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想要什么？”
看来汉已经收买成功了，这样的条件想必不接受也难。
“情报，还有运输。”
“情报我是了解了，但运输？难道你们没有更适合跑运输的商人吗？”
我轻轻敲了敲桌子，回答道：
“不，你们最合适。现在马卡尔各方虽然有停火协议，但仍然脆弱不堪，往返于马卡尔和艾米达拉的航线并不安全。”
我抬起眼目视着随梅兰如厕归来的乔伊重新坐下，接着说道：
“是有一定危险性。但你们一直在走这条航线不是吗？让你们做老本行的话，大概对你们来说没什么难度吧？”
汉不可思议般地笑了笑，望着我说道：
“小女王大人，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当‘合法的’走私者，给你们捎来你们最爱的嗜好品？”
自然，我是摇了摇头。
“不，我希望你们把一些特定的东西散布到马卡尔的黑市上去。”
和梅兰对视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而艾米娜拉忽然笑了起来，说道：
“哎呀哎呀，琪雅拉那么快就学会做坏事了，真是没料到呢。”
关于这件事的内幕，自然不可能与汉和乔伊明说。
是与弗里兹号黑匣子有关的机密。
尽管现在马卡尔人四分五裂被自身削弱了，但除却弗里兹号后，他们任何一家势力都远强于我，除了布莱恩家族有张哥在而维持友好，其他军阀对我的态度都仍旧相当傲慢。
将一部分罗斯小姐的研究成果公诸于众，为的是振奋我国人民战后独立的信心和战略上制衡马卡尔人的军事优势，同时也逐渐在改变马卡尔人对艾米达拉皇国的看法。
但这势必会引来其他新的问题。
马卡尔人的密探，为他们卖命的间谍势必会对这些信息图谋不轨，为我尽心尽力的工程人员及她们的家属也都因此陷入了高危状态。
所以，为了应对这些针对机密情报的斗争，我们的情报部门也必须主动出手，扰乱对方的视线。
我的做法就是，将具有误导性和失败图纸伪装成真迹流散到马卡尔的地下市场，让对方耗费更多的时间去调查这些东西的真假，拖延足够的时间来开发下一代装备。
而张哥那边的盟约也必须留一手，一方面不能给他最新的设计，另一方面为了黑市资料的可信度，需要与他的人在黑市进行交接。
光明正大举行一场交接仪式把自己最强最决定性的看家技术拱手送给马卡尔人是最愚蠢的了，谁知道布莱恩家族会不会把它们流失出去，让我们的敌人变强？
“张哥可没理由怪我，谁叫他未来会吃我那一个巴掌呢？”
我心想。
是的，如果预知是正确的，那么迟早有一天他会辜负我的期待，虽然不知是什么时候。
“不会是炸弹什么的吧？”
“放心，对你们俩不会造成任何人身损害，倒不如说会让你们赚很多钱。”
“哦，钱，我喜欢。”
“当然，没有人不喜欢钱。”
我笑着说道：
“如果你们能安全顺利地往返于马卡尔与皇国首都，我也不介意接收一些马卡尔的特产。当然，特供给皇室的货物都是免税的。你们可以放心地走正规渠道，并会得到皇家卫队与警察的保护。”
“听起来不错喵。呐我说过吧？我族的陛下肯定不会坑我们的。”
乔伊终于能说话了。
“那么，情报，你想了解什么呢？”
汉不愧一个精明商人，任何方面都不会遗漏。
“这就很宽广了，马卡尔各个军阀的信息，对我们的看法，对布莱恩家的看法，以及法外者……对了，就从泰伯里恩开始吧。”
可是，汉皱眉了。
“上来就是最艰难的吗？”
“别误会，我对泰伯里恩的加工技术并不感兴趣，也对跟它相关的机密不感兴趣。”
“那？”
“我只想弄清楚，红魔是怎么发现它们的，在哪儿发现的，以及泰伯里恩出现的时间。最重要的是……”
虽然这两个走私者还不能完全信任，但有一些是可以让他们知道的。
于是我就直说了：
“泰伯里恩跟我母亲沙提雅的失踪，究竟有没有联系。”
汉愣了愣，困惑地问道：
“你们是怎么把那件事跟这件事联系上的？”
我轻轻靠在椅背，双手放在腿上，深吸了一口气：
“我有我们的理由相信，只是给你们俩一个调查方向。当然，没找到关联也没关系，只是万一有什么线索，好让你们及早提起重视。”
“呵呵，小女王对前任还是真执着呢。”
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古代人类有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我的母亲。”
不知是不是我的引用产生了什么误解，大家都微微惊炸起来。炸毛是艾米族人特有的表达惊吓的动作……而汉则是轻声一笑。
……
“陛下真的打算让这两个家伙干这种事喵？”
“没错，他们的角色可以说是最能完美地融入现在混乱的马卡尔世界了。”
西莉卡担忧地望着汉与乔伊开着老旧运输船离去的推进器亮光，对我说到。
“穿梭机准备就绪了吗？我们差不多该回宫了。”
我问道。
“公主姐姐我直接开着弗里兹号送你下去不就好了喵？！”
“不行，老老实实留在轨道上守护母星吧！给我省点燃料，工程师们辛辛苦苦去小行星带挖回来的资源可不是这么随意浪费的。”
“呜呜……”
一条触手一抽一抽地做出哭泣的动作……别问我为什么能看得出来！
“再说了，不是洁西卡你自己要再把身体借给莉娅一阵子的吗？”
“那是……那是因为人家一直很想亲自触手一次公主姐姐啦！”
瞎说什么大实话！虽然我已经知道她和莉娅‘身体交易’的内容，但我可是受害者！重点是这次女神之秋洁西卡已经得逞了！
“咳咳……算了，反正我照例每个周末会上来看你的，公文的工作就继续拜托你啦。”
“好！一言为定喵。”
……
老旧的运输船驶离了艾米达拉星系，超出了传统通讯距离后，汉把玩着手里琪雅拉交给他的喵星人皇室徽章。
乔伊挂着一脸不情愿，眼罩没戴，倒是恭恭敬敬地把徽章戴在了胸前。
“汉……”
“汉！！”
乔伊叫了两声，马卡尔男人才用鼻音应了一下。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完喵？当时那条黑隐舰的下落。”
“说什么？两个徽章能值多少情报，你不也心知肚明？”
“可是……可是……陛下的青睐可是无价之宝喵！”
“哪怕你被她指使那种停不下来流口水的生物活生生吞进去戏弄一番再在别处把你当枣核吐出来？”
乔伊一下子就脸红了。
“至少……至少……她还是从海盗手里救了我们……再说那个……其实粗暴也挺……舒服的……”
“什么？”
乔伊的话说到一半声音就越来越小得听不见了，汉一边驾驶着飞船，一边摆着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回头看。
“呵呵，你们艾米族这些小猫咪还真是天真烂漫，这么迷信那个什么教皇，明知自己干着违法的勾当。”
“是神下琪雅拉陛下啦！”
乔伊举起小拳头微微颤抖着耳朵抗议，汉不削地笑着摇了摇头：
“呵，那个触手神。”
两人又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儿。
“还在想那件事？”
“呐汉，你说我们当时是不是太绝情了喵？”
“不是已经达成一致了吗？最重要的情报拖个几年再告诉她，不然怎么表示我们有在努力工作？”
“不，我不是说这件事喵。我是说，黑影舰的时候……”
汉愣了愣，把头转回前方盯着空无一物的宇宙空间，说道：
“我们什么都做不到，你也应该明白，连最新的战舰都伤不到的那个东西，我们这条破船怎么可能力挽狂澜。”
“但是……如果我们当时没逃走，尽最大努力接收重要幸存者的话喵……”
“你是指你们那个小女王的老妈？”
乔伊仿佛愧疚地摸了**前的徽章，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别自责，我们总不能乖乖认命被捉住。你想想啊，不逃更有可能发生的是，她们抛弃囚犯，自己搭乘我们的货船逃走。那样子现在躺在泰伯里恩里当人像的就是我们两了。”
“但是……”
“再者说，要不是因为当时我们开溜了没有救她们，现在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怎么会上台让你们的国家获得独立？”
“但是……”
“我不是说过死人不会说话吗？”
“但是……要是她们根本没有死……”
“你觉得变成那种东西还能活着？天方夜谭吧！”
“汉，你至今不相信灵能喵？”
“不，那只是你们的幻觉而已！这可是以前的你曾对我说过的。我只相信你，不会相信玄学。”
“但是……陛下身边真的有很多大师……当时我也……听到了……”
“又听到了幻觉？”
乔伊点点头，说道：
“和黑影舰的时候一样……听到了……”
“总之泰伯里恩是个危险的东西，我再也不想靠近它，要情报的话找海盗们买一些拿来充数吧，关于这件事，我们明年、后年、或者等你我想金盆洗手了再告诉她也不迟。”
“那个时候会不会太晚了喵……”
“放心，水晶里面的家伙就跟被保鲜了一样，多少年都不会烂掉，那可是这个宇宙最好的棺材。”
“水晶棺……喵？”
“只是让她过去收个尸，又不是什么江湖救急。放心吧，相信我，我们当时做的是正确的。”
