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柳,尽人闻。该词创作于南宋时期,以农历正月初七"人日"为时间节点。宋代盛行立春贴"宜春帖"的习俗,词中"看临小帖宜春"即反映此民俗。上阕"才入新年"预示新春伊始,与下阕"看临小帖宜春"形成呼应 。
玉女迎春慢,春光如许,万物复苏。在这春意盎然的季节里,仿佛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让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显得格外珍贵。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在嫩绿的叶片上,露珠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是大自然最纯净的珍珠。微风轻拂,带来泥土的芳香和花儿的清新,让人不禁深吸一口气,感受春天的气息。
在这样的季节里,玉女们纷纷走出闺房,她们身着轻纱长裙,步履轻盈,宛如春日里最动人的风景。她们的面容带着春天特有的生机与活力,双眸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她们或在花园中轻声细语,或在湖边轻抚琴弦,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优雅和从容。
春天,是万物生长的季节,也是人们心中希望萌发的时刻。玉女们在这样的季节里,不仅仅是享受春光,更是在为自己的未来播下希望的种子。她们相信,只要用心灌溉,用心呵护,那么在不久的将来,这些种子定会开出绚烂的花朵。
玉女迎春慢,不仅仅是一种生活态度,更是一种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在这个充满生机的季节里,她们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春天的意义,也展现着女性独有的温柔与坚韧。春天的故事,就在这缓缓的步伐中,悄然展开。
玉女迎春慢(柳)
浅入新年,逢人日、拂拂淡烟无雨。叶底妖禽自语。小啄幽香还吐。东风辛苦,便怕有、踏青人误。清明寒食,消得渡江,黄翠千缕。
看临小帖宜春,填轻晕湿,碧花生雾。为说钗头袅袅,系著轻盈不住。问郎留否。似昨夜、教成鹦鹉。走马章台,忆得画眉归去。
这首《玉女迎春慢·柳》借“柳”寄情,以“春”为幕,将节序的转换、人日的轻寒、踏青的怅惘、章台的旧梦,层层铺染成一幅“烟里垂条、风里离魂”的长卷。通篇无一“柳”字,却句句是柳:淡烟是柳烟,妖禽是栖柳之禽,黄翠千缕是柳色,钗头袅袅是柳态,走马章台仍是柳影。词人用“不写之写”,让柳成为一切情节的暗线,也成为一切情绪的容器。
上片以“浅入新年”四字破题,语极轻,却暗藏“年光之轮刚刚碾过”的惊心。“逢人日”点出正月初七,俗谓“人胜节”,正是“剪彩为人,镂金箔胜”的吉日,而眼前却“拂拂淡烟无雨”。“淡烟”是柳烟,也是春愁;一个“无雨”,既显干燥,又使烟痕愈轻,愈轻愈薄,愈薄愈不可捉摸,恰如心头刚被节物撩起却尚未成形的怅惘。
接句“叶底妖禽自语”,把栖于柳荫的禽鸟写成“妖”字,便觉其啼啭似通人意,又似窃窃嘲人;“小啄幽香还吐”,写鸟啄花蕊,花气复从鸟喙溢出,极细极幻,仿佛新春的第一缕幽香也被柳色滤过,再经禽声婉啭,才肯放还人间。这两句无一字写柳,却让柳阴之浓、柳花之细、柳下之寂,全从鸟事侧射而出。
“东风辛苦”一句,是全篇的“词眼”。东风本是无情之物,今却“辛苦”,辛苦什么?怕“踏青人误”。踏青原是赏春乐事,而“误”字透露:或因风雨失期,或因人事牵绊,终致佳约成空。柳色年年,东风岁岁,而“人”却像被抛掷的针,一旦错过,便是天涯。
于是“清明寒食,消得渡江,黄翠千缕”,把节序倏然推到三月。清明寒食,柳色最盛,远望如波,故曰“渡江”;“黄翠千缕”是柳条垂金曳碧之状,也是离人千丝万缕之心。一个“消得”,写光阴之速,亦写承受之艰:仿佛人还未启程,柳已先老;约还未践,春已先残。
下片转入闺阁。过片“看临小帖宜春”三句,写女子晨起,把“宜春”彩帖贴向眉心,却见窗外碧柳笼烟,花气蒸湿,镜中“碧花生雾”。“填轻晕湿”四字极妙:胭脂被水气轻晕,似湿非湿,似晕非晕,正如柳烟之薄,花气之微。接下“为说钗头袅袅,系著轻盈不住”,把柳条直接移作钗头装饰。柳条本最柔,如何“系”得住?一个“系”字,便把“留春”与“留人”的双重无计,写得欲断还连。
“问郎留否”一句,陡然点破:原来一切柳色、花气、钗颤、雾昏,皆只为“郎”一人。而郎之去,恰“似昨夜、教成鹦鹉”——昨夜别筵,女郎教郎学舌,珍重万千,今晨郎已远去,唯余鹦鹉在架,尚能唤“郎”字,却唤不回真人。此处用“鹦鹉”作喻,既写郎之薄幸如禽,亦写女郎悔教夫婿觅封侯,一腔幽怨,全托禽声。
结拍“走马章台,忆得画眉归去”,把空间骤然拉远。章台是长安街名,唐人多以指冶游之地。柳与章台,自韩翃“章台柳”后,已成典故。词人让“郎”走马章台,自是点破其冶游不归;而女郎犹“忆得画眉归去”,则是自欺欺人:她只能于回忆里捕捉郎昔年为自己描眉的温柔,以支撑漫长春昼。一个“忆得”,把“当下”与“当年”撕成两截:当年郎为画眉,眉是春山;如今眉上犹贴“宜春”小帖,而眉底已锁千缕愁烟。柳色从窗外弥漫到钗头,又从钗头弥漫到眉际,终于把整个人裹成“绿惨红愁”的一束。
全词结构极似柳枝本身:上片是柳根,暗埋土壤;过片是柳干,悄然转折;下片是柳条,迎风四散。词情也随柳条摇曳,由“淡烟无雨”的朦胧,到“黄翠千缕”的盛放,再到“轻盈不住”的凋零,终成“走马章台”的飘泊。词人用“不黏不脱”之笔,让柳既是春之信使,也是愁之化身;既是自然物候,也是人间情障。读罢掩卷,仿佛仍有一缕柳烟,从纸背袅袅升起,缭绕在眉际、在钗头、在渡江之湄、在章台之路,拂之不去,剪之还生。
所以还是,欲知后词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