、急躁等负面情绪支配的，平静的心境。只有在这个状态下，人才能完全地控制自己，百分百地发挥应有的战力。”
“兰雅，你的天使之力，会因情绪上的紧张而被激发出来。但是，依赖情绪来激发天使之力有明显的副作用。如果敌人用某种手段影响你的情绪，那么就能影响天使之力的发动。你就会变成对方手心的玩具，完全按照对方的安排行动。”
欧兰雅沉默不语，轻轻点头。
关于这个副作用，她再清楚不过。她前不久在与机械族的战斗中被擒，机械族的少主用各种手段刺激她，让她愤怒、后悔、绝望，逼出她的天使之力，用作机械族的能源。她明知道对方的伎俩，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天使之力被汲取。
“因此，你需要在保持心境平静的情况下发动天使之力的方法。”谭素鹤翘起腿，玩弄着一截发梢，“我听杜丁叔叔说，他之前让拉斐尔教你，想让你在平静的心境下慢慢提升熟练度，从小到大地逐渐增加掌控的天使之力。但是现在，你的天使之力已经完全激发，而且反过来影响到了情绪，形成了心魔。因此，之前那套按部就班的方法已经没用了。接下来，我会把明镜止水的诀窍告诉你，然后，你要学会在发动天使之力的状态下克服心魔，进入明镜止水的状态。”
“我……我能做到吗？”欧兰雅有些不自信。
校运会和机械族入侵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每次提及天使之力，她都会想到自己与杜丁吵翻，还有自己眼睁睁看着巨型机械人拍击杜丁的场面。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会让这些事情重演。
“能，一定能。”
谭素鹤坐到她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欧兰雅一愣，但没有动，任由对方柔软的手掌在自己背脊扫过。慢慢地，她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因拘谨而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
“听杜丁叔叔述说你的故事时，我就有这种感觉。看到你后，我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
谭素鹤轻声说道，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你和我，都是一类人——内心执拗，不甘寂寞，但又不想其他人因此受到伤害。我能成功，因此，你也一定能。”
欧兰雅沉默了一会，终于露出一点浅笑。她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
“接下来拜托你了，姐姐……不，老师。”
……
郊外，一栋不起眼的平房里。
一名浑身缭绕绿光的中年男人盘膝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绿光照亮了这个完全没有窗户的房间，恍如白昼。
然而，在男人左手边的墙壁上，却开了一个大洞。洞口周围围着一圈肉质结构，而且不时蠕动，仿佛某种有机体。洞内深邃漆黑，不知道通向何方。
过了很久很久，男人慢慢睁开眼睛：
“来了。”
这时，墙上那个肉质洞口的阴影里冒出一个人。她艰难地从洞口爬出，噼啪一声摔在地上。
虽然脱离了洞内的阴影，但她的容貌却没有因此变得更加清晰。因为，她全身大约八成的皮肤呈现漆黑，只剩下不到两成的皮肤仿佛患了白化病般呈现苍白。她身上光溜溜的一条毛发都没有，只能通过身体的曲线勉强辨认出是女性。
趴在地上喘气，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她才恢复了一些力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接着，她睁开眼睛，冷漠地看向那个绿光缭绕的男人：
“是你？”
“没错，是我。”绿光缭绕的男人点点头，“你就是‘夜女’吧。”
“其他人呢？”
“他们在做准备。”
“计划大约还有多久能开始？”
“快了，等‘不灭孽蜥’也过来，我们就能行动。”
“还需要等它？这个世界的生物有那么强？”
“我来这里18年了，都没能成功。你不要小看这里。”
黑色女人撇撇嘴，有些不以为意。她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身体又恢复了一些，便说道：
“我出去一会。”
“你要出去干什么？”绿光男人皱皱眉头。
“明知故问。”黑色女人耸耸肩，“我去收些仆从。”
“收仆从可以，但不能‘献祭’。”绿光男人冷冷地警告，“要是你的‘献祭’惊动了这个世界的强者，我们的计划说不定会提前暴露。我们必须保证万无一失，毕其功于一役。”
“知道了。”黑色女人轻描淡写地挥挥手，推门而出。
离开了平房，她走在荒无人烟的荒地上。天上疏星点点，四野被黑暗笼罩。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接着，脸上露出冷笑：
“阿瑟这家伙不让我‘献祭’，不过是怕我在这个世界抢了他的风头而已。我的队长是亚伯，不是你，我没必要听你的话。”
舔了舔嘴唇，她向着漆黑的旷野伸开双手：
“夜之女神在上，你的女儿将在这片世界献上祭品，你的黑暗必将笼罩这片大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