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离去,不也道阻且长行。十月桃,十月梅,好事近,以寿须溪。
这是一条漫长而艰辛的道路,却也是一条通往梦想与希望的必经之路。在人生的旅途中,我们常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挑战和困难,但正是这些挑战和困难,塑造了我们的意志和品格。
十月桃,十月梅,这是秋天的风景,也是时间的印记。桃子和梅花,它们在秋天绽放,不畏严寒,不惧风霜,展现了生命的顽强和美丽。它们告诉我们,无论环境多么恶劣,只要我们有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就能够战胜一切困难,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
好事近,以寿须溪。这是对未来的美好祝愿,也是对生活的积极态度。好事近,意味着我们期待着美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而以寿须溪,则是对生命的赞美和珍惜。生命是宝贵的,我们应该珍惜每一天,努力追求自己的梦想,享受生活中的每一刻。
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可能会遇到挫折和失败,但只要我们有坚定的信念和不屈的意志,就能够战胜一切困难。就像十月的桃子和梅花,它们在秋天绽放,不畏严寒,不惧风霜,展现了生命的顽强和美丽。让我们带着这份坚韧和美丽,勇敢地走在人生的道路上,迎接每一个挑战,享受每一个美好的瞬间。
好事近(寿刘须溪)
桃脸破初寒,笑问刘郎前度。为说正元朝上,缥缈年桥午。
百年方半日来多,且醉且吟去。须信剑南万首,胜侯封千户。
“桃脸破初寒,笑问刘郎前度。”开篇一句,便如春莺破晓,把寿筵上的暖意与喜气写得活色生香。“桃脸”二字,先以桃花喻人,既点时令——乍暖还寒的早春,又暗合寿主刘须溪的红润容颜;一个“破”字,下得极妙,仿佛伊人之笑,足以撞碎余寒,撞开诗境。“初寒”是气候,也是岁月;而“破”则是生机,是抵抗。
词人并不正面写寿公,却借“桃脸”之侧影,把寿筵的明丽、主人的矍铄、宾客的欢洽,一并托出。紧接着,“笑问刘郎前度”,用刘晨、阮肇重到天台之典,却把“刘郎”坐实为寿主姓氏,既巧且亲。问者是谁?可以是席上歌姬,亦可以是词人自设之“桃脸”;问的内容,也不仅是“前度刘郎今又来”,更含“别来无恙、年华几何”的关切。一声笑语,便把寿筵的轻松、主客的熟稔、岁月的重逢,写得旖旎而温暖。
“为说正元朝上,缥缈年桥午。”次句承“问”而来,答语却宕开一笔,不叙私事,却抬出“正元朝上”。“正元”是宋理宗的年号,寓含“正统”“纪元”之意;“朝上”则指朝廷升平、文运熙洽。四字一笔,把寿主与家国休戚相关的气象,轻轻托出。
但词人并不粘着于现实,随即以“缥缈年桥午”五字,化实为虚,将时间之桥写得仙云缭绕。“年桥”是星桥、鹊桥之化用,暗示寿主已登“期颐”之阶;“午”是日中之盛,也是人生正午之光。一句之中,既有“百年未老”的赞颂,又有“如日中天”的期许,更兼“缥缈”之仙气,把寿主写得如南极老人,乘桥而来,驻筵不去。两句一问一答,一实一虚,一近一远,把寿筵的欢情与寿主的身份,写得既亲切又高远。
“百年方半日来多,且醉且吟去。”过片一句,是全词最警策处。人生百年,在天地不过一瞬;而“方半日”三字,把“百年”与“半日”缩放到同一刻度,造成强烈的时空压缩感。既言寿主“年方半百”,又暗含“光阴之速,百年亦倏忽”的普遍人生感。
于是,词人给出的解药只有五个字:“且醉且吟去”。“醉”是放怀,“吟”是遣兴;一“且”一“去”,有当下即是的痛快,也有随缘自适的旷达。这是对寿主的祝颂,更是词人自况:唯有诗酒,可敌流年。邓剡本为庐陵遗老,国破后抗节不仕,此际借他人之寿筵,浇自己之块垒,故“且醉且吟”四字,于欢畅中自带一股苍劲。
“须信剑南万首,胜侯封千户。”结拍再掀一层波澜。剑南,指蜀中,亦指陆游。陆游一生作诗近万首,名震剑南,却终身未得高位;然千载之下,人人知有放翁,而不知当日“侯封千户”者为何人。词人借此典,把寿主比作陆游,既颂其诗名,更标其人格:文章千古,远胜浮荣。一“须信”,是劝寿主,也是自誓:莫羡金印累累,且守寸心丹墨。至此,全词从“桃脸破寒”的旖旎,到“百年半日”的旷达,再到“诗胜封侯”的雄健,层层翻高,收束得英气勃发。
若再细绎,全词处处藏锋。表面是寿词,骨子里却是遗民之悲与士人之傲。刘须溪名辰翁,庐陵人,与邓剡同乡同调,皆抗节不仕。故“正元朝上”四字,实含“故国正元,已成朝露”之哀;“剑南万首”之“胜”,亦暗含“新朝万户侯,于我何有哉”之傲。
词人把家国之恸、身世之感,俱压入欢筵笑语之下,如冰下激流,表面桃红柳绿,底里怒潮呜咽。于是,这首小令便不仅是“祝你生日快乐”的应酬,而是“与子同抱寸丹”的盟誓;不仅写“寿”,更写“不寿”——不寿于富贵,而寿于诗,寿于节,寿于天地问那一缕不肯磨灭的浩然之气。
扩而言之,通篇仅五十字,却包藏三层时空:一是眼前寿筵之“小时间”,桃笑莺啼,杯盘狼藉;二是百年人生之“中时间”,方半日来多,倏忽成空;三是千古文章之“大时间”,万首诗在,侯封湮灭。小、中、大三层时间,如涟漪荡开,把一场私庆,写成天地悠悠之问。
而词人给出的答案,只有“且醉且吟”四字——不是颓废,而是抵抗;不是逃世,而是守世:守此一寸诗心,便足与千古同芳。于是,这首《好事近》便成了一把小小的精神火炬:在亡国的寒灰里,在易代的颓波中,两位遗民借寿筵相逢,以诗为火,以酒为风,噼啪一声,点燃那不肯冷却的浩然。火光虽微,却足以“破初寒”,足以“胜千户”,足以让后人在千年之下,仍听见那一声笑问:“刘郎前度,别来无恙否?”
所以还是,欲知后词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